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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熠向来准时。他既说尽快赶到,至今没到,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沈姝不敢深思,只能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保住皇后性命。暮和知道沈姝在担心什么,宽慰几句,转身回了寝殿。沈姝稳住心神,朝煎药的小厨房走去。她刚转过拐角,胳膊猛地被人抓住,瞬间脚下悬空,整个人被托着往上飞去。沈姝大吃一惊。“救……”呼救声刚溢出口,就被人掩住口鼻,双脚随之落在屋顶的瓦砾上。落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桃花眼。沈姝心下一松。是楚湛。楚湛见沈姝认出自己,松开手,对她做个噤声的手势,朝拐角另一侧指了指。沈姝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小内侍,正贴着墙,鬼鬼祟祟朝她方才走的方向张望。虽然离得有些远,沈姝却一眼能够认出,那是祁公公身边的随从小喜子。小喜子张望一会儿,发现跟丢了沈姝,脸上都是慌乱之色,匆忙离开。楚湛带着沈姝从房顶飞身下去,无声跟上,就见小喜子一路狂奔,直接进了皇后休息的侧殿……“祁公公为何派人跟踪我?”沈姝疑惑地问。“这内侍打你从皇后殿里退出来,便一直跟在你身后。”楚湛笃定道:“如今他跟丢你,直接跑去皇后殿中,必定不是祁公公派来的,而是皇后。”“皇后?”沈姝一怔。只是随即,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脸庞,心下恍然。是了,她如今易了容,唯有章mama知道她的身份。昨日在坤宁宫,她并未按照皇后的意思让楚湛难堪,皇后非但没有命人通知太医院换掉她,反而特地点名让她随驾……她原以为皇后是赏识她,却不曾想过,皇后竟是对她起了疑心。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后对她起疑心,可不是什么好事。原本沈姝隐匿身份跟在皇后身边,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如今既到这种时候,只有对皇后表明身份,才能化解误会,度过难关。想到此,沈姝对楚湛道声谢,迈开步子便朝皇后歇息的侧殿走——“你方才见了暮和,太子病情如何?”楚湛拦住她,开门见山问道。沈姝心生戒备。楚湛既知道小喜子在跟踪她,又问出这等问题,便意味着,楚湛也在跟踪她。“太子的病,暮太医自会想办法。”沈姝淡淡道:“瑞王殿下的职责是保护皇后的安全,太子的病情无需殿下关心。”沈姝说完这话,越过楚湛便往前走。“你要救皇后娘娘,我要查当年的案子,我们联手如何?”楚湛又道。沈姝顿住脚,转头,看着他:“殿下想与我联手,可有做好准备,将你们瑞王府与皇上筹谋之事,向我和盘托出?”楚湛微怔,下意识回绝:“这是十几年前的旧案,与你们没什么关系,况且你现在已是准熠王妃,这些事情不让你参与,也是为你好。”这话与昨天他在御花园的回答,没什么区别。沈姝难掩失望,回过头去:“联手做事需要完全的信任,殿下不愿说,我又怎知殿下是敌是友。如此,你我便各自做好自己要做的事罢。”“你不信我?”楚湛拦在她面前,诧异地问。沈姝坦然直视他:“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无论事情对我好,还是不好,都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今日我既来到这里,皇后的性命便与我息息相关,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楚湛看着她杏眸里的坚定,直到这刻,他总算幡然醒悟过来,他自以为给予沈姝的“保护”,恰恰是她最不需要的东西。她要的,是毫无保留的坦诚和信任。难怪,沈姝会将他拒绝的如此彻底。“好,我全都告诉你。”楚湛看着她道。第378章来龙去脉一盏茶时间过后,在沈姝煎药的小厨房里,沈姝总算从楚湛口中,得知了当年太子与老瑞王之间的恩怨。十五年前,当今圣上忙于开拓疆土,频繁御驾亲征,并不常在京城。为了历练储君,也为处理朝政,皇帝命十五岁的太子监国,由二十五岁的瑞王楚天玺辅佐朝政。这本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文治武功的佳话。奈何瑞王楚天玺却偶然发现了太子不为人知的秘密……“承恩公府在城郊有一别院,是太子在宫外最常去之处。那年京城常有少女失踪,京兆尹查案查到了那处别院上。父王得到消息,只觉蹊跷,面上按下此事,暗地派人偷偷去查,没想到却查出这些少女失踪,皆与太子有关。”“储君乃国之根本,太子年纪轻轻,却在床笫之事上虐杀成性。兹事体大,父王不敢隐瞒,八百里加急报给皇上知道。”“皇上得知此事,班师回朝,密令影卫彻查此事,肃清太子身边近侍,起了废储之心。”“太子痛哭流涕,在皇上面前哭诉自己是被人陷害,皇上将信将疑,又因为没有查出实证,便暂且只让太子闭门思过。”“太子对父王怀恨在心,适逢皇上泰山封禅,太子借机密谋离间皇上与父王,屡屡向皇上进言父王有不臣之心,少女被害之案皆是父王栽赃陷害于他,与此同时又在封禅大典之上布下杀局,要借父王名义刺杀皇上。”“父王得到消息,连夜晋见,想要揭穿太子阴谋,为自己辩白。可皇上已对父王起了疑心,虽然面上不显,可父王能够看出,比起他来,皇上更愿相信太子。”“后来,尽管父王早有准备,还是被太子的人钻了空子。危急之下,父王替皇上挡下致命羽箭,用自己性命换了皇上一命,更保全了瑞王府阖府的性命……”说到此,楚湛脸上已难掩愤色:“父王跳崖’身亡’以后,太子怕露出马脚,知道不能再将所有事情推到父王头上,便扫清首尾,把证据指向西匈细作,皇上知道错怪父王,这才对瑞王府恩宠有加。”“这些事情当年处理的非常隐秘,就连皇后都不知情。十五年来,太子以敦厚温良的面目示人,更没人知道当年之事。”沈姝听到这,总算明白,出生便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为何会这样心机算尽要置皇帝与死地——当年少女被害一案,与皇帝兴起的废储之心,如悬在太子头上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让太子一无所有。太子唯有趁着皇帝三十年毒发的节点,将皇帝毒死,方能一劳永逸。沈姝看着楚湛,忖度着问:“这次太子事发,老瑞王回京进宫,便是为了让皇上记起当年之事么?”楚湛点了点头。“此番皇上醒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