第二十三章:烛泪(上)
入了夜,宋怀玉本要入榻睡觉,后听门被推开,她以为是仲彦景,却没想到是盛远。 面对盛远,她总觉得尴尬不自在,明明是原身强占了他,而不是自己这个是来自另一个时空游魂,取代的曾经无恶不作的原身。 关于当初原身是如何强占他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仅隐约记得那是个雨夜,中了药的他满身潮红,虽抗拒,却挣扎不得。 至于细节,忘了也比记起来好。 “阿远,你...” “妻主,明日便是家姐迎娶正夫的日子,我想...” “这件事啊,我知道了,明日我会去的。” 正好那套罗衫洗了,明日大概就能干透,到时候也不怕没有新衣穿,让盛远没了面子。 “嗯,那妻主好好休息。” 盛远抬眼,瞧宋怀玉在低头用剪刀剪去发尾枯黄的头发,不曾像往日那样眉目含情地送他走远。 ‘若是想不让妻主对你上心,那就对她冷漠点,日子一久,她就不会对你那样喜欢了。’ 好友的话历历在耳,盛远也在他的提议下发现宋怀玉对他也没那么上心了,分明已经得到想要的,怎么心里...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宋怀玉剪完枯黄的发尾才发现盛远还呆站在门口,问他。 “没了。” 盛远离开,宋怀玉放下剪刀,长长地叹口气。 要不...把盛远休了?让他重得自由? 但...这个朝代男子要是被休,肯定也会落人口舌,从此在人前抬不起头。 可...他这么讨厌自己,把他留在身边互相折磨也不是件好事... “啊!!!烦死了烦死了!!!” 宋怀玉倒在床上抓狂,揉乱了满头长发。 “妻主这是怎么了?” 不知何时仲彦景立在床边,默不作声将她抓狂的模样看在眼里,宋怀玉听声儿立马乖坐,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捋顺乱糟糟的长发。 “没,你这么晚来干什么?” 宋怀玉有多害怕仲彦景rou眼可见,一双雪白的小脚藏在宽大的亵裤里头,仅仅露出十只蜷缩在一起,宛如珍珠的脚指头。 她拢紧亵衣领子,警惕跟前的男人别一个兽性大发扑上来。 “多日不见妻主,自然是...” 他又像那晚似的朝她爬过来,宋怀玉害怕的事还是来了,虽说做那事的过程很舒服快乐,但是吧,她真的怕仲彦景那过大的物什,万一干柴烈火太激烈,没注意入了进去... “不行,我背上的伤还没好,身子太弱,不能...” 宋怀玉拿脚抵在他胸膛上,脸上写满抗拒。 仲彦景从来没觉得女子的脚也可以这样可爱,珠圆玉润,如颗颗饱满的珍珠,漂亮的紧。 “妻主只管躺着就好,其它的我来就行。” 仲彦景握住她纤弱的脚踝,一路从她的踝骨吻上她的小腿、膝盖、以及堆高的亵裤底下羊脂玉似的大腿。 “痒死了!你松开我!” 宋怀玉怕痒,被他这么亲痒得不行,身子软得瘫在身后迭起的被子上,忍不住痒意咯咯笑着。 仲彦景借势欺身而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细腰抵进她的腿间轻轻磨蹭,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似有火花碰撞。 彼此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喘息间,宋怀玉嗅到一丝情欲的味道,她恍然清醒,用手挡住他要亲过来的薄唇。 “我真的不行,仲彦景,我重伤刚愈,霍铮那儿的女医也叮嘱过切忌剧烈运动,不然伤口会裂开。” 宋怀玉也是真的不想再体会药粉撒在伤口上的刺痛,那感觉就像是有谁在用一根根针扎进她的骨头,她的灵魂上,那真的太疼了。 仲彦景的手摸向她的背,确实还缠着止血布,他喟然一声,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在怀里,长臂又拉过被子盖在彼此身上。 “那就睡吧。” “嗯。” 宋怀玉如获大赦般地在他怀里不敢乱动,乖乖地被他抱着,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让自己的体温升上来。 “不过,待妻主伤好了,定要记得还欠我一次。” 他说完,没等到宋怀玉的答复,他抻长脖子一看,她已经睡着了,呼吸声清浅均匀。 仲彦景无奈笑笑,将体温稍凉的她抱得更紧。 