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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诀窍,只要略略更改某些气流变化的方向,自然可以让所有的利风都变得无害。而论起对于气流的控制力量,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强过司空一族的皇帝曦冉呢?既然前进已经不再具有任何问题,曦冉也懒得与这些自然的力量较真。振了振翅膀,他向着此行的目的地快速飞去。若说风是rou眼看不见的东西,而他在原地所留下的,也只剩一道残影,晃眼之间便已然什么都看不见了。当曦冉落下的时候,灏湮并没有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皇帝的降临。这当然不能怪责女祭司的不敬,实在是因为她的精神过于恍惚之顾。之前为了血书卷轴,巨大的耗损已经超出灏湮预期。然而还不等她调养生息,兴师问罪的魅疏与楼天遥就已经找上门来。随后则是一连串的酷刑,尽管灏湮还是扛过来了,但那些惩罚不过只是一时,如今她正在承受的则是无休无止的折磨。粗重的铁链在海水不断的侵蚀之下,表面已经起来锈迹斑驳,只是不知这链子究竟用了什么材质打造,即使看起来多少已经有些残破,但它本身依旧坚固如新。铁链如同一条恶毒的蛇,缠绕过女子的身体,尾端深深嵌入巨大的岩石之中,将她牢牢禁锢于此,半分自由都无法企及。女子衣衫褴褛,从头到脚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布料,在破布条的间隙能够看见她身上布满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伤口——其中一部分旧的,应该是之前留下的;而那些新上,则要怪铁链锁的太紧,硬生生勒出来的。另外就是风暴与海浪的不断肆虐,伤上加伤。饶是习惯于生杀予夺的皇帝,在亲眼见了此景之后,还是禁不住动容。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还是先放你下来吧。”曦冉的声音太轻,大概是担心会吓到伤重的女子,不得不说如此体贴的皇帝简直是难能可贵。可是,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灏湮耳中,却像是从无比遥远的地方传来,怎么也听不真切。灏湮试图睁开眼睛,只可惜如今的她竟然连抬眼皮的力气都不剩。不过,算了,或许只是被绑的太久而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幻觉。无论是失血过多,还是重伤不愈,都是引起精神恍惚产生幻觉的诱因。直到铁链被人扯动,而那种金属摩擦的独特冰冷声响近在耳边,这下子灏湮终于断定并非幻觉。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灏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近在咫尺一个红发男子,一手提起锁链,而另一只手则并指如刀,看他唇边那一缕略带不屑的微笑,叫人毫不怀疑即使手无寸铁,单凭徒手他也能在瞬息毁了这坚固的链子。原来,方才隐约之间当真没有听错,皇帝的意思当真是要解放她。“……不……不用了……”灏湮积攒了残余的全部力气,才勉强挤出这么一句话。“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这副模样,有什么事等你缓过一口气再说。”不能见死不救,皇帝曦冉的理由也可以算得上相当简单直接。然而灏湮已经无力应答,只能缓缓的摇头。曦冉拧起眉头,尽管心中并不认可,但到底还是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手。在全族人心目中,大祭司乃是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存在,要说世上还有人能对她的性情了解一二,算来算去应该只剩下皇帝陛下了。曦冉十分清楚这个女子骨子里的强韧,不论她表面看起来是如何的优柔,但她的内里却是截然相反的存在,甚至在某些时候可以说是固执的。既然灏湮不希望被人救下,即使旁人动了手,那也不过只是狗拿耗子一般的多管闲事。无奈之下的曦冉只好换一种法子,尖利的指甲在自己手腕上轻轻划过,将冒出血珠的腕子平端到灏湮嘴边。既然只能维持现状,那么总也要设法让她恢复些许力气。在当前的状态下,他们连寻常对话都做不到。终年与各种祭祀打交道,对于鲜血的应用,若大祭司自称第二,那妖兽之中也没有人敢大言不惭的自称第一。灏湮一见皇帝的举动,便明白他的用意。的确如此,对于虚弱至极的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妖兽的精血更为管用的“补药”了。况且,对方还是掌天一族的曦冉,有着最为高贵的血统。略微犹豫了一下,灏湮还是将嘴唇贴上了对方的手腕。过长时间的囚禁无疑是个不小的折磨,即使灏湮远比寻常人坚持的更久,但也绝非毫无影响。柔软的唇瓣变得干燥粗粝,而且是冰冷的。曦冉方才就已经拧起的眉,此时褶皱变得更深。尽管两人一直都是淡如水的朋友之交,但曦冉还是难免为这个女人感到心疼。倘若,她不是为了配合自己的计划,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灏湮大人,还是受到全族崇敬的大祭司。尤其是在这个战火荼蘼的非常时期,大祭司更是作为全族的精神寄托,受到无以伦比的景仰。当血珠接触到嘴唇的那一刻,灏湮已经感受到难以描述的蓬勃生命力。不愧是全族上下最为强悍的存在,即使曦冉在天道的无形压力下度过了漫长的日日夜夜,但他与生俱来的可怕力量还是让人忍不住的敬畏与战栗。灏湮并不贪心,她只是小小的吮了两口。尽管是千金难买的补药,多了的话还是多余,她只需要恢复些许开口说话的力气就够了。稍微闭了会儿眼睛,灏湮等待着吸入口中的血液发挥效力。温暖的力量驱散着四肢百骸中的酸麻,即使外界的风雨交加没有减少分毫,但灏湮却真的感觉身上舒服了不少。“我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应该交代下去的,也托付给可靠的人了。”曦冉没料到这女人才恢复了小半的力气,便已经忙不迭的交代这个,仿佛这句话是她心目中唯一的牵念。一旦把这个说完了,她自己的生死也将无关紧要。虽说皇帝金口玉言,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有着千钧重量,但皇帝也有茫然,也有张开口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曦冉并不想去接大祭司的话头,或许是因为那计划已经被延续的太久,即使可以暂且不论对错不管成败,深陷其中的当事人还是难免希望能够短时间将它忘却,获得喘息的机会。不知该说什么才是,曦冉搜肠刮肚半晌,却难免落了俗套,“你还好吧?”灏湮微微一笑,尽管双唇的弧度堪称优美,可眼中的疲惫并不会这么容易消散,五官之间的矛盾让这抹笑容看起来是那般哀伤。“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能够穿过这场风雨来看你,你便应该知道我的状况不会太差。”即使是掌天一族,但当前这种狂乱的气流要控制起来也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容易,曦冉找出来的证据可以说相当有说服力。他顿了一下,视线在灏湮的唇角停顿了一下,那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