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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弟,咱们是庆王殿下麾下的同袍,虽然你走了文职,但难得有机会共事,此次奉旨彻查关州之乱,兹事体大,咱们不能辜负圣主隆恩,也不能让殿下失望。你说是吗?”齐志阳语重心长问。“是。”容佑棠茫然点头。“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无需顾忌,齐某自认不是刚愎左性的人。”齐志阳自称“齐某”,客气生分了些。齐将军误会了,我烦恼并非因为查案!容佑棠如梦初醒,急忙笑道:“齐兄这是什么话?咱们一路上都商量得好好的,我有想法何必憋着?”“那你为何心事重重?”齐志阳皱眉,认真指出:“今天下午我听你绕桌子转了二十一圈,刚才又转了十二圈。”天呐……“你、你居然在默数?”容佑棠目瞪口呆。齐志阳坦然解释:“我就在隔壁,习惯了,越是轻微的动静就越留心。”“那我岂不是一直在打扰你休息?!”容佑棠尴尬问。齐志阳毫不在意,正色道:“无关公事就好。不过,你看得起的话,私事我也会尽力帮忙。”沉吟片刻“多谢。”容佑棠当机立断,有些窘迫地表示:“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习惯出远门,明天就到关州了,心里怪慌的,睡不着觉。齐兄,你说到时会不会打起来?”原来他是害怕。齐志阳定睛打量忐忑不安的俊美少爷,神态逐渐缓和,安慰道:“目前尚未可知。不过,如果真打起来,我们几个都会武,必定会保护你的,别怕。”“让齐兄见笑了。”容佑棠咬咬牙,硬着头皮说:“我没事,只是随便想想,绕桌子打发时间。”齐志阳起身,干脆利落嘱咐:“没事就好,那我回屋了,你折腾累了早点儿歇。”说着就大步走向门口。“等等!”“嗯?”容佑棠追赶两步,问:“不知这附近可有邮驿?闲着也是闲着,我想写封家书寄回去,好让老人家放心。“小状元郎害怕得想爹了?不过也正常,送别时就看出容老爷紧张孩子,疼宠得什么似的,恨不得陪同照顾。齐志阳理解地笑笑,和气答:“你想写就写吧。邮驿就在衙署旁,只隔两条街,明早去渡口顺路寄了就行。”“好!”不消片刻,店小二送了笔墨纸砚来,容佑棠冥思苦想许久,谨慎下笔,写写停停,尽聊些沿途新奇见闻,足足半个时辰才搁笔。次日,这封写明由容开济亲启的家书从宁尉邮驿加急发出,沿运河畅通无阻传递,数日后送达京城。容开济收到儿子报平安的家书,欢喜极了,反复看许多遍,最后忽然发觉不妥——他出身官宦之家,年少时虽然因为父亲获罪而净身入宫,却因通文墨而专负责书写、抄录一类,更在皇家藏书的文昌阁待了十年,可谓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发觉儿子隐晦暗示的容开济忧心忡忡,连夜按提示赶去见庆王。这天,容佑棠把消息送回京城后,乘开往河间的最早一艘客船,于傍晚抵达目的地。“终于到了!”容佑棠迫不及待走下船板。“走!找个客栈歇一晚,顺便打听打听情况。”齐志阳士气高昂地一挥手。容佑棠惋惜道:“可惜运河客船到此为止了,去关州得走延河水路。”“且看看吧,不拘客船还是包船,两个时辰就到。”齐志阳无奈道:“那地方现在不太平,早了晚了都没船敢去,要不今夜就能到。”容佑棠宽慰同伴:“咱们已经够快的了,估计骑马更不安全,还慢。”行人络绎不绝,个个挤得一身汗,挑夫、附近饭馆客栈的小二等,纷纷热情吆喝揽客。摩肩擦踵,拥挤非常,容佑棠一行随着人潮慢慢往外走。忽然,容佑棠被人蹭了一把,他敏锐察觉身前被人轻轻掏了一下!“站住!”容佑棠本能地一声断喝,揪住一个约莫三十多的瘦削男子。“放手,嘿,你干嘛呢?”对方气势汹汹。“你乱伸手,掏走我的东西,还不赶紧拿出来?”容佑棠横眉立目,他倒不是心疼碎银子,而是着急同被偷走的斗剑玉佩。“我没拿,你少冤枉好人!”偷儿奋力挣扎,他欺负外乡人、误以为是富贵小纨绔带着一群家仆游玩,失窃多半息事宁人。遂大声嚷道:“看你唇红齿白斯斯文文的,怎么污蔑——”话音未落,他突然大张着嘴巴,嗬嗬喘息,却发不出声音。原来,左手紧握尚方剑的齐志阳皱眉听了几句后,二话不说,左右使一个眼色,禁卫们围上去,齐志阳右手快如闪电,火速卸了偷儿的下巴!容佑棠毫不客气,从偷儿身上翻出……很多个钱袋?他摇摇头,挑出自己的,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斗剑玉佩完好无损后,仔细收进怀里。“带他走。”容佑棠提醒道:“咱们堵住路了。”半刻钟后,他们离开渡口,押着偷儿走在寻客栈的路上。“狗胆包天的贼子。”齐志阳怒声呵斥:“猖狂得没边了,什么人的东西都敢偷!”“啊啊啊嗬嗬……”偷儿口水四流,呜咽求饶不止。容佑棠唏嘘道:“刚踏上河间地盘就遭窃了。”话音未落,前面巷口突然奔出十来个手执棍棒甚至匕首的混子,均蒙着口鼻,为首者骂道:“你们吃了熊心豹胆了?我的弟兄也敢扣!”容佑棠缓缓扫视来人,冷静道:“原来还是伙同作案的。”“罪加一等。”齐志阳面无表情。“少啰嗦,赶紧放人!今儿不留下所有值钱的东西,你们甭想活着离开河间!”为首者显然是惯犯,毫无惧意。容佑棠冷冷道:“你们想杀人灭口?”为首者打量容貌出众的外乡小少爷,语意森森,威胁道:“我不杀你,像你这样的好货色,卖给好走后门的老爷能挣一大笔——喂!”他还没说完,齐志阳已怒得将整个偷儿朝贼首掷过去!瞬间倒了三五人。眼看一场混战不可避免,容佑棠看了看远处,忙大声道:“官差来了!”“怎么回事?”齐志阳闻讯眺望。他武艺高强,军汉拳脚都很重,随手便卸了贼首的下巴和胳膊,一脚将其踹倒在地、踩住后心。容佑棠皱眉:“他们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陛下发的是明旨,估计河间官府收到消息了。”齐志阳答。只见对面奔来三五十个穿戴整齐的官差,为首是一身绛绸长袍的中年人,他急急奔上前,首先命令官差拿下窃贼,而后深深拱手施礼,毕恭毕敬问:“二位可是奉旨来此查案的钦差齐将军、容大人?”一群偷儿登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