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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断子绝孙,呵,他爱沈轻君,当然要断子绝孙。况且,我会断子绝孙我自己知道,你肯定会断子绝孙,我也知道。…………先帝梓宫置于兴庆殿,礼部命了人紧急翻新兴庆殿一旁的紫阳殿,并将其更名为“昭华殿”,以作为新帝的处事休憩之所。翻新仍需要时日,就在礼部对此焦头烂额之时,新帝竟下亲谕,登基大典前,仍暂居信王府,牌匾暂时换作“圣幸府”。虽有顽固老臣反对,说于礼不合,却仍被新帝压了下去,此事当堂拍了板。…………雅竹轩的门被敲响,沈轻君头也未抬,“请进。”楚玄昭托了个托盘走了进来,盘里放了茶壶杯盏。沈轻君不由一笑,“回来了,皇帝陛下?”楚玄昭坐下来,一边将东西从托盘里取出,一边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皇帝陛下为你端茶呢,你又该是什么?皇后娘娘?”沈轻君瞬间冷了脸色,“呵,我倒没听说,有哪个皇帝会为皇后端茶,有哪个皇帝,娶个男人做皇后的!”楚玄昭摸了摸下巴,“墨渊公子通古博今,知文晓武,难道,竟不知道陈文帝与韩子高之事?陈文帝能封韩子高为男后,我为何——”沈轻君站起身,脸色已经是非常的难看,“你愿做陈文帝,可我却不愿做那无辜惨死的韩子高!!”楚玄昭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也想起,韩子高的结局,似乎不是那么好,他急急站起身,“是我失言,是我一时失言,我向你请罪。”沈轻君冷冷一笑,“陛下折煞草民。”楚玄昭看着他不虞的脸色,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就要拽过来,却被沈轻君一转头,那一瞬间阴沉的脸色和眸子里的冰冷无情,冻在了原地。等到楚玄昭反应过来,沈轻君已经不知去向。楚玄昭连忙追出雅竹轩,却看不到沈轻君的影子。冯二立在不远处,见他张望,连忙小跑过来,“陛下?”楚玄昭急急问道,“可有看到他去哪了?”冯二一懵,“谁?谁去哪了?”楚玄昭有些无力的垂了垂胳膊,“沈轻君。”“…属下并未看到有人出去,难道公子不在屋里?”冯二有些疑惑,他知道墨渊公子武功不俗,可自己就守在不远处,就算墨渊公子武功好,也不可能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吧?楚玄昭苦笑,“…你下去吧。”在他身后,房顶上,沈轻君紧紧抿了抿唇。他生气,不是因为楚玄昭说错了话,而是因为楚玄昭说出的话,他非但升不起怒火,反而觉得脸上微烧。他只能以生气来掩盖自己的脸色,与其说生楚玄昭的气,不如说,他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对心绪无能为力。沈轻君回了神儿抬起头,却顿时惊的脚下一退,楚玄昭不知何时站在了面前,正不声不响地盯着自己。他被楚玄昭一把抓住,才没失足掉下去,楚玄昭没有多说之前的话,搓了搓他的手,“轻君,大冷天的,你到房顶做什么?你耳朵都冻红了。跟我下去吧?”其实,他刚问完冯二,就察觉到了沈轻君的气息就在附近,转身抬头,便看到了耳尖泛着薄红,一个人正低头出神儿的沈轻君。当然,他并不认为沈轻君耳朵泛红是因为脸上的烫意,而是以为他在房顶被寒风吹的。沈轻君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悄悄摸了摸发烫的耳尖儿,“我自己下去。”楚玄昭放开手,“好。”两人刚跃下房顶,冯二便跑了过来,“陛下,丞相来访,说是要面奏陛下,请辞。”楚玄昭皱眉,“请辞?你去让他进来。”“是。”楚玄昭转头看向沈轻君,“轻君,你要不要见见他?”沈轻君摇了摇头,“不了。当取则取,当舍则舍,有些事,强求不得。”以他对李维真此人的判断,他既然请辞,就怕是真的铁了心要辞官了。李维真是先帝的伴读,虽说两人不如年轻时互相理解信任,但终究他是做了先帝几十年的丞相,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帝登基,他主动请辞,也无疑是一种给先帝,也给自己的交代。他能在楚玄昭宣布继位时,带头表示支持,估计已是他为大渊的传承和平顺做的最大努力了。楚玄昭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丞相一去,恐无人可以轻易胜任此位啊……”沈轻君眸光一闪,意味不明,“李尚诺也姓李吧?他与丞相倒是极有缘分,就是不知道这缘分能深到哪……,而且,李尚诺做个负责典礼朝贺一应事宜的鸿胪寺卿,是不是有点儿屈才了?”楚玄昭眯眼一笑,“嗯,不错,辞官并不意味着可以完全与朝廷再无瓜葛,带带个把人什么的……”两人相视一笑。…………“老臣参见陛下。”李维真一进来,就行了个叩拜大礼。这次不同于上次拜访丞相府,楚玄昭没有推拒,生受了这一礼,才伸手扶他起来,“丞相请坐。”“老臣不敢。”楚玄昭笑了笑,先自己绕到桌后坐下,才摆了摆手,“此处不是朝堂,丞相不必拘礼。”“谢陛下。”见楚玄昭坐下,丞相便也坐了下来。“下人来报,说丞相此来,是要请辞?”李维真听他问话,又要起身,见楚玄昭抬了抬手示意他不用,这才坐定,“回陛下,正是。老臣已经年逾花甲,恐难胜任丞相重位,岂可尸位素餐,忝占官位?臣斗胆,恳请陛下念臣年迈,准臣乞骸骨归乡。”楚玄昭皱了皱眉,“若是朕没记错,丞相长先帝六岁,今年当五十又七,应当未至花甲吧?”李维真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臣不敢欺君,望陛下恕罪。老臣却是尚有三年才至花甲,只是,老臣身体偶有微恙,实在不宜继续任职啊。”楚玄昭摆了摆手,“丞相请坐,朕并非要责问丞相。只是,如今朝代更迭,正值用人之际,况且,北有拓加虎视眈眈,西有葛勒伺机而动,内外不平,朕也是为难啊!”李维真眉头紧皱,他也愁,只是他真的无能为力,而且,他必须给先帝一个交代。楚玄昭瞥了瞥李维真的脸色,见他忧了心,暗暗挑了挑眉,继而道,“不知丞相,对李尚诺李寺卿,有何看法?”李维真不知他为何突然转了话头,只得据实相告,“李寺卿才略不凡,为人谦和,又一心为国为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楚玄昭摩挲了下手下的桌案,感叹道,“说起来,李尚诺也姓李,又跟丞相是一水儿的性子,依朕看,倒像是亲父子一般呢。唉,可惜,李寺卿自幼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