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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腰间的手臂像是护着至真至重的珍宝。唇贴着唇,舌尖偶尔相触,如同相濡以沫的鱼。生死与共。第三章[二十三]——[二十五][二十三]一月前,西梁阜瑶,摄政王府。书案后,气度凛然华贵,容貌英武却邪魅的男子执着象牙紫毫收起最后一笔,在轻如蝉翼四尺绵连的青檀罗纹宣上,落下游云惊龙,汪洋恣肆的勃勃野心:君临天下。跪在案边的暗羽卫递上信涵,“禀摄政王,盛京来信。”放下紫毫,伸手抽过信笺,撕开书函的拇指上,血玉扳指透出残忍的殷红。勾起的唇角似是绵里藏针:“疯了么?难道,我看错人了?……”六月,盛京皇城麟德殿,芳菲歇去,夏木成荫。西梁摄政王出使灏玥。瑞烟深处开三殿,夏雨初晴引百官。宫廷丝竹,神女霓裳羽衣舞,乃是国宴。颜熙宁身为礼部尚书,落座在西凉摄政王左首。西梁摄政王仰头目视九重玉阶上的皇帝陛下,眯着眼帘,目光深邃。冕旒的珠玉后,皇帝陛下眼眸低垂。方才在麟德殿外的台基上,颜熙宁站在皇帝身侧,在看到西梁摄政王从马车探出头的霎那,他分明感觉到身边人一瞬间的僵硬……摄政王执杯起身:“陛下,小王此番前来,乃是为了灏玥西梁缔结秦晋之好。”皇帝端起玉杯回礼:“不知西梁陛下看中了哪位公主?”“非也,乃是小王正欲娶妃。”玉杯上的手倏然收紧,“哦?摄政王可有钟意之人?”“十四年前,小王入灏玥为质,落魄之时偶遇知己,一见倾心,十几载来不曾忘却,此番特来寻访故人,再续前缘。”眸光却是对着颜熙宁的侧脸,深邃而痴情。皇帝陛下眼睫轻颤:“即如此,待摄政王寻得佳人,朕定封为郡主,促成此番金玉良缘。”“多谢陛下。”霓裳纷飞,隔着大殿,安亲王坐在盛满美酒佳肴的几案前,神色乖巧,目如小鹿,偶然瞥一眼对面脸快要贴到自家王妃脖子上的西梁摄政王,案下双拳握的咔咔作响。[二十四]琼华宫,太液池。芙蓉出水含笑迎风,玉柳多姿晴翠悠长。西梁摄政王一把玉骨描金山水扇摇的玉树临风,扶着太液池边汉白玉阑干的左手忽的捻起身边之人的一缕青丝:“小美人儿,一别经年,别来无恙。”眼眸风流肆意,多情又无心。“七殿下,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哦?看来,暗羽卫说的没错,你动心了。让本王看看,你的筹码是什么?”颜熙宁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波澜,倏尔似风扶绿波漾起一丝翩然清悦的浅笑:“殿下知道么,我本姓宁,家父宁致。”摄政王瞳中倏然似有火光重重,“昌平左相,宁清和。”“正是家父。”[二十五]陈年。西梁第十五代帝王,昌平帝梁熙在位十六年间,平西戎定北狄,功绩卓然;左相宁清和改内政,肃朝纲,轻减赋税,提倡农商皆本,实为一代贤相,西梁史称“昌平盛世”。昌平十六年,帝薨,葬于阜瑶君骊山裕陵,左相宁清和携传国玉玺不知所踪。昌平帝无子,百官三请昭王,登基改元恒文。恒文帝好战,在位期间横征暴敛,民不聊生。恒文八年,帝第七子入灏玥为质。恒文十年,西梁以七皇子遇刺身死为由出兵灏玥,战败,元气大伤。次年,帝传位于长孙,改元平光,至今。而恒文帝的第七子,正是当朝摄政王梁晔。旧事。灏玥弘武三十四年,太子祁钰十八岁,颜熙宁十六岁。西梁京都,阜瑶。皇城。“启秉陛下,羿阳军十万兵马已暗中召集在印函关谷地驻扎,粮草备齐,随时待命。”西梁恒文帝:“十日之后,出兵。”“七皇子?”御案后的帝王笑容残忍:“七皇子身死灏玥盛京,西梁岂有按兵不动之理?”“是。”七日前,祁钰和颜熙宁暗中探知,西梁恒文帝调动十五万兵马前往印函关。消息顺利放回灏玥却并未如同以往遭到阻拦,似乎是有意为之。两人深夜潜出质子府,在城外军营窥得营中复又秘密调集粮草,却被军中密探察觉,一路追杀逃至阜瑶城外十五里的西梁皇陵君骊山。行至山崖乱箭齐飞,无路可走的两人跳入了崖下的沧澜河,坠崖之前,祁钰左腹中箭。两人在冰冷凶险的沧澜河里浮沉,被一艘木船上的打渔青年所救。青年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英武贵气的俊脸,和他身上的粗衣布衫极不协调,看着浑身冰冷鲜血浸透衣襟的太子祁钰摇了摇头:“小美人儿,你这情郎救起来麻烦得很。”颜熙宁抱着祁钰心脏颤抖,也没心思计较青年如何称呼:“救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青年笑的一脸深意:“成交。”三日后,君骊山裕陵。颜熙宁:“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不知阁下有何条件?”青年调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下半句是什么来着?”颜熙宁:“……来世定当做牛做马。”青年摇头大笑:“错,是另一句。”颜熙宁:“……阁下说笑了。”青年笑的眼眸深沉:“好了,这句我等着你的小情郎来说。”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只掌心大小的银盒打开,盒中躺着一颗血红的药丸:“我的条件是,吃了它。”颜熙宁毫不犹豫伸手捻起吞下,青年似笑非笑:“你不问我是什么,就吃下去了?”颜熙宁淡然:“总不会是毒药。”青年正色:“若真是呢?”颜熙宁:“即便是,也无妨,我答应了的。”青年深眸一亮:“好!跟我来。”裕陵地宫。入口。扶动机关,地宫石门开启,隆隆声响随着脚下波动震颤,颜熙宁蹙眉:“阁下究竟是何人?”“梁晔。”“七皇子!”“正是。”雕着五爪盘龙的厚重石门后升腾起幽幽火光,跟着梁晔走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