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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残又恶心,便即刻冲了上去,将人狠揍了一顿。宋晓熹在一旁哭得伤心,林浔从未见他哭得那么厉害,知道他是吓坏了,便背了他去前头,扔下被揍成伤残的岑秋和不管。因是林浔打了人,且打得很重,宋晓熹怕他被罚,躲在路边偷偷擦了眼泪,回到宫宴上便什么都没说。众人见他眼睛发红,都还当他是又叫林浔欺负哭了,也都是见怪不怪的。宋之遥也不好发作,小侄子心太实,他也帮不上什么。倒是林浔又被林夫人训斥,说是回去后要狠罚他,宋晓熹却帮他分辨了。只是,却又分辨不清楚。他不敢说他是被岑秋和吓到了,又怕岑秋和忽然出来找林浔算账,一直担心着。结果那夜里,岑秋和一直没有再出现过。岑秋和做了亏心事,哪里还敢到前头来,反倒怕宋晓熹告诉夏王等人。岑季白两人回到宫宴时,宴席已经要散了。林津看到小弟气闷,问他怎了也不肯说。林夫人气得脸色发青,宫宴上不好发作,只低声喝道:“你还管他做什么,这个,这个……这个混账小子!”林夫人抹了抹眼泪,越发伤怀。林二哥也在席上,虽然看出些门道,今日的宋晓熹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被林浔欺负的模样,林浔又是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像往日里惹了宋晓熹那般心虚。只是他问什么二人也都不肯说。转眼看到林津回来,林渡心道:这又是个不省心的,也不知出去良久是去了哪里。再仔细一看林津腰间的香囊都换了个儿。林渡眨了眨眼睛,确定是自己没有看错,再一想岑季白也是刚刚归位,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那日晚间林府诸人回宫,宋晓熹也上了林夫人马车,要跟着一道去林府,要看着她不让她罚林浔。林夫人却只当是林浔威胁了宋晓熹,越发生气起来,但宋晓熹哭着闹着不要她罚,夜里还要守在林浔屋子里,谁都劝不走。最后林二哥问林浔,是不是欺负了宋晓熹,林浔摇头,宋晓熹也摇头。林夫人这才平静下来。她还是相信自己儿子的,林浔做过的事总会承认,也不怕承认。宋晓熹不想将那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他的小叔在宫里头同夏王是个什么模样,他大概知道一些。幼小的孩子不明白却也害怕着,谁也不敢说,不想说。只有林浔帮了他,便依恋上林浔几分。而岑秋和说是自己摔伤,在自己殿中将养了好些日子,直到一个月后,才又回到太学。林浔没告诉夏王等人那件事,岑秋和便估量着是林浔不敢。林浔不敢,岑秋和的胆子便愈大了起来。林浔、宋晓熹、岑季白、林津,这些个人,岑秋和一遍遍在心里咒骂着……☆、问得不对端午之后,林津便入了射声部。碍着周夫人缘故,岑季白也不好去找他。射声部每月有两天假期,但即便逢上太学沐休的时候,岑季白也留在宫里。借着林浔,同林津传些书信。林津说他到了营地里,有人笑他身上还戴个金贵香囊,笑他娘们儿兮兮的,林津便将那人狠打了一回。岑季白便想,他身上戴个香囊人家要笑,那他戴着面具人家会不会笑呢?因为这面具,林津洗漱时总要避着众人,会不会有人觉他古怪,不肯与他交好?复又想,林津虽毁了容貌,但毕竟是面具遮掩着,又是林家嫡系的人,想同他交好的人是不缺的。但这些人里头有多少是真心?有没有人因为他的身份,拿情意哄他,骗他?岑季白甩了甩头,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越了界……可是,林津总是要娶亲的,嫁或者娶……当然该是娶的。但如果那个人待林津不好,如果那个人变心……岑季白再次摇头,不能再想了……“三殿下。”太学中的刘先生走到岑季白跟前,看他一直摇头一直摇头,还当他出什么事了呢。再一看他也没什么事,就是发着呆,刘先生便生气了。“三殿下!”刘先生刘英,而立之年,才学倒还渊博,只是脾气直了些,朝堂上呆不下去,宋相便荐了他往太学中,补了当年宋之遥留下的缺位。“先生……”岑季白心虚回神,再一想,他没什么好心虚的。先生要问的,他都能答上来。果然,刘先生拾起岑季白桌上书卷,翻到上午新讲的文章上,问道:“物有自然,事有合离。有近而不可见,远而可知者,何也?”“近而不可见者,不察其辞;远而可知者,反往以验来。”岑季白对答如流。这话其实触着他心事了,前世的他若能早些看透周夫人面目,何至于那般被动。反倒是林浔等人,虽然远在边关,却与他剖心以对,一片赤诚。他与林津就更是可悲了,直到林津身死,天人永隔的时候,细数从前种种,岑季白才知道自己心慕于林津。刘先生见问不住他,又问了一句去年讲过的一课:“人主之身危国亡,何也?”岑季白心里知道这先生坦荡正直,对夏朝国事向来有些不满。看了看眼珠子乱转的岑秋和,岑季白平淡答道:“大臣太贵,左右太威。”岑季白并不苟同于将国朝祸乱全归于大臣左右,如当今夏王这般的人主,是不好意思指责自己的臣属的。但刘先生今日一问,岑季白心道,先生你要倒霉了。“何谓贵,何谓威?”“所谓贵者,无法而擅行,cao国柄而便私。所谓威者,擅权势而轻重。”“三殿下聪敏伶俐,然业精于勤,荒于嬉。殿下可省得?”岑季白点头道:“学生省得,多谢先生。”相比于岑秋和,刘英自然更看好岑季白做储君,也是希望他用功些,夏国如今局势危急,容不得他再有荒诞。岑季白心里想的却是这天下如何总不是他一个人败的,败就败吧,他护着林津隐退了,乡野间自在去。但林津……林津有林家,有北境,自然不会应他的。而夏国这步田地,岑季白也不过只能尽尽人事罢了。当日散了太学,岑季白照例去了微澜殿中,过不多久,就有夏王身边的宫人过来传他。盛夏天气,夏王自然不在暖阁中,而是移到了双栖湖边的凉亭中,这可是在水中搭起来好大一座凉亭,堪称广厦了。刘英没那福分消受凉亭,自己跪在夕阳下面,虽不是正午时分,这三伏天的夕阳底下,也不是好受的。他面上汗水一股股地淌,衣裳也是湿透。“今日课上,你同刘英私议寡人亡国之君?”夏王怒气冲冲,质问岑季白。他那凉薄的丝绸衣衫阻隔不了暑气,人又太臃肿些,身边的宫人不住打扇,却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