没听到也无妨,往后还有那么多年,够了。 ... “你会绾发?” 宋怀玉不会绾发,坐在铜镜前摸索着呢,仲彦景从屋外走进来,主动拿过桃木梳为她梳发绾发。 “我可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当然会绾发。” 仲彦景很熟练,细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很快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手艺不错。” 宋怀玉正愁待会儿和盛远去参加他jiejie的大婚没绾发显得不尊重别人,刚好仲彦景又会,她简直不要太开心。 “就是素了点儿。” 他说。 “别人大婚,我穿得比别人华丽那多不像话。” 说来也是幸运,昨个儿洗的那套鹅黄罗衫还没干,她发愁没有新衣穿,就想着在衣柜里头翻一翻,说不准有新衣呢? 结果一翻,嘿,果然有套被原身压在箱底的素色新衣,新衣保存得很新,也没什么异味,于是她将它翻出来穿上,配上仲彦景给她绾的发髻倒也合适,显得人素净。 “也是,喧宾夺主总归不太好。” 仲彦景双手搭在她肩,两人齐齐望向铜镜里的彼此,倒是真像一对夫妻。 “妻主,你看我们...” “妻主,马车到了。” 盛远打断两人谈话,宋怀玉应了声起身,拍拍仲彦景的手背,说:“此番需要三天才能回来,你和思行别打起来了,不然我这房子可禁不住你俩折腾。” 昨天回来她就发现段思行和仲彦景极为不对付,视线无意对上感觉要立马打起来。 “我知道的妻主。” 仲彦景暗想又要三日不能和她相拥而眠就觉着失望,他喜欢抱着她睡,又香又软,睡相也乖,更重要的是只要抱着她,他都会一夜酣睡至天明。 “嗯,那我们就出发了,记得我说得话。” 宋怀玉与段思行,仲彦景做了道别后,同盛远上了马车。 留下的两人目送他们远去,段思行鼻腔里不禁发出声轻哼,阴阳怪气道:“真是不知羞,妻主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爬床。” 仲彦景斜睨他一眼,毫不在意,留下一句话钻进宋怀玉房内。 “你也可以,但我想你没那个本事。” 话音落下,段思行气得直跺脚,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只能生生咽下那口气,闷得自己心口痛。 马车上,宋怀玉端坐在角落不敢和盛远靠太近,避免引起他的厌恶。 盛远静坐在旁,心思敏锐的他自然发现了宋怀玉正刻意避着自己,余光里,宋怀玉在看马车外的风景,头基本上没怎么动过。 “妻主这样端坐着不累吗?” 他忍不住问。 “不累不累,这样坐着其实挺...” 马车经过的小路真的太陡了,几次差点给她弄摔咯,要不是她灵敏,及时抓住马车上的垂帘稳住自己,不然她得挂着伤去参加他jiejie的大婚。 然而这次她没有及时抓住帘子,单薄的身子直溜溜地往后摔。 不行!他不喜欢你碰他! 心中的声音让她警铃大作,宋怀玉怕他被自己的触碰膈应到,手撑在坐榻上及时稳住了身子。 呼!完美! 宋怀玉为自己的反应感到高兴,重新坐回原处,手也紧紧抓住垂帘,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盛远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那样僵在半空,许久后缓慢收紧他的五指,将手藏进衣袖。 后面呢,宋怀玉又靠在角落睡了,自从受了伤,她总是贪睡,贪睡到她怕自己是不是出了问题,好在霍铮那儿的女医说她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加上身体虚弱,所以才会这么贪睡。 听女医那么说,她也就放宽了心,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盛远听耳际传来她睡着的呼吸声,眼神投递过去,见她脑袋磕在马车壁上发出咚咚响声,眉眼处染上温和。 “哼嗯...” 盛远小心捧着她的脑袋置在自个儿腿上,听她发出舒适的哼哼声,嘴角微微上翘,心情看起来分外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