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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大院,整日只被一群女人宠人哄着,莫说骑马射箭,就连马和弓是何模样都弄不清楚。国主并未在意过这些,他的澈儿今后是要继承皇统的,自然不用学人舞刀弄枪,只需要跟着太傅学习如何治理国家便好。国主千麒好狩猎,这年冬狩的日子即将来临,他便早已拟定好了出狩人员的名单,后宫一干妃嫔自然是一个不去,然而在朝的文武百官,正五品以上皆能携一子共同出狩。这冬狩不仅能让众武将展现平日只得以在沙场见到的英姿,更能发掘出许多少年英才,这些少年不定就能于猎场上大展雄风,一旦入了国主的眼,日后必然是前途无量。这平日讨都讨不来机遇,自然个个是摩拳擦掌,有几个儿子的便挑选最优异的那个同去,即是膝下无子也要弄出一子来,总之不能错失任何可以为自己长脸的机会。这日,国主在殿上与众臣讨论起冬狩之事,深受百官与国主爱戴的左季昀被问起今年会带谁同去。左季昀拱手道:“臣膝下现已有三子,前几次带着的都是长子,此次我打算带着幺子同去。他与太子殿下岁数相当,两年来府中武师授了他些拳脚功夫,骑射也已学得差不多,是时候让他出去长长见识了。”左大夫那句“与太子殿下岁数相当”倒是提醒了国主。话说终于到了冬狩那日,卯时天色还尚未明,众官员与上千名侍卫已集结在洛河城外。到了辰时,国主才驾马携着皇子澈来到城门口,一声令下,只见车骑雷起,马声嘶鸣,其阵势殷天动地,将整个出行队伍都笼罩在一片尘土之中。旌旗迎风招展,行于最前的皆是策马而行,众侍卫小跑着紧随其后,虽说是冬日众人心中却是一片火热,恨不得都生了翅膀直飞猎场。猎场距洛河城十里不到,一千多号人行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到目的地。随驾同行的千名侍卫皆是千里挑一的精兵悍将,领兵的乃是御前统领杨桓,一下马便命卫兵安营扎寨,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将整个猎场布防得周密严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别说什么刺客刁民了。一进猎场,众人便纷纷下马舒展筋骨,人马声惊动了林间的飞禽走兽。皇子澈初出宫廷,珍奇异兽在宫中见过不少,可似这种在林间欢脱奔驰的野猪鹿兔却从未见过,不免兴奋得拍手叫好。千麒领着皇子澈到营帐前,众人也纷纷围上去陪同在侧,此时文臣武已换下平日上朝的公服,皆是一身戎装,个个英姿勃发气宇轩昂。人群中站着许多个十几岁的孩子,虽稚气未脱却是一脸严肃,身着特为此次冬狩而量身定制的戎装。千麒扫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皆是龙门虎将之子,是我渠国的少年英雄。”又耽搁了一阵,已至日上三竿,孩子们已等得有些不耐烦,可国主不发话谁也不能冒然入林。站在左季昀身侧的少年扯了扯父亲的衣袖:“父亲,何时开始狩猎?”左季昀道:“这便开始。”说罢便转首望向千麒:“陛下,这眼看就晌午了,营中侍卫已在架灶生火,不妨先让孩子们去林子里跑跑,不定这晌午饭就出来了。”千麒道:“朕也正有此意。”遂又转向众人:“你们且行动吧,只是这林子里虽没有凶猛野兽,但为了安全起见,年纪尚幼的最好还是结伴而行。一会儿若是猎得猎物,朕重重有赏。”十几个少年闻言立时走上前去,单膝跪地将礼行毕,便直奔马场去寻自己的马去了。说起打猎,左季昀是半点兴趣没有,劳神费力不说,若是去了又未能猎得猎物准会被笑话。倒不如安坐于帐前煮上一壶好酒,赏赏眼前的山水,看着一群人挥鞭策马倒也惬意,总之最后众人猎得的食物总少不了他的那份。历年冬狩,千麒也会同众人一道去林间展示一下骑射功夫,只是这次带着皇子澈,便只能简装便行。父子同乘一骑,如林间散步般闲晃着,偶见一两个少年追着猎物打马而过,虽是技痒难耐却只得做罢。林间来回走了一趟,父子两人自然是空手而归,期间倒也见了几只走兽,被马蹄一惊便又瞬间隐入林间,皇子澈每每见了都要欢呼一阵,千麒见儿子这般开心,便觉虽未有收获却也是值了。待两人回了营帐,只见十几个孩都已回来,红扑扑的小脸皆渗着汗珠,脚下是他们的战利品,几只野兔几只野鸡,于这般年岁而言,也算是收获颇丰了。也有几个未猎得任何猎物的,见其它人兴高采烈围做一团讨论战果,一言不发,只得垂头丧气的站着。千麒与皇子澈还在讨论所见所闻,刚一下马便看见地上或死或还在挣扎着的猎物,千麒正欲上前夸赞,谁知皇子澈却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他垂脸望去,只见儿子小脸一瘪,斗大的泪珠说掉便掉了下来,接着便是众人最怕听见的、犹如梦魇般的哭声。少年们是目目相觑,谁也弄不明白皇子澈为何说哭就哭。左季昀放下手中的杯盏,露出贯有的狐狸般微笑,并行至人群中。千麒心里再明白不过,但凡皇子澈哭起来谁也哄不住,只得等他哭得差不多了才肯罢休。若这是在宫中,哭一会倒也不碍事,可此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扫的又何止是他的颜面,更加威胁到未来君主在众臣前的威严,一旦威严扫地,怕是今后想挽回也难。见左季昀走了过来,他立时像见了救命稻草般,不住的朝他使脸色。左季昀会意,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道:“可知殿下因何事而泣?”千麒颦眉道:“不知。”左季昀望了眼地上的猎物,小声道:“殿下自幼便深居宫中,事无巨细皆有人照料,只是这盘中餐是何物又从何而来却是不知道的,依臣看来,想必是殿下见了地上猎物,于心不忍这才落的泪。”千麒急道:“那该如何是好。”左季昀道:“倒也无妨,且让殿下哭着,殿下宅心仁厚,小小年纪便能感悟众生皆平等,此乃好事,众同僚定也不会笑话的。”要说整个渠国最了解当今国主的,定非左季昀莫属。国主有多宠皇子澈?看得清楚却又道不明白,见他不停的叹着气,左季昀又道:“要不……微臣令侍卫挖个坑?”闻其言,千麒立时便明白了左季昀话中的意思,便连忙摆起手来。眼前这些少年皆是重臣之子,比不得宫中身份低微的奴才,哪能说埋就埋。没人能够打破这僵持的局面,皇子澈沉浸在自己的哭声之中,众少年内心惶恐的看着脚下的猎物,众官员也是束手无策的立在原地,都在心里盼望着这位殿下能早早收住哭声。见哭声似有变小的迹象,心中不觉稍稍松了口气,可这气还未完全松透哭声又提了上来,抑扬顿挫,此起彼伏,弄得在场所有人的期许也都跟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