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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的声音说:“我们……去找穆央。”说完我便拉动一早系在众人脖颈处的线,这些线削铁如泥,稍一用力便能割乱人的咽喉。泱濯刚想阻止便已是漫天血光,那些血液像极了地底喷射出的岩浆,泛着汩汩的热流,稍一触碰便能将人灼伤。他难得也有情急的时候,攥住我的肩头一脸焦急:“你这么做,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无非就是被推下寂灭台,灰飞烟灭罢了。”“为什么?”他的手越攥紧,疼得我无法维持脸上的笑意,他的脸离我这么近,近到我只需向前倾斜几寸便能触碰到他的唇。从郁屏到叶岱书,这一刻我不知等了多久,在他毫不设防的情况下,我做了一件曾经日思夜想却从不敢做的事。当我触碰到他的那一刻,生祭的仪式已悄然落幕,祭台上直冲云霄的红光将他的脸照亮。这张我爱慕了四百多年有脸,这一刻尽化作清风明月,照亮了沉寂,并且滋润了一颗干涸到已经发裂的心。我以前总爱说一些口不对心的话,常常在拥着别人的时候说:这下死也值了。可当真正该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一个轻如羽毛的吻,竟能将灵魂都激荡得颤抖。“叶岱书,如果你要的仅仅是这样,我可以满足你,无需做这些来讨好我。”陡然间,他就像是一头觉醒的狮子,对我咆哮着,坚如磐石的人也会有动容的时候:“我不需要你做这些事情来讨好我,你可知此事一旦被天庭知晓,等着你的会是什么,你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怎么就这么……”我捂住他的嘴:“你既然知道我想要什么,那就……来吧。”咆哮过后便是疯狂的撕咬——我想起在郡王府的那几个夜晚,cao练场上的身影是夜色中起舞的鬼魅,吸引着如我的幽魂。外面下着鹅毛大雪,风声如丧偶女子的哭声听着叫人胆寒,可伙房里却生起灶烟,空气中弥漫着rou香与酒香。那样的时光总像是在做梦,梦越长醒时就越失落,像是从魔鬼手中借来的,借得越多还时就越不舍。若他此刻知道我就是郁屏,那么还会将我越抱越紧吗?我所能感知到的一切皆来自于身后的那个人,在这感知里没有身体被撑开的疼痛,只有无边无际的索取,一下比一下想要得更多,以至于恨不得想要将这个人缝进体内,即便他恨我入骨。“泱濯,泱濯,泱濯……”我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他的专注与热情,使我在底里燃起一束希望的火苗,然而,当我与他踏进王陵的那一刻起,这火苗便注定要被风刮得连火星也不剩下。第27章第二十七章不知疲倦的纠缠了整夜,直到黑夜褪下厚重的幕布,我与泱濯才站到了石门前。结界一被打开,只需一柄石锤便能轻易将之凿开,泱濯一扬手,整座石门便尽化作齑粉。晨曦透过重重的尘垢,照进几百年不见天日的墓xue,台阶下漆黑一片,由内散发着逼仄潮湿的气息。阎君身上的鬼火足以将整座墓xue照亮,幽绿的光芒下,直通王室灵柩的道路阴森漫长。如往常一样我跟在他的身后,怀着自责与期许走向未知的终点。黑暗尽头传来阵阵响声,像野□□冲破牢笼的挣扎,我几乎有些不敢睁眼,害怕有什么会猝不及防的蹿入眼中。最近我时常会想起穆央,想他四百年的躯壳不靠人心供养会变成什么模样,即便已经提早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当他真正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还是愕然了。随之而来的是无以复加的心痛。那样的光景阴森可怖到令人胆寒,即是见多了厉鬼的泱濯也在那一刻顿住了脚步。十几道符印将他的魂魄禁锢在一副森白的骨架上,笼子里的穆央不停敲打着笼壁,在察觉到我们来临后,手里的动作变得更为频繁。他并非是因为知道我们是谁,而是将我与泱濯当成了食物。我亦步亦趋的向他走去,泱濯却一把将我拉住,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靠近。他隔着那道石壁期许了四百多年,此刻却依旧能保持清醒,究竟是岁月洗涤了仇恨还是固执风化了亲情?郁屏死前将解印的符条缝在袖子里,那是唯一能够解救穆央的东西。墓xue里有成百副石棺,郁屏的尸体就躺在这些石棺里面,我将这些同泱濯说了叫他和我一起找。当我提起郁屏,他的眼底又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这个名字似乎在任何时刻都能唤起他心底的仇恨。是我先找到的他,凭着他左胸口被撕去的一块布料。我知道此刻泱濯的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他只知道我想用穆央来讨好他,却不知我如何知道开启结界的方法,如何知道符印藏在郁屏的袖子里,如何一眼便认出石棺里的尸骸就是他……我拿着解印符条默念了几声法诀,那布条就如同生了翅膀一般直直飞进笼内,顷刻间,禁锢住灵魂的数十道符印纷纷解开,原本扭动着的骷髅像失去了支撑一般节节碎裂,然后从里面飘荡出一簇蓝色的光团。“穆央……”我大喊一声,接着便直直的冲了过去。他的身影飘飘荡荡,如浮光掠影一般,我看着他对我笑,指尖无法触碰到他,伸手去抓皆是徒劳。我大喊着他的名字却都得不到回应,模糊的影像里有他残存的妩媚与淘气。“再有片刻功夫他便会烟消云散,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他挡在我的身前,眼神冰冷:“而这一切都是你亲手造成的,我猜得对不对?郁屏……”看见泱濯,我似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我说:“你不是阎王爷吗,你能救他的对不对,你不会让他烟消云散的对不对,他是你的弟弟啊穆琛,你要救他,你一定要救他……”他冷冷的看着我,正如当年他在城楼下看郁屏时的神情一样,似一个从泥血里钻出来的修罗。他一根根掰开我拽住他衣袖的手指,咬牙切齿道:“该烟消云散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你吗?”我还在挣扎:“我答应过要让他长命百岁的,我要给他一个长命百岁的人生,我要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只要你能救他,要我怎样都行,只要你救他……”穆央的灵魂正一点点散去,原本漆黑的墓xue,被生命的终结之火照亮得有如白昼。穆央有如一把被烧透的柴灰,被飓风一把又一把的扬起,伸手去抓还是什么也抓不到。一点点泛着光的微尘穿过指缝,照亮了泱濯那张悲凉之中透着恨意的脸。墓xue又渐渐沉入黑暗,我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我胡乱的抹着眼睛,却还是来不及看一见最后的那一粒光尘落于何处。一个人能够顽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