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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打造得十分漂亮的金丝笼,轻叹道:“即便好吃好喝待它,不过也就是个好些的牢笼,哪里比得上山野里自在呢。”语气哀伤,不知是在说兔子,还是在说她自己。她的态度冷淡而漠然,让瑞王心里一沉,却并不气馁,把兔子递给一边伺候的小柳,然后面上带着点神秘,继续兴致勃勃地对她说:“那一会儿我再带你去瞧个好东西。”他俊美的脸上是生动的笑意,此刻的样子逐渐和从前那个温柔专情的三皇子重合在一起,让苏年不禁恍惚了一下。那时他总喜欢搜罗些奇珍异宝,一拿到便会拿回府中同她分享,有些小玩意儿还安了些奇妙的机关,她总是弄不明白,便会撒娇央他指点一二,他有时就会趁机逗她,于是屋子里尽是二人快活的笑声。瑞王敏锐地捕捉到她眼里的一点松动,一下子就觉得雀跃极了,他压抑着心中的喜意,带着人走出院子,朝王府前厅的花园走去。刚迈出假山,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排形形色色的秋千,有绕着藤蔓的,有可以容纳三四人的,其中有一个,木架被漆成红色,金色的皮绳拴着木椅在风中微微晃荡,竟和她小时府中的那个秋千一模一样!可那个秋千明明早已被拆除无处可寻,也不知道瑞王是怎么做到的。她神色有些怔忪,而身边低沉的男声又温柔地响起,好像暮色沉沉里敲响的钟声:“年年,我还记得你说过想要在府里安一个秋千,你看,这些都是你的。”只不过他还没等来苏年的回应,一个娇俏的声音就先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天哪!这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秋千?”循声望去,只见燕双双大大咧咧地就坐在其中一个秋千上,她穿着红色的罗裙,头上缀着红宝石的步摇随着秋千的晃动叮当作响,依然是鲜活动人的模样,可瑞王却再没了过去那种心动的感觉,反而慌张地扭头看了苏年一眼,果然发现她的眼底又恢复了之前的古井无波,方才生出的那点触动仿佛只是一时的幻影,转眼就消失不见。他几乎是一瞬间生出了懊恼和怒意,立刻对着燕双双斥道:“谁让你坐这个秋千的?”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让苏年产生一点点对往日甜蜜的眷恋,一下子全被这个女人给毁了!“这么多秋千,上面又没写名字,我为什么不能坐?”燕双双简直觉得他在胡搅蛮缠,这些日子他的态度和之前比起来一落千丈,她本来心里就委屈,可是总想着瑞王妃刚刚获救必然受了不小的惊吓,多陪陪她安慰安慰也是正常。好不容易想荡个秋千舒缓心情,居然也要被呵斥,她越想越气,眼睛一红差点掉下眼泪。瑞王不欲和她理论,他正急着想要补救,于是柔声对苏年说:“年年,你不是一直觉得府里闷吗?今日风和日丽,我带你出去走走吧。”苏年面上兴致缺缺,眼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暗芒,原本瑞王会喜欢上燕双双,就是因为她活泼大胆的个性和新奇出众的才华,再加上一直求而不得才让他真正沦陷。可她如今不能剽窃古人智慧,光环又被步步削弱,天真就成了任性妄为,大胆则变成不知礼数。而靠着这一次出逃和这些时日的反复鞭笞,苏年和燕双双在瑞王心里的地位,终于已经是彻底对调!清风拂过湖面,掀起粼粼的波纹,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片金光闪闪。不知是什么缘故,这天午后湖里的游船格外多,而且多是一男一女,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给瑞王和苏年划船的船夫是个健谈的庄稼汉子,见两人上船后气氛有些沉默,还以为是因为害羞,便憨笑着开口道:“二位是头回来坐游船吗?看着可真是相配啊!”这话说得瑞王心里舒坦,于是也搭话道:“的确是头一回。”“那二位这趟可算是来着了!”船夫见他搭腔,立刻激动地打开了话匣子,“您猜这湖里为什么那么多游船哪?就是因为那十年难得一见的菡棠花,今天开了,而且就在湖心岛上!”他脸上带着点故弄玄虚的卖弄,表情也很得意:“说起这菡棠花呢,真是有些玄乎,传说只有两情相悦的有情人,采了回去,才能养活它,要是一方心不诚,这花立刻就死了!”说得高兴了,他挥舞着手连桨都忘了划,“所以今日这么多男男女女才会到这来采花,不就是想试一试嘛。”两情相悦?苏年脸上不自觉带出一点笑意,若是有机会能和如风一起养这菡棠,想必一定能开出最美的花吧。瑞王一见,便以为她想要这花,马上给了船夫一锭银子,追问道:“那这花在湖心岛的何处?如何采摘?”船夫喜滋滋地收了,见客人感兴趣还大方,更来劲了:“这话您问我可算问对人了,湖心岛我最熟,一会儿下船我给您二位指条道,包您赶在其他人的前头!只不过呢……”他犹豫了一下,开口提醒道:“这花可是开在荆棘丛里的,要想摘到,就得看您的本事了。”船夫说得果然不假,湖心岛很大,不过沿着他指的路,两人很快就看到了一片荆棘中含苞待放的菡棠。那是一株很大的花,而且只有一朵,花瓣是淡淡的粉色,微风摇曳中只露出一点金色的花蕊,却隐隐发着光彩,着实美不胜收。瑞王眼睛一亮,立刻飞身过去,他武艺出众,轻功也不错,几个蜻蜓点水那菡棠花便轻易地收入囊中了。他把花小心翼翼地递给苏年,想看到她欣喜的表情,这时候旁边却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怎么办啊云大哥,还是让别人抢先了!”“没事的,菡棠也不一定只有这里有,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一个沉稳的男声劝解道。“胡说!菡棠只有这一朵,别处怎么可能还有。我们等了那么久,全白费了,都怪你刚才太慢了!”女子一直不依不饶,可男人始终宠溺地看着她,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的身影。看着看着,苏年倏而露出一个昙花一现般的浅笑,似乎是有点羡慕,她看了身边清贵的男子一眼,轻声问道:“这花送给我,便是任由我处置,对吗?”瑞王心里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于是苏年接了他手里的菡棠,径自走到那对小情人面前,在那两人惊诧的目光下把花递过去,声音好像春风一样柔和:“送给你们吧,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情投意合,一定能把菡棠养得很好。”那女子十分惊喜,但还是有点犹疑地看了看苏年,又看了看她身后满目冷意的男子,有几分奇怪地问道:“那、那你们呢?”她无声地一笑,眼眸里是漫漫薄雾看不分明神色,然后缓缓地、很冷静地说出那句曾经让原主痛不欲生,几乎是硬生生刻在她脑子里的话:“我们只是兄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