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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能退。”秦策淡声道,“若我退了,气势上便输了,修整平州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就算这次在人数上赶跑了他们,难保下一次他们不会侍机进犯。”楚淮青丝毫不肯退让:“哪怕他们无数次来犯,哪怕他们获取了平州,也抵不过殿下重要,殿下若有顾忌,倒不如让属下与兵马留在此处,也不算失了气势。”心花怒放,莫过于此。秦策面上仍是沉静,眨眼的频率却快了一些,语调还带上了欢快的小尾巴,故意道:“后一句话才是先生想强调的罢。”楚淮青听出了秦策的调侃,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认真,凝声道:“殿下的安危,比任何事都重要。”秦策感觉自家先生就是那蜜糖水,铺天盖地将他撩了一脸,然后水流不经意滑落嘴里,顺着五脏六腑沉入了心田。很想与楚淮青这么一直纠缠下去,然而形势不容他们有过多的踯躅,秦策笑道:“先生是否猜到了他们的来历?”楚淮青眉头微蹙,轻声道:“南城门,是洛阳。”秦策了然,仍是轻松地摇头笑叹:“要是洛阳那便好说了,李温近日里动作这么大,生怕世人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我的皇子身份能对他造成的牵制应当不大。”“既然这样,那便由属下……”“但依旧存在牵制,若先生留下,那才是真正的羊入虎口。”秦策道,“我有把握撑到你们回来。”楚淮青还想再劝:“但是殿下……”“先生。”秦策突然倾身,双手环着楚淮青的背,一股洪流在他如墨般深邃的眸眼中翻腾,毫无阻阂地涌入了楚淮青的内心深处。秦策面对面与他相视,尾音上挑:“相信你的殿下,嗯?”仿佛有什么薄弱的东西被一戳而破,无形的宣告就此展露,如雨后惊蛰,就等着将来的某一刻,昭告天下。xxxxxxxxxxxxx赵世杰他们的人马在北城门,没有和罗猛起直接冲突,就算得知还有一小部分人在平州县内游走,罗猛也没心情管这些虾兵蟹将,毕竟真正的两条大鱼仍留在季家府邸,等着他去一网打尽。远远瞧见季家府邸的样子,罗猛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叹,而是眼皮一跳。房屋虽是辉煌,但四周悠闲站着的士兵与敞开的大门更显违和,无法视而不见的罗猛勒马停伫,后面的洛阳兵马也跟着停了下来,与青州士兵一起大眼瞪小眼。青州士兵坦然以对,洛阳兵马复杂打量。双方都看得眼酸。这个尴尬的场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两个士兵优哉游哉地搬来小案与矮凳,放至罗猛跟前,没等罗猛露出困惑,又不紧不慢地布上了茶具。仿佛丝毫没有将拎着兵器的洛阳兵马放在眼里。罗猛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然而从屋内徐步走出的一人,却将他的怒火给直截了当地浇灭。“今天是个好日子。”那人坐至一边矮凳,抬手斟了两杯茶,“让本皇子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罗猛看着摆放在自己这边的那杯茶,没动也没下马,暗暗观察着秦策的身后。秦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罗将领可是在找季表叔?”罗猛倒真有点讶然:“殿下认得我?”“要论李温手底下的一大猛将,非罗将领莫属。”秦策持着杯盏,“更多的我也不认识,所以诈你一诈,望罗将领莫怪。”罗猛看上去似是不在意秦策的诈言,其实已经心生警惕,笑道:“无名小人,能让三皇子殿下记在心中,是在下的荣幸。”“罗将领谦虚了。”身下的马匹不住发出带有焦躁的喘息,罗猛拍了拍马的脖子,却未真的安抚:“那三皇子殿下可愿给在下解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秦策同是心平气和,略带可惜道,“季表叔心性不坚,借用原平州州牧名义犯了贪污之责,现已收押,怕是没福气来与罗将领一见。”“我与他不识,也不关心能否与一个囚犯见面。”罗将领漫不经心地回道,“但我此次奉李大人之命前来,确实是为了得到他身上的两样东西,我想其中一样……现在应当掌在殿下的手里。”秦策笑道:“听罗将领这口气,是想让我把东西交出来?”罗猛道:“殿下愿意割爱最好,若是不愿…..也莫怪在下为李大人的拳拳尽职之心。”秦策摇了摇头,像是叹息:“罗将领真是快言快语。”转而又道,“你知道那东西在我手里还敢这么说,难道就不怕么?”“就算殿下有这东西,也不代表殿下已经得到了东西背后真正的东西。”罗猛似是不屑,“在下可不会怕一个小小的物件。”秦策淡笑着:“罗将领如何知道本皇子没得到那真正的东西?”罗猛回道:“若殿下拥有真正的东西,又如何要忍受在下到现在。”“听着是有几分道理。”秦策抿了一口茶水,话音却是突兀一转,带着他人无法摸清意味的笑容,“不过,可别这么确信啊——”楚淮青策马疾行,急剧的起伏几近要将他消瘦的身体颠碎。通知赵世杰的士兵已经在前行的路上,算最远的脚程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而他必须在赵世杰赶来之前找到那一万兵马。季砚怕死,绝不会掩饰这一万兵马,暴露在显眼之处,能将意图不轨的人直接吓跑,才是季砚最会去做的安排。不会太久的,马上就能找到。主公,等我。脸色陡然暗沉了下来,罗猛的视线里彰显着一股不怀好意:“三殿下这是什么意思。”然而秦策只是继续饮茶,表现得似乎并未感受到这隐隐的威胁之意:“字面上的意思。”罗猛道:“殿下难不成认为这等拙劣的谎言可以将在下吓退?”秦策道:“本皇子少有说谎的时候。”“…..不。”罗猛眯眼道,“若殿下真的拥有这一万兵马,为何现在还不出手?”不再用别称另指,而是直接明说这一万兵马,显然有了不耐与微末慌张的意思。“若本皇子一开始便将他们喊出来,那我们之间便必有一战。”秦策叹道,“此言可假?”“殿下是怕这一战?”“确实怕。”谁料秦策竟真的点了点头,“平州内乱已久,被折腾成了如今这番模样,本皇子实在不忍平州百姓再受无端的磨练,还是因我而起。”罗猛其实是不信的。但秦策表现得太过平静,全程面对无数洛阳兵马虎视眈眈的视线,更是没露出过一丝一毫的慌张,若不是心有依仗,如何能做到这种地步?而且秦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