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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愧疚的心态,在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就不再碰火炼一根指头,只是他退开的也并不远,不多不少刚好三步,掺杂了不敢与不舍在内,当真是无比矛盾与尴尬的距离。既然最好不要乱动,火炼只得从善如流接受了某个讨厌男人的建议,老老实实的靠在树桩上。只不过老实的仅仅只是身体,心情这种东西则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愤怒正在熊熊燃烧,差不多将火炼的脑浆都烘干了。双瞳里碎金似的光芒在此时看起来灼灼逼人,只怕就连先前的血穗草团长温离,都未能有幸面对如此恐怖的目光。顺便说一句,白昕玥此时满是愧疚的态度也是导火索之一,发挥了绝佳的催化剂效果。“别想转移话题。”火炼的声线低缓而沉闷。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近日来火炼身负妖兽统帅一职,大大小小的各种命令都从他这一张嘴里下达,多少已经习惯于发号施令。威仪此物,其实根本用不着刻意为之,倘若是真正的上位者,总是会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的展露。被火炼这么一警告,白昕玥唯有苦笑。自己的这只契约兽,自己的火鸟竟然变了。或许变化是无可避免的事,但自己却错过了整个过程,当回过神的时候,猝然迎来当前的结果。正因为这份错过,仿佛将白昕玥的心剜走了一块。然而,一个习惯于奉行神秘主义的男人又怎么会那般轻易被警告吓得露出破绽?没有费什么筹谋,白昕玥已经本能的找到了一个新的更好的话题。“用不着这么恶狠狠的瞪着我。你放心,该善后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善后妥当了。”经白昕玥提醒,火炼嗅到了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以及掺杂在其中的……独属于死者的腐朽气息。昏厥前的那一幕,尽管火炼并没有如何看清楚,但还是在脑海中留下了视觉残留的画面——温离背后的影子不断摇曳,忽然一分为二。再看的仔细一点,原本并非影子分开了,而是温离的背后凭空多出一个人来。这家伙的面孔对火炼而言竟是如此熟悉,哪怕眼睛都已经花的不成样子,可还是用最短的速度认出他来。接下来的记忆,火炼有些模糊,不确定是不是当场喊了对方的名字?再往后呢?再往后就更加不甚分明了。似乎……白昕玥有心算无心,在温离全然不知不晓的情况下发动了偷袭。白昕玥是怎么做的?他甚至都没有拿出自己的武器,而是借用了温离的小刀,在悬殊力量的绝对压制之下,白昕玥将温离的手臂翻转,而那柄小刀就顺势刺进了温离自己的咽喉要害。还以为只是昏厥之后做梦而已,可如今顺着空气飘荡过来的血腥味却在向火炼证实,原来那一幕竟然真真切切的发生过了。尽管从火炼坐着的地方看不见,但就在不远的地方,陈列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闻名妖兽世界的猎人组织血穗草,再也没有温离这一号团长了。狙杀温离。这原本明明是本次行动最为紧迫首要的任务,但火炼在方才竟然没有想起这一茬。若不是白昕玥主动说起,火炼八成也会忘了问。死里逃生捡回一命,火炼也没有感到后怕,对于自己方才经历了怎样一番生死浩劫,他压根没有半点儿自觉和认知。那么,此时的火炼最关心的又是什么?思来想去,仿佛也只有唯一的一件而已。“你怎么在这里?”显而易见,火炼此刻的凶狠并非是装出来的。过去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火炼也不是没有大声吼过,只不过那多少都有一些色厉内荏的味道在内,哪里会像现在这般,从外到内都凹出了一个严刑逼供的架势。你不也在这里吗?——白昕玥事先准备好的四两拨千斤的反问半点儿也派不上用场。假如气氛不是这么僵硬,那该有多好?只要火炼的情绪能缓和一点,只要一个半开玩笑似的反问,就可以将这万分不快的一幕给彻底揭过去。说起来,按照正常情况来推测,白昕玥也好,火炼也好,这两人应该都在翎篁山才对。毕竟是对垒两军各自的统帅,坐镇军中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如今整个妖兽世界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两位倒真是标新立异特立独行,扔下偌大的战场,双双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妖兽乐园。如果说他们不是预先商量好的,旁人只怕还真的难以相信。不过说实话,这一回的的确确真是一个……巧合。尽管两人之前还算是配合默契的共同算计了一个倒霉的目标——温离团长,但如今需要合作的任务已经彻底了结了,不再需要通力合作,于是剩下的似乎只有尴尬。白昕玥收起了玩笑似的反问,他之前已经火上浇油了一次,着实不能再重蹈覆辙。只可惜能言善辩的七人团首席竟然也找不出更加合适的借口,最后只能摆出哀兵必胜的招牌,几乎有点可怜兮兮的道,“我不该在这里吗?还是说,你一点都不想见到我?”不得不说,长了一副好相貌的确是相当占便宜的一件事,换一个丑一点的男人摆出这种表情,唯一的后果就是找抽;但是白昕玥不同,俊美到失真的面孔上浮起恰到好处的忧伤,简直轻而易举就能够触动他人的柔肠,也不管他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只想着统统原谅才好。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火炼的早餐中加了一道“油炸火药”,总而言之,这位大人不仅没有心软,反而还万分不给面子的翻了一个白眼。在火炼看来,只觉得眼镜男那一副巴巴的表情简直假得要命。也多亏他戴了眼镜,倘若不是这一层遮挡,肯定能看到他眼中真实的情绪,一定是可恶而又沾沾自喜的。瞧啊,他白昕玥来的多是时候啊!正好救下火炼的一条小命!有了这份救命之恩在前,的确足以让这家伙洋洋得意。火炼真心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闹不好当真要上演全武行了。也幸亏他此刻着实提不起什么力气,才好歹决定再忍上一忍,不至于立马动手。不过为了避免白昕玥再一次顾左右而言他,火炼索性问的更加明确一点,“你不该在翎篁山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翎篁山这个地名不知道怎么刺激到白昕玥了,既不复方才装出来的可怜兮兮,也没有出现火炼预期中的得意洋洋,板起了一张脸,严肃的都有些吓人了。“谁告诉你我应该在翎篁山?究竟是谁,楼澈还是未希?”火炼难免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啊”了一声才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到底不是以往的火炼了,不再知无不答,即使没有可以加强防备,但还是下意识的带出了一丝距离感。他们两个人,终究是太久没有见面了。白昕玥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