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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云绝摇头“修改记录太过冒险,若是被他们发现还会牵连到你。”季白不以为意,“你放心吧。十二死后我才到的京城,接手这边的事务还不到一个月,若是他们查出来记录有误,我大可以推到前任身上。好在凌四和阿九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我混淆视听,把他们往错路上引,还能多争取点儿时间。这几日内咱们务必找到柳亦儒。”云绝苦笑,“这么说还能多撑两日。”他随即正了正神色道:“我来还有一事要嘱托你。你尽量让凌四和阿九放弃对柳亦儒的追查,让他们觉得十二的死是吴鸾身边男宠下的手,跟柳亦儒无关,引着他们去查找吴鸾的男宠。”季白讶然,“你疯了?嫌自己死得不快吗?凌四和阿九若是将精力放在调查吴鸾的男宠上,很快就会查到你这里。吴鸾替你在盈袖园赎身,带你一起去长州的事儿瞒不住。他们只要找到当日跟随吴鸾的那些士兵一核对,就会追踪到你身上。到时候即便我这里有你不在场的行踪记录也无济于事。”“我知道后果。”云绝眉宇间一片沉静。季白狭长的眼睛中一片晶亮,沉声问:“云绝,你究竟在守护何人?吴鸾还是柳亦儒?”云绝眼前闪过昨晚吴鸾说“永永远远,生生世世。”时认真的样子,声音中是义无反顾的坚定,“守护我心中想要守护的人。”“死都不惧吗?”季白胸口起伏,声音都在发抖。云绝点头,“百死不辞。”季白沉默下来,片刻后才开口问道:“那嫤如是否在你要守护的人之列?”“嫤如……”提到唯一的meimei,云绝神色黯然,心痛如绞,“我只有将嫤如托付给你了。若我被凌四和阿九带回总部受审,你好歹想法子护着嫤如,别让她去观刑,我不想她落下一辈子的阴影。”“你呀……”季白沉吟着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时,他将一直紧握的手摊开在云绝面前,“你看这是什么?”季白掌心中躺着几枚绣花针。云绝心中一凛,隐隐感觉不妙,“这是哪来的?”季白道:“右护法阿九交给我的。她和凌四二人围攻柳亦儒,阿九放出了毒虫,咬伤了柳亦儒。眼看就要制住他了,却被一个人赶过来撒了一把绣花针,杀死了毒虫,救下柳亦儒。阿九说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天黑没有看清相貌,但身材纤柔窈窕,且功夫不弱。”云绝的心往下沉,如坠深渊,耳听季白接着道:“你应该知道,阿九饲养那些毒虫颇费心血,不惜以活人饲养。那些毒虫不但是她的暗器,更是她的宠物。她对毒虫十分爱惜,此番却死伤大半,这令她非常恼火,扬言一定要找到那个撒针的人。她交给了我几枚,让我帮着查找这些绣花针的主人。京城中几大绣庄用的绣针各不相同,要想查出来这些针的出处并非难事。”云绝脸色苍白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嫤如她没有跟我说实话。”季白将绣花针在桌子上依次排开,尖细的针尖闪烁了冰冷的寒芒,“若是阿九发现是嫤如救走柳亦儒又杀了她的毒虫,她肯定不会放过嫤如,只怕到时候就不是观不观刑的问题了,你们兄妹会一起被带回细雨阁受刑。”云绝浑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恐惧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嫤如不能留在栖霞绣庄了,我会在这一半天内给她换个身份,抹掉她在栖霞绣庄做绣娘的痕迹。但是有一个漏洞我们要尽快弥补。”季白看向云绝,声音果决,“找到柳亦儒,然后杀了他。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云绝艰难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季白按住他的肩膀,“如今杀他已不单单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保护嫤如。”云裳正在屋里心不在焉地绣花,房门一推,云绝走了进来。“哥哥来了。”云裳放下手中的绣花针,向外张望,“就你一个人吗,季白哥哥呢?”“他还有其他的事情。”云绝说着坐在八仙桌前。云裳一边沏茶一边小心地窥着云绝的神色,强装笑脸道:“柳亦儒找到了吗?哥哥来绣庄是来问柳家人的下落吧!如儿真的不知道。其实我与柳家人也不是很熟,就是去金鱼胡同拿柳家jiejie绣的绣品和给他们送银子的时候见了几回。他们突然离开了金鱼胡同,事前也没告诉我。”云绝看着一脸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云裳,心中暗自生气,面上却不显露出来,淡然道:“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和你季白哥哥近来也不急找他。”云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下来。云绝貌似不经意道:“我们是不急找他,可有人却非要找到他不可。阁中的左右护法凌四和阿九来京城了。你还记得阿九吗?对了,你当时年纪小,可能对她印象不深。阿九好养毒蛇和毒蝎之类的毒虫,她养毒虫的方法很是特别,是用活人来喂食的。越是内功深厚武艺高强的,毒虫喝了他的血后便越有灵性,毒性也会增强。”云裳怔怔地听着,手开始微微发抖。云绝接着道:“我听季白说,柳亦儒杀死了阿九很多毒虫。阿九恼怒不已,扬言一定要捉住他,用他当饲料去喂她那些毒物。柳亦儒内力浑厚,功夫不弱,倒是难得人选,只是这毒虫啃啮之苦,可谓世间极刑,没有人能受得住。最后血rou殆尽,只剩下一副干干净净的白骨。”云裳两眼发直,茶壶中的水落到杯子外面,流了一桌子。云绝瞥了一眼,提醒道:“水溢出来了。”“哦!”云裳如梦方醒,赶紧放下茶壶,手忙脚乱地去擦。云绝慢悠悠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但愿柳亦儒能老老实实地藏着,不要四处乱逛。要是被凌四和阿九撞见可就是凶多吉少了。别看他总觉得自己功夫了得,若对战的话,他绝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云裳攥着擦桌子的布巾,直攥得手指发白,脸色也白得吓人,更衬得一双大眼睛黑亮亮地,六神无主地转来转去。云绝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继续若无其事地喝茶。日光透过窗棂上雨过天晴的绢纱照进屋里,投射出一地斑驳的光影。屋内一室寂静,只闻云绝手中茶盖磕碰茶杯的声音。云裳鼻尖都聚出小汗珠来,身上却一阵一阵地发冷。云绝喝了一杯茶,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终于放下茶盏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反正金鱼胡同你也不用再去,就安心待在绣庄里,别出去了。这两日你自己也当心些,别惹麻烦。”“嗯,如儿知道了。”云裳也跟着起身,声音都发紧,哑着嗓子道:“哥哥慢走,赎如儿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