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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熬药,一看见他就捏住了鼻子,嫌弃的直摆手,“出去出去,这里是灶房,一会就给你洗澡,你先出去。”周子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默默低下头闻闻自己,心凉了半截,叹了口气灰溜溜的退了出去,抱着廊柱只想以头抢之。晚饭之后,卧房之中。大木桶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周子云和兮照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兮照抱起手臂,轻挑眉稍,“在等水凉?”周子云,“……”兮照,“那是在等我给你宽衣?”说完,他当真上前一步,伸手要解周子云的衣带。周子云连连摆手,向后退去,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像小媳妇一样磨蹭了半天才解开腰带,又别别扭扭的背过身去瞬间脱下衣服,以闪电一般的速度跳进了大木桶里。身子让热水一没,他脑子里充着的血又膨胀了几分。兮照用发带绾起长发,卷起袖子拿着手巾走了过来。周子云忐忑不安道,“那…那个...我...我可以自己洗。”“你都多久没洗过澡了?胳膊也不灵便,能够的着吗?”“......”周子云无言以对。也不知是不是水太烫熏着了,或者根本就是他头脑发热神思混乱,从头到尾一张脸红的就像喝了十斤烈酒,还木头木脑的十分乖巧,让抬手就抬手,让低头就低头。兮照低着眉眼细心的替他擦着身子,白净纤细的手指不经意的抚过他胸口上的伤,周子云脖子一僵,只觉得那只手滑过的地方酥酥麻麻,整个人又开始坐立不安。兮照低声道,“你的伤好了,也该回去了。”周子云呆愣了半晌,鼓起上下三辈子的勇气,深吸了一口气后弱弱道,“你...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兮照手中动作顿停,好一会才回过话里的味来,轻轻一笑,“难道说云天宗少主失踪了半个月...就是为了上青楼捧戏子?”周子云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应答。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在兮照面前更是笨嘴拙舌。兮照拧干手巾搭在他脑袋上,“好了,擦擦干,早点睡觉吧。”兮照的宅子里只有一间卧房,这些日他把唯一的床让给了周子云养伤,自己天天就只能睡书房。他揉了揉快要熬断了的腰,轻轻一叹,侧倚在窄榻上对着黑暗发呆。每天都是这样睁着眼睛熬到天蒙蒙亮时才能稍睡一会,还总是睡不安稳,这么多年下来没有黑眼圈,他还挺感激上苍垂怜。书房里的人睡不着,卧房里的人也在苦苦挣扎。被那一句“该回去了吧”劈在头上的周子云辗转了半宿,狠狠心踏着夜色溜进了书房。他刚一进门便借着月色看见兮照可怜兮兮的蜷在那个根本伸不开手脚的榻上,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些日他都是在这凑合的。周子云真是要被自己蠢死了,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自责,踌躇了半天,俯下身子轻手轻脚的抱起了他。原本还担心胳膊有伤会抱不动,恍然发现兮照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轻些,瘦弱的身子几乎不盈一握。或许是身子忽然一空没了安全感,他睫毛微颤着要醒未醒,无意识的伸手揽住了周子云的脖子。这一揽,揽的周子云神魂颠倒。兮照大概是被他擂鼓一般的心跳给震醒的,恍恍惚惚的窝在他怀里,“...这是去哪?”周子云吸吸鼻子,轻咳了一声,“我的伤已经养好了,还是我去睡书房吧,你细皮嫩rou的该被硌坏了。”兮照噗嗤一笑,脑袋搭上他的颈窝,“要不将就着挤一挤吧?床也不算小。”周子云好歹是顾忌着怀里抱了一个人,才没让自己当场晕过去。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到底在瞎琢磨些什么啊,两个男人挤一挤怎么了,小时候也没少跟弟弟挤一张床,哪来的这么多龌龊念头。院子里的月光温柔如许,怀里的人侧颜似玉。兮照未束的长发随风微扬,整个人好看的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正直如周子云,终究还是在良辰美景中失了神,脑子没跟上行动的低头轻吻了怀中之人的额头。等他神智不清的睁开眼时,刚好正对上兮照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我我我……”周子云我了半天都没我出个名堂。兮照好笑,“你怎么了你?”这事待周子云冷静下来后一回想,简直心惊rou跳,越想越后怕。自小他爹就教他君子当有道为之,坦荡荡,如此举动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而且,万一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面对这个救命恩人。他并非什么古板的人,也知道这世上的断袖之爱并不少见,可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从小到大他一心钻研剑道,还要分神去学着知书达理,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什么儿女情长。可是面前这个人,第一次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作怦然心动。床榻之上,他们背对着背各占了一方小天地,周子云依然没有睡意,仔细听着身旁的人轻微的呼吸声。许久之后,他极轻的挪了挪,一点点转过身子,面朝向那个弱不禁风的身影。即使睡在床上,他还是抱着手臂屈着腿,可怜巴巴的缩成一小团。周子云不知怎么回事,有一种不可抑制的酸涩感泛上心头。兮照的呼吸突然间有些急促,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微微一抖,缓缓翻过身,片刻之后再次安静下来,并没有醒。周子云登时张大了眼睛。两人此时面对着面几乎没了距离,仿佛下一瞬间嘴唇就会碰在一起,兮照依旧阖着眼,细碎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周子云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的住这种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他一心想要平息心绪,却越努力越要命,呼吸不受控制的开始变得粗重。兮照先是在睡梦中不耐的皱了皱眉,而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渐渐展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