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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希望余生能够安乐,能够与心爱之人厮守。甚至当年淮安之乱,阿碧还曾不解,觉得朝堂是非,为何要将我牵扯其中?但我现在明白了,诚如当年慕央宁愿与阿碧此生长诀都不愿带阿碧远走,因为他是将军,危局之下,守家守国才是他的第一要责。阿碧是公主,也该承担古来公主应尽的责任。”“我知道对于皇兄而言,把阿碧嫁去远南并不是一个好选择,甚至如果远南王反过来利用阿碧牵制皇兄,甚至可算得上是一步死棋,因为远南势力太强,且他们与桓国接壤。可如果我嫁给沈羽,非但可以为皇兄夺得兵马,最重要的是,可以在战起的时候,牵制住辽东王。退一步说,即便到那时,沈琼实在要用沈羽,不惜鱼死网破,以阿碧的身世为理由,请旨休妻,他们辽东也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起码沈羽手上的一半兵是留不住的。甚至……”我顿了顿,“甚至在此之后,皇兄还可以将阿碧远嫁,和亲也好,联姻也罢,燕或者桓,甚至更远,兵书上不是说要远交近攻吗。”“我不愿看他人的铁骑踏过我的家国,我只愿大随能够百世永昌,愿两位皇兄与将军能平安。”我俯身,朝大皇兄拜下:“阿碧,甘为天下棋。”作者有话要说:想说一下,其实公主这个称呼听着华丽,根本意义上就是个政治物品,盛世还好点,如果生逢乱世,基本上就是政治牺牲品,牺牲的方式就是联姻和亲,基本没有例外。有的还三嫁四嫁,嫁给杀父仇人杀兄仇人杀前夫仇人的多的是。如果可以,谁还不愿意跟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厮守一辈子是吧。我理解大家心疼慕央,心疼于闲止,他俩有自己的责任,但女主也有自己的责任,没有义务先来成全他们俩的幸福。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女主吧,真的不容易,能放弃慕央,喜欢于闲止,我觉得是她的福气,因为人最悲哀的事情之一,就是守着一段不可能的过去过一辈子了(虽然现在于闲止这里也困难重重,但他总比慕央有希望是吧),反正我作为她的亲妈,还是挺心疼她的,可能我就是偏心女孩纸吧。明儿见~第76章他山之石14“天下棋。”大皇兄将这三个字缓缓地重复了一遍,离开御案,踱步到我的跟前,“你知道天下棋中一个‘棋’字的含义吗?它意味着从今以后,你将不会再作为一个人而活,而是一个交换品,一个以物换物以保江山的筹码。你说‘远交近攻’,你又知道‘远交’二字的含义吗?对你来说,它意味着颠沛流离,返乡无期,甚至客死异邦。”大皇兄说到这里,忽地将声音一沉:“朱焕!阿碧不知轻重,难道你也算不到此事的后果?你既知道她早存了嫁与沈羽的念头,为何不相阻反相帮?”二哥跪在我身旁,沉默许久,才安静地道:“我自小没什么出息,念书念成个半吊子,学武也是杂而不精,一直到当年去了西里,才好好地领过几回兵罢了。那时候我想,反正大哥是太子,什么都出色,我回京后领个闲差,做个富贵王爷,吃喝玩乐一辈子就很好。”“当年碧丫头出事,我与皇兄闹过,与父皇闹过,甚至在金銮殿的廷议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脱过皇子袍,被父皇拖出去杖打,因为我不理解为什么从小到大与我一起疼着碧丫头的大哥为什么就不管她了。”“后来,大哥登基前的一夜,父皇把我唤到西华宫,告诉了我碧丫头的真正身世,他还问我……问我记不记得母后是怎么过世的。我说不记得了,父皇说,母后犯了秽乱宫闱的死罪,生下碧丫头的当日,是他亲自命人处死的。父皇还说,其实母后被处死当日,我是在场的,只是大哥您用手遮了我的眼,才没让血溅到我脸上。”“母后死的时候,我与碧丫头都啼哭不止,大哥您一手抱着刚出生的碧丫头,一手把我搂在怀里,父皇不忍,想要安慰,还没出声,您便将我与碧丫头藏去了身后,整整十日,您将碧丫头与留在您的宫里亲自照顾,不敢假任何人之手。父皇说,也是自那时起,您忽然变得异常沉默克己,大约是在知道自己应该担起这个江山前,就将两个弟弟meimei的一辈子担在了肩上,而那年您才七岁。”“我少时胡作非为,碧丫头也十分骄纵,我们兄妹二人从小到大堪称无忧无虑,可回过头来想想,王朝式微,沉疴难去,我与碧丫头身为天家子,却能自在逍遥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大哥在前为我二人遮风挡雨。”“我是心疼碧丫头,甚至从小到大,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心疼这个meimei,但也正因为此,我才理解她想为大哥分忧的心。”“我与她不可能这一辈子都躲在大哥身后,倘若国亡了,家不在了,大哥倒了,我们兄妹该何去何从?”“今次燕地整兵,平西王带着李贤与楚合来京,起兵谋反之意昭然,战事在即,早朝上不知已议过多少回了。枢密院掌院不止一次上书,一旦战起,最令人顾虑的不是平西,不是远南,甚至不是燕与桓,而是辽东。因为辽东的封地有一部分在大随中腹,囊括最繁华的江陵,一旦辽东有乱,等同于直接将我大随从中切割为二,大随以南抵挡不住远南与桓,大随以北又将与平西燕敌陷入苦战,南北不能呼应,疆土自此分崩离析。因此在平西起兵前,最重要的不是派兵北上,不是摸清远南与桓的密谋,而是稳住辽东,只有稳住辽东,大随才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接下来的战事。”“辽东王沈琼雄才大略,沈羽在领兵上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手下有兵数万不说,即便是辽东其他将领,也对他极为敬重,因此只要能牵制住沈羽,就能牵制住辽东,起码拖个一年两载绝不成问题。如今沈羽在京师,正是大好时机,这些日子议了许多次军务,枢密院与御史台多少回欲言又止,大哥您都没让他们把话说下去,为什么?因为您知道,一旦战起,沈羽必须回辽东,朝廷无论用什么样的借口把他留下都不合适,甚至逼急了,还会适得其反,除了一个——联姻。”“且与沈羽联姻的这名女子,地位还不能低了,因为沈羽是辽东王的胞弟,倘只是高门贵女或是宗亲家的郡主,便是嫁了沈羽,也只能随他去辽东。放眼大随,只有一个人嫁给沈羽是下嫁,阿碧。”“大哥我知您因碧丫头的身世,一心想让她避去远南,更知道这么些年,您已习惯将我与阿碧的安危担在己身,甚至连御史台与枢密院的谏言都压了下去,我纵是知道碧丫头的计划,又怎么敢与您相商?”“我知道大哥会因此怨我怪我,但我心疼碧丫头,从来不比您少一分,她成了这个危局下唯一的解,我也曾数度悲愤难眠,甚至不停自责自己当年为何没有多用功一分,倘若当年能为大哥多分担一些,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