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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容佑棠忍俊不禁,他没穿披风,冻得抄手拢袖,安慰道:“放心,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殿下不会迁怒您的。”“哎,你们商量得如何?”郭达探身问。容佑棠并不隐瞒,耳语透露:“他不赞同。”“啧啧,果然!”郭达唏嘘咋舌,大咧咧说:“所以我在这儿等消息,一起进去纯属火上浇油。”“公子英明。”容佑棠好笑地夸赞。郭达沉吟半晌,慷慨仗义道:“若想成功说服表哥,还得我教你个法子!”第167章奇计“什么法子?”容佑棠眼睛一亮,赶忙谦虚请教:“还请公子教我。”“来。”郭达招招手,少年立即靠近,侧耳认真倾听。半晌,容佑棠愣住了,极度好奇问:“殿下最重视的人?那是谁?”“嘘,先别问,他晚上抵达,到时咱们再详谈。”郭达摆摆手,高深莫测。“殿下会采纳他的劝告吗?”容佑棠忐忑嘀咕。“会的!他若是劝不动,我就真没辙了。”郭达唏嘘叹息。容佑棠肃然起敬:“好,等那位前辈来了咱们再商谈。”顿了顿,他小心翼翼提醒:“不过,您瞒着殿下请救兵,他会生气的吧?”“无妨,顶多挨几句责骂,表哥迟早会谅解的。”郭达挠挠头,底气不足地安慰。“相信殿下会谅解的。”容佑棠附和道,他出神凝望扑簌簌坠落的雪花,歉疚说:“只是可能连累您挨骂,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嗨,那没所谓,我自有对策。难道你还不了解殿下吗?对待亲信,他一贯吃软不吃硬,老老实实认错悔改即可。”郭达大咧咧指点。容佑棠赞同点头,恨不能双手合十地虔敬祷祝:“希望那位前辈能顺利说服殿下,让他安心养伤。”唉,我有点儿不忍心了……郭达暗暗叫苦不迭,烦躁头疼,一脚一脚踢飞积雪,转而提点:“容哥儿,人在气头上是听不进道理的,你和殿下商量时,别只顾分析利害,以免激起殿下刚强的倔性子。”“多谢公子指点。”容佑棠恭谨拱手,凝重道:“我休沐两天,最迟明日傍晚回城,到时假如殿下仍不同意,我只能先得罪他了。说实在的,上那份奏折相当于遵旨认错服软,太晚表态就没效果了。”郭达背靠圆柱,高大宽厚的身板挡住凛冽袭来的风夹雪,由衷慨叹:“容哥儿,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比殿下更清醒!”“身份地位悬殊,看法自然不同。”容佑棠心平气和,苦笑解释:“陛下是殿下的父皇,亲缘深入骨血,但即使亲如父子,殿下仍不能强硬顶撞,否则会被视为忤逆不孝。何况我呢?对我而言,陛下是毫无商量余地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被召去宫里罚跪几遭,渐渐就清醒了。”“嘶……”郭达换了个站姿,歉意道:“抱歉,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您客气了。”容佑棠豁达磊落,冷静道:“我已考虑多时,思前想后,窃以为还是主动退一步的好,两人别总在京城碰面,省得陛下恼怒,亦或者变成对手攻击的巨大软肋。”郭达深有同感,内心五味杂陈,鼻尖冻得通红,脚尖无意识地踢着积雪,嘟囔道:“幸好你深明大义,否则我真不知如何开口规劝。”虽然对方近乎耳语,但容佑棠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略一思索,他了然问:“是老夫人还是侯爷?”“家祖母与父亲俱已知情,他们非常担忧殿下。”横竖瞒不住,郭达警惕环顾扫视四周片刻,索性隐晦透露:“容哥儿,类似我们这样儿的人家,对相应的皇子殿下一落地就抱有天然的殷切期望,人之常情嘛,相信谁都理解。家祖父虽早已壮烈为国捐躯,但他留下了大批忠诚旧部,定北侯府两代人的心血、西北千千万将士的期盼——在这节骨眼上,你明白吗?嗯?”中宫嫡子估计扶不起来了,都是龙子,谁能没点儿想法?——我的存在,不仅刺了陛下眼睛,还给定北侯府及其众多忠诚追随者添堵。容佑棠黯然伤神之余,深吸口气,毅然决然表示:“我明白,否则也不会烦请您当说客了。”“好小子!”郭达重重拍打对方肩膀,饱含欣赏与内疚,愁闷道:“我倒没什么意见,只是家里……唉,近期每次回家都被追问,真真叫人为难。”“实在对不住,让您难做了。我已打定主意,无论殿下同意与否,奏折一定要呈上去,争取尽快平息陛下的不满。”容佑棠咬牙,两手在袖筒里紧握,用力得骨节发白,指尖哆嗦。北风呼嚎,裹着雪花顺着袖筒领口往里钻,寒冷刺骨。因为出门早,此刻才巳时。容佑棠和郭达在议事厅外廊下碰头交谈,直到庆王派人来寻:“郭将军、容大人,殿下有请。”“知道了。”“马上!”郭达扭头挥挥手,小兵听令跑开。郭达心一横,掏出事先备好的药油,往对方手里一塞,关切嘱咐:“此乃军中秘制金创药,消肿化瘀效果显著,你拿去擦膝盖,小小年纪的,切莫落下病根伤了腿脚。”容佑棠大感意外,慌忙双手捧着瓷瓶,感激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无需客气,这玩意儿我多得很,知道你罚跪了,拿去用吧。”郭达微笑,但笑意并未到眼底。“多谢公子,您实在是慷慨仗义。”容佑棠欣喜道谢,郑重其事把瓷瓶收进袖筒里。“记住啊,我是豁出去了帮你的,关于请救兵,务必严守秘密!”郭达殷切叮嘱。容佑棠十分识趣,立即承诺:“即使泄露我也可以自己扛了!”郭达满意颔首。他们并肩走了一程,路过耳房,郭达按计划行事,推开房门催促道:“你上药吧,我去见表哥,任何人不准旁观我挨骂!”容佑棠莞尔:“是。”他顺从地迈进耳房,准备涂药。郭达倒背两手,沉默驻足观察:只见容佑棠走进耳房,坐下脱了靴子,挽起裤管,双膝淤青红肿,他掏出郭达给的小瓷瓶,旋开盖,瓶中是淡褐色近乎透明的药膏;容佑棠动作麻利,挖了一块抹在右膝推揉,紧接着换左膝,涂按化开药膏。郭达垂首,无声叹了口气,唇紧抿,快步离去求见庆王,叩门呼唤:“殿下?”“进来。”赵泽雍的嗓音一贯听不出什么情绪。郭达在门口站了数息,待彻底冷静后,轻快踏入,边走边问:“表哥,好些了吗?御医怎么说的?”“无非嘱咐静养而已。”郭达笑眯眯,刚站稳,定睛便看见对方手掌下正压着那份奏折。“子琰,这东西你看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