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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让他前去漠北寻渡厄草,道这是对教主走火入魔之症有根治之效的药物。漠北远在北方沙漠尽头,已出了天一教势力范围,且来回一趟不少于两个月。他那时得此消息,只惊喜于教主的状况有救,便毫不迟疑放下手头任务,独自前去漠北寻渡厄草,却无丝毫所得,且耽误了不少功夫。待他一个月后无功而返,得知的却是他离开后天一教被灭、教主死于欺霜堂的消息!此刻将手中两份资料以及那男人的纸条重合起来,他这才猛然惊觉,这一切或许是局!“少主……您看?”一旁的玉衡弟子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凌肃,迟疑地问出口,“您何时出发?”“事不宜迟,这几日便出发。不过,这消息是谁发出的?”————顾楚回到天一教,先回了玉衡部交还任务,接着又去了司衡处一趟。“你怎么回来了?”见到顾楚的瞬间,司衡脸上的表情有些恐怖,带了些许狰狞,“你没收到我的信吗?”顾楚皱眉:“你给我送了什么信?”司衡脸色瞬间煞白,接着掩饰一般摇了摇头,岔开话题:“没什么,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那封信便没什么用。你过来找我是为了那件事?”顾楚点头。司衡从怀中抽出一张纸递给他:“我只能找到之前几个月的教众部署,这个月和之后的没法查,玉衡这边管得很紧。前两天左护法过来了一趟,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锁了,我听说不止是我玉衡部,其他各部也被左护法掌管了。”“教主呢?”“落雨轩自半月前便再没消息,就连左护法将各部接管都没有出面。”顾楚想起那纸条上所写的内容,心下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绪,有担心,有焦急,但也有快意,脑中思绪混乱不堪,让他一时理不清楚,索性不再去理会。接过司衡递过来的纸张,顾楚粗略地在那张纸所记录的“六月前”、“三月前”、“一月前”几处看了一下,视线定定地落在那后面的“教主”二字上,面色却依旧平稳,不动声色地将那张纸塞回袖中,向司衡道别,直接往黄泉山走去。路过听风堂的时候,对面一队看似摇光部的教众走了过来,前面还押着几个人。“等等——”见叫住他们的人是顾楚,领头的那人停了脚步,朝顾楚躬身行礼:“少爷。”面色却没有多少尊敬。顾楚的目光却落到了他身后那道红色的身影上。少女脸色苍白,衣服上也沾了不少血,原本别在腰间的皮鞭此刻却缠在她身上,勒得她身上伤口外翻,露出一块块狰狞的血rou来。听到顾楚声音的瞬间,她双眼猛地一亮,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眉间蹙了蹙,面露犹疑,等听到那领头之人唤顾楚“少爷”,而顾楚又坦然受之后,她脸色变了变,用力挣扎着大叫了一声:“顾楚!你竟然是魔教中人!唔——”她身边的人抬手狠狠抽了她一鞭子。“少爷认识这个人?”领头那人眼神一凛,刺刀一般直直射向顾楚。对上那人怀疑的目光,顾楚冷笑了一声:“就算认识,你又待如何?”那领头之人还没说话,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顾楚!你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眼下的状况,即便顾楚认识她,也没什么可疑的。那领头之人随意抱了抱拳,讥讽着扔下一句话就命人将这些人带走了。“此事属下自会上报欺霜堂。”他说的是欺霜堂,而非教主。顾楚拧眉,看着那队人马越走越远,直往刑堂走去。看来……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回到黄泉山,顾楚发现邱让罕见地不在,那罗呆怔地立于药房之中,听到他的声音,才僵硬地快速走出,笨拙地抱住顾楚,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嘴角的弧度加大,显得越加诡异了。顾楚抬手摸了摸那罗的头发,精神力彻底放出,用温柔的声音命令道:“那罗,告诉我邱让和左护法说了什么。”那罗呆滞了一瞬,像是接收到信号从而缓慢了一瞬的机器人。接着他张开口,发出与邱让一模一样的声音,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怀忧,你到底想做什么?”接着是另一个声音:“我想做什么你不会不清楚。你将他养在我眼皮底下这么多年,千方百计保住他性命,甚至将教主也设计进来,不得不说,邱让你的手段很高超。”“怀忧……蝶儿已死,他好歹是蝶儿的骨rou……你当初在蝶儿面前立过誓——”“我是立过誓!我发誓绝不亲手杀他!我也确实没有‘亲手’杀他!若是我真正动手,你以为他能活到现在?!”“你现在这样与亲手杀他何异?”“呵呵,多说无益,邱让,你虽是我师父,却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邱蝶自改名詹静,便已与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今日你只要告诉我如何引发他身上的毒,我便能给他留个全尸。”“陆怀忧!你!”邱让的声音暴怒,却硬生生卡住了,半晌才继续道,“你可知道教主已获悉此事。”陆怀忧的声音笑了笑:“教主将近三年没有吸食他的血,走火入魔之症已经越加严重,这几日落雨轩中没传出任何消息……邱让,你到底使了什么法子,竟让教主放过他?”“不管教主是否放过他,他始终是教主的药人,你如今下定决心要他死,可有想过教主?”“邱让,你不用再找借口了,顾楚——他必死无疑!既然你依旧不肯说出如何引发他身上的毒,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阿楚——”那罗学完两人的话,双眼期待地看着顾楚,像是讨要表扬的孩子。顾楚垂眸,面色黑沉下来,脑中思绪翻飞,心不在焉地再次摸了摸他的头。一个猜测忽然闪过他的脑中,他从怀中掏出詹静的那本手札再次翻了起来,但看了半天,眼前依旧是那些深闺怨词,手札主人内心求而不得的痛苦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刚放下那本手札,指尖却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体,顾楚眉间一动,心下有异,将那半块蝴蝶形玉佩取了出来,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果然在玉佩不到半寸厚的侧面摸到了刻痕极浅的两个字。靳、詹。脑中一直绷着的某根神经彻底断裂了开来,一切前因后果都在眼前串成,顾楚想到三年前那一晚,满腔情绪乍然裂开,眸中黑暗如同飓风席卷,将一切光芒全都吞噬了进去。难怪,难怪那晚凌肃对他强调,靳家八十多条人命都丧于他手。当晚,他被人“请”到了刑堂。“近日教外多了不少宵小,昨日那几人更是突破毒瘴潜了进来,为了您的清白,还请顾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