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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容佑棠恍然大悟,无声道:“抱歉。”他最后给庆王奉茶,郭达主动退开,让出榻前的圆凳。“殿下,请用茶。”容佑棠误以为庆王口渴,正欲搀伤患照顾喝茶时,庆王却借着床幔帐子遮挡,默默握住对方冻得红肿的左手,拽进温暖被窝,用力揉搓,耳语说:“你喝,暖暖身子。”容佑棠反握,牢牢握住,他想做许许多多事,可碍于场合,只能焦虑扫视对方被子下的腿。与此同时郭达负手,站得笔直,无奈望着卓恺,询问:“殿下,您看该如何处置今日之事?”庆王尚未开口,赵泽武一个激灵回神,如梦初醒,惊慌失措跑到榻前,跪在脚踏上,大义凛然道:“三哥,今天都怪我糊涂昏头,一切与他无关,你要罚就罚我吧!”“末将疏忽无能,连累殿下受伤,万死难辞其咎,求您降罪严惩!”卓恺双目红肿,膝行往前。“武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上赶着请什么罪?”赵泽武扭头训斥,故作冷漠,他第无数次面对魂牵梦萦的俊朗武将,第无数次爱慕失神,第无数次被对方厌烦忽略。卓恺目不斜视,“砰砰砰”,结结实实磕响头,愧疚道:“殿下,末将无能,求您责罚。”“哎哎,停!你个愣子,仔细磕坏了脑袋变个傻子。”赵泽武意欲搀扶。卓恺坚决躲避,强忍憎恶,拼命恳求主帅谅解。你们……等将来各自娶妻成家,会如何?容佑棠若有所思,默默沉吟,深知自己也躲不过类似眼前一坎。“三哥息怒,先听我说两句话,行吗?”赵泽武小声请示,狠下心肠不再看卓恺。庆王审视半晌,缓缓吩咐:“老七留下,其余人出去。”语毕,他松开掌心被捂得温暖的手,安抚拍了拍。“是。”容佑棠郭达一同领命。卓恺茫然无措,随即惊恐万状,绝望喊:“求殿下开恩恕罪!”赵泽雍威严下令:“卓恺,你先下去办理分内之事。”“卓恺,走!”郭达催促,容佑棠搀了一把:“恺哥,走了。”片刻后,房内仅剩兄弟二人。“你我是平辈,起来,别跪着。”庆王板着脸提醒。“三哥,我对不起你。”赵泽武哽咽道歉,执意跪在脚踏上。庆王发觉弟弟的指尖颤抖,沉声问:“原来你也知道怕?”“我险些被惊马踩死了,能不怕吗?”赵泽武后怕不已,忐忑请求:“你伤得这样,全怪我,要打要骂都可以,但你、您能不能别告诉父皇?我实在不想又被禁足。”庆王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肃穆告诫:“小武,你记着,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将如实禀告父皇。”赵泽武重重点头:“明白!若再犯,我自个儿向父皇请罪,也没脸麻烦您了。”“倘若你胆敢在营中纵马胡闹,我绝不轻饶!但今日是在营外,罪减一等,念及手足情谊,总不能眼睁睁看你被马踩死。”庆王冷冷道。“三哥,实在对不住,你大人大量,时常提点帮我,我却不知好歹,有失尊敬,真真该打!”赵泽武语带哽咽,发自内心地懊悔,咬咬牙,当场抬手自行掌嘴,左右开弓,耳光“噼啪”脆响。“够了。”庆王皱眉阻止,十分头疼。“从此以后,您就是我亲哥一般的了,将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赵泽武郑重其事承诺,继而嗫嚅解释:“我无意伤人,只是拿匕首吓一吓小卓,岂料他铁石心肠,掉头就走!”“吓唬卓恺?你以自残逼迫他?哭闹自杀,你是从何处学来的荒唐手段?”庆王满脸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恨铁不成钢地训斥:“混帐,没出息的东西,简直丢人现眼,枉为赵氏子孙!”“我、我知道错了。”赵泽武悔恨交加,羞窘抱怨,嘟囔说:“无端端的,父皇忽然给我赐婚做什么?平嘉侯府的姑娘,我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庆王丝毫不留情面,疾言厉色,怒斥:“赐婚圣旨尚未下达,你若不满意就赶紧设法推辞,有胆量自残,怎的没胆量解决麻烦?”“我娘和我哥十分赞同,巴不得父皇即刻下旨赐婚!三哥,我走投无路了,求你帮帮忙。”赵泽武小心翼翼地讨好。此时此刻容佑棠和郭达在偏厅对坐,围着火盆烤手。“事关重大,你跟殿下商量了没有?”郭达大感意外。容佑棠摇摇头:“尚未。”“打算先斩后奏吗?当心殿下雷霆震怒,到时谁也救不了你。”郭达眉头紧皱。“那倒不是,我正在考虑,机不可失,为了避免将来沦为软肋,总要闯一闯。”容佑棠毅然决然,坚定道:“我不能一辈子依托殿下的庇护!”第162章谋虑“好小子!”郭达朗笑夸赞,温和道:“你的想法很好,一旦事成,将是大功绩,想那游冠英,当初就是靠兴建延河河道的政绩升上巡抚之位的。”“郭公子,我敬您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今日实话实说吧:建功立业是其次,遵从圣旨才要紧。”容佑棠坦言,无奈地分析:“陛下已明里暗里敲打数次,谆谆训诫,我表面只能答应,可事实上失信了。陛下虽仁慈,但人的忍耐有限,我阳奉阴违,怨不得他恼怒,责问训斥已算是从轻发落。”“呃,这个嘛,其实也不能怪你。”郭达搓搓手掌,摊开悬在火盆上方取暖,绞尽脑汁地宽慰:“咳咳,戏文里不是说了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和表哥两情相——志同道合!对,你和表哥志同道合,趣味相投,亲密些很正常,又不是像七殿下那样强人所难,挺好的。”“您真的认为我们这样好?”容佑棠眼睛一亮,诚挚请教。“好啊,怎么不好?”郭达豁达豪爽,洒脱不羁,正色表示;“表哥从小老成,刻板端方不苟言笑,活像书院老师傅,亲友们没有谁敢唬弄他的。加之早早统领西北大军,肩负保卫疆土的重任,不容一丝疏忽,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待人待己愈发严谨,乃至严厉,一贯公务繁忙,他没空吟诗作对宴玩嬉游,仅保留书法一好,闲时写几幅字即为放松!”顿了顿,郭达忧心忡忡,叹道:“表哥怪可怜的,又苦又累,生性耿直刚强,不屑邀功求赏,有时还吃力不讨好。”“确实。”容佑棠深有同感,心情沉重,脱口而出:“上次长公主被害——”他急忙停顿,含糊带过:“那时殿下负责督办丧礼,累得瘦了整整一圈。”“嘘,你可千万管好自己的嘴,切勿泄露宫闱绝密。”郭达严肃告诫。长公主一案,初时外人不懂,云里雾里,可京都几家与皇室姻亲密切的,事后几下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