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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深最后幽怨地看了凤如青一眼,生硬地说了这么一句,就闷头吃东西,再不说话了。宿千柔不以为意,继续和凤如青聊着。凤如青与她倒是相谈甚欢,从宿深的选妃,聊到如今妖族的形势,又聊了冥海如今因为冬日水位下降的速度更快,不知何时天裂即将现世等等。一直到了酒过三巡,宿千柔带着燕实出宫去燕实的住所,凤如青与宿深送他们出门。燕实席间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会看向凤如青,问她,“大人,这些年可还过得舒心?”凤如青笑了笑,当年她确实有些恼燕实利用她令半妖族出头,但当时那种情况,其实凤如青更恼的是她救的都是无德之人,迁怒了燕实。现如今,她心境已完全不同,有人以她为依靠,这并不是多么恼人的事情。相反,凤如青用时间来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强者才会被依靠。她愿为强者,因为她不想依靠任何人。所以这件事她早就已经忘了,看燕实这神情,倒是始终耿耿于怀。“好得很,”凤如青笑着说,“都说黄泉阴气重,但我住着倒是很养人。”燕实笑了笑,“那便好。大人,我见你席间饮了不少酒,我那里有几壶好酒,来日送去黄泉给大人尝尝。”凤如青近日确实是爱饮酒,新染上的毛病,她喜欢那种熏然的滋味,也是冬日饮酒暖身又舒坦,没成想竟给了人贪杯醉鬼的印象了。不过凤如青自然不会拒绝,“那倒好,我除了饮酒更爱美食,你若是寻了新鲜样式做法,一并送去给我,我到时请你去看阿鼻地狱。”燕实这一次是真的笑了,心中经年的难受也散了一些,“定然为大人留意着。”燕实走了之后,凤如青回头看了一眼宿深,令侍女将自己给送回住所。明日便是凡间除夕,妖王宫中下午便开始张灯结彩,凤如青喜欢这热闹氛围。不过她不小心听到了小妖相互间低语,说这一切都是妖王专门吩咐按照人间来布置,妖族并不过这等凡人的节日。凤如青倒没有在意,也没有询问宿深,只装着不知道,回到寝殿之中,继续抱着手炉看画本子。她对着烛台,一页一页的沉浸在别人的故事里,都是些民间的小段子,还有人妖生死恋,倒是颇为有趣,有些还描写的很香艳,凤如青知道这应当都是宿深费心找来的,一边受用一边感叹。不成啊,她和宿千柔称姐妹,如何能对姐妹的儿子下手?不过宿深也不肯叫凤如青除了jiejie和大人之外的其他称呼,凤如青今日吃饱喝足,洗漱后看画本子的时间有些久,不知何时就抱着汤婆子在榻上睡着了。她又做了梦,这一次梦里场景格外的清晰,却依旧看不清梦中情郎的面容。只是凤如青这一次瞧见了他素白修长,如玉般毫无一丝瑕疵的十指,因为给她熬汤烫出了泡,指尖也被汤碗烫得通红。梦里凤如青把这双手抓住,指尖戳了戳他手上的泡,将他指尖含入口中轻咬,他要躲却躲不开,然后这红就从指尖开始,一路蔓延上了手背,手臂。凤如青醒过来的时候还满口都是梦中那汤的香味,睁开眼,屋子里只有一盏幽幽跳动的烛火,宿深不知何时来了,正坐在榻前,伸出手似乎正要摸她。他没有料到凤如青突然睁眼,吓得一时间忘了动作,凤如青动作极快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指尖,纤瘦透粉,大概是因为害怕,还颤动了两下。凤如青突然就笑了一声,松开宿深的手,宿深连忙下地,凤如青并没有爬起来,半撑着手臂问他,“这么晚了,妖王陛下来这里做什么?”宿深拿不准凤如青是不是生气了,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连忙道,“我见夜里jiejie喝的不少,这妖族的酒是有后劲的,怕jiejie头疼,特地带了解酒的汤。”凤如青才从梦境中抽离,似乎还能回味出梦境中那汤的滋味,闻言眉梢一跳,“汤?什么汤?”“是妖兽汤,很温补,加了醒酒药物,不苦也没有药味,”宿深连忙将桌子上放着的食盒提过来,又打开食盒,亲自端着汤盅给她倒了一碗。盅很烫,宿深指尖被烫得红了,他端着碗,讨好地递到了凤如青嘴边,说道,“jiejie喝了再睡吧。”凤如青垂头闻着这汤的香气,和梦中不一样,但宿深烫红的指尖却和梦中意外的重叠。她一时心念动,没有伸手接,就就着宿深的手喝了一口。宿深指尖捏紧,因为凤如青这一点亲近,顿时就开心起来,眼睛要比这屋内的灯烛还要亮了。凤如青不疾不徐地喝了一碗,宿深忙再去倒,却被凤如青压住了手腕,“再喝夜里要折腾了。”宿深一顿,凤如青看向他,烛光在两个人身上打下跳动的光,这宫殿华丽无比,按理说该是放置夜明珠的,最不济也是华丽宫灯,很浅的妖术便能长明火光。可这寝殿里点的却是凡间最普通的灯烛,连灯罩都没有的那种。这一切自然都是出自宿深手笔,凤如青并不是个心聋目盲的瞎子,细想这些年宿深的心思也不是无迹可寻,每次她来妖族,一切都十分熨帖,还有时常送去黄泉的小玩意与吃食,也都是最好的。凤如青在这样的烛光中微微叹了口气,对宿深道,“宿深,汤很香,但你不必在我身上用这许多的心思。”凤如青一语双关,“酒再烈,若我不想醉,也不会醉。”宿深面色一白,嘴角又再度下垂,他垂眼坐在榻边,手还按在guntang的汤盅上,好似没有知觉一般。凤如青见状将他的手拍开,宿深反而拉住了她的手,起身后又蹲在塌边上,自下而上地看着榻上的凤如青。“jiejie……”他声音很低,他心思真的很多,惯会这样装可怜,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量坐在榻上惹不起人的怜惜,知道自己什么角度看上去最能惹凤如青心软。“你知道我心思了,对吧,”宿深说,“我喜欢jiejie,喜欢了好多年了。”宿深捧着凤如青的手,揽在自己的心口处,“jiejie,当年你选择了穆良,可也不是对我毫无感觉,对吗?”“现在你们分开了,做回了师兄妹,jiejie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宿深用自己最拿手的招数,装出最动人惑人的模样,带着引诱,可怕是除了看着他眼睛的凤如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装里面,分量最重的是他自己看不到的诚恳。凤如青将他眼中的情绪和此刻的情绪都看得分明,将手从他怀中抽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他还是孩童身量时那样。“宿深,”凤如青叹息一声,实话实说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