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太烫;太冷
120 太烫;太冷
积雪拥着常青树,更远处的山峰之间被云海覆盖,时隐时现,乍一看仿佛身处在天空之城,至此与世隔绝。 但酒店里的餐厅却格外热闹,处处挂着圣诞装饰,不少家庭齐聚一堂,时不时就有小孩嬉笑跑过。 对比之下,窗边的一桌显得格外安静,冬日的暖阳从落地窗洒落在咖啡拉花上,精巧的爱心被抿过一口后,一点点晕散开。 萧筱切下一小块松饼,沾了沾栗子酱,松饼上的栗子酱口感绵软细腻,就着一旁刚刚烘烤过的碧根果,甜咸的搭配恰到好处,味蕾被极大满足,可她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落在男人拿着粉色小勺子的手上。 不,是手上的粉色小勺子上。 六个月的小星星,已经开始吃一些辅食,但和mama不同,彭萧星吃起水果泥很大口,恨不得连勺子也跟着一起吃进嘴里。这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再加上亲妈滤镜,萧筱一时之间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但很快,那上扬的弧度就在男人抬头的瞬间恢复平静,萧筱又低下头,认真切割着眼前的松饼,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可男人却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意思,甚至堂而皇之地撑着下颚,喂完果泥,就开始全神贯注欣赏对面的女孩小口小口吃松饼。在明晃晃的视线下,萧筱终于忍不住,只能放下刀叉,冷着脸抬起眼眸,与男人对视。 可不料彭杰的笑意更深了,让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我先走了。” “不吃了吗?” 交叠的声音让两人都愣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说了些什么。 盘子里还余下一半松饼,要是从前,这四个字足以让女孩乖乖拿起刀叉,将定量的餐食吃完。可现在,男人的话显然是毫无威慑力,直接被准备起身离场的萧筱无视。 ——更何况,这人面前的燕麦粥至今未动,有什么好说她的。 面对女孩故意的忽视,彭杰也不恼,只是将女孩的餐盘拿到自己身前,切了一块,还不忘评价: “确实有些淡。” ——明明甜度正好,明明很好吃,明明是有人长了只甜舌头。 男人举止太自然,萧筱不愿再多看,内心吐槽过后,就想赶紧离开。但男人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罐水奶,还有一个透明药盒。 女孩果然抿了抿唇,停下了步伐。可就在他以为这招成功时,萧筱却拿起他面前的水奶,直接塞进包里,然后从宝宝椅里抱出小星星,头也不回就上了楼。 男人眼尾淡淡的笑意在女孩的身影消失时彻底隐去。他自嘲地咽下半碗燕麦粥,再遵循医嘱服了药。 楼上。 给小星星喂完奶,又陪她玩了一会儿,萧筱便给杨阿姨发了条信息。等杨阿姨上来时,彭萧星小朋友已经眯着眼,小哈欠连连不断了。杨阿姨小心翼翼抱起彭萧星,哄了几下就带她回到了她们的房间。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萧筱闭了闭眼,茶几上的嗡嗡声让她迟疑几秒,才伸手拿起手机。 是周琪。 萧筱松了口气,又瘫软在沙发里,这次把腿也盘了上来,盯着手机上的信息,读出声,又笑了笑: ——喝的有点多,抱歉抱歉。 她猜到了。 看来是对对方很满意,不然也不会现在还在留宿。萧筱不想打扰闺蜜的猎艳之旅,转身自己去衣帽间换了一身泳装,套了件长裙和外套,准备自己去打卡这家有名的雪山室外温泉。 下楼后却偏偏在大厅门口再度遇见了男人。远远她就看见了对方的侧颜,下颌微收,身影肃穆,神情矜重,带着耳机似乎与连线对面交谈着什么。 就当她以为可以趁机离去,彭杰却像感知到她的出现,向电梯门口再次望去。英隽面容上的薄唇收合,单手摘掉了耳机,站起身。 萧筱感觉自己被男人的视线紧紧包裹,她越发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不敢和他对视。 温柔的,深情的,浪漫的,虚构的。 慢电影,慢动作,牵缠,颤抖,心跳。 女孩的背脊紧绷,迈出的脚步似靠近,似远离。她好像没有发现男人的存在,径直走向前台,身后的脚步声也近步清晰,一声一声让她的心跳更快,更重。 她骗不了自己,她还要骗自己吗? 穿梭在酒店里的摆渡车里,他们并肩相坐,前后还有旅客,偶尔传来几句低语,但他们却沉默到只剩心跳声。 这条路比想象中要长,车盘旋而上,呼啸的风声让女孩缩了缩脖子,她后悔穿长裙了,哪怕大衣遮掩住她的身躯,裸露在外的脚踝却无处可躲。 细微的瑟缩,很快就被另一件大衣包裹。广藿香带着男人的体温,从下腹落在脚踝,像一张厚重的羊毛毯。 “不用。” 攥紧大衣的手企图将它还回去,可男人的手却向下压,动作和语气都不容推拒: “盖好,不然又要感冒。” 甚至在这句话后,男人还弯下腰,用另一只手,在大衣之下摸了摸她的脚踝。 指腹的温度与摩擦,生出火苗,仿佛那一寸肌肤都被燎了一下。 ——太烫了。 ——太冷了。 彭杰的眉头不住紧皱,那细腻的肌肤像薄冰,他的手握了上去,拽着女孩的腿,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太丢人了。 腿窝被强行嵌在男人的膝盖上,萧筱不敢回头,也不敢抬头,更不敢挣扎。她怕引来注目,只能攥着大衣,遮盖住,躲藏住。 但躲掉了周遭的视线,却躲不掉衣摆下的触碰。 “你放开。” 低喃里是只有男人能够听清的娇嗔,带着愠怒与羞愤。 但那双强势的手,没有松开女孩的脚踝。薄冰在灼热下渐渐融化,甚至在燎原之势下开始发烫。女孩的眼梢都跟着染上一抹赤色,抿着唇,在指腹偶尔的摩擦下,不禁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痒意。 她好恨自己不争气,可又在男人强势的温度下,萌生出一种鼻腔里压不下的酸胀,那些翻腾的记忆,那些低语,那些画面,那些真真假假,那些假假真真。 风再度侵袭她的脖颈,可她却只觉得好热,热到她不断祈求,快到吧,快到吧。 不过是十分钟的路程罢了,可一分一秒都让她的心紧缩又发胀。 直到摆渡车快停下时,彭杰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但女孩从始至终,留给他的只有一张疏离的侧颜。 嗷嗷叫呜: pj:贴贴老婆的脚踝。 xx:疏离冷漠 事不关己.jpg 嗷嗷:温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