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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行离开。司仪带着新人走了一遍该走的流程,他们就同每一对新婚的夫妻一样,交换戒指,许下承诺。到了最后,司仪照例将话筒转向两家的父母,他先是问宁晚的父亲:“您有什么话想对两位新人说吗?”宁父沉默地坐着,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他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他盯着司仪送到他面前的话筒,好半天才拿过来,僵硬地站起来,吐出两个硬邦邦的字来:“没有。”这两个字一出,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宁父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因为他从心底里觉得,沈舒云配不上他家的儿子。宁晚身边的朋友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二代公子哥,见宁晚非要娶这个高中语文老师,一个那么普普通通的omega,都觉得宁晚是被下了降头,很是不解。此时宁父的态度这样冷淡,更是让朋友们为宁晚的处境捏了把汗。宁父还没有坐下,沈父就站起身来了,他是当过兵的,身高高达一米九,站在宁父身边,竟愣是将宁父压下半个头。他从宁父手里拿过话筒,自然地将话接了下去:“既然宁先生没什么想说的,那么就由我代劳吧。首先,我要先祝福两个新人,今天是他们俩的好日子,往后的每一年,这个日子都因为两人缔结良缘而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我和我的爱人先祝他们百年好合,琴瑟和鸣。他们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祝福。”宁晚紧紧攥着沈舒云的手,打心底里感谢沈明决。“其次,我还要以一个父亲的角度,来和晚辈谈谈话。我希望你们俩都可以记住刚刚结婚的誓言,不只是把它当作一个结婚的流程,而是真正地记在心里,‘无论富有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不离不弃’……宁晚,我对于你的要求没有这么高,我只希望你能对小云好一点,明白爱他的方式,该抓紧的时候要寸步不离,该放手的时候给他自由,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要求,同时也是我个人的请求,你能答应我吗?”宁晚缓缓地点头:“请您放心。”沈舒云的另一个父亲坐在椅子上,面带笑意,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爱人,眼底全然是信赖的光。婚礼结束后,沈舒云被宁晚带进了一套独栋的两层小别墅,那是宁晚和沈舒云的新房,沈舒云几天前就和宁晚一起搬来这里了。他们两个被一天的事情弄得都很疲倦,晚上九点多才到家,草草洗了个澡就上床了。就算宁晚想要做点什么,看沈舒云脸上掩不住的疲累,也只能是躺进被窝,和沈舒云盖着被子,在一片黑暗里聊聊天。“今天辛苦你了,云哥。”沈舒云沉默了很久,转了个身,留给宁晚一个瘦削的后背。许久,才有声音从那头闷闷地传来:“宁晚……你父亲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啊?”宁晚支起上身,轻轻在沈舒云后颈那块腺体处抚摸,轻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我本来和他关系就不好。”事实上,宁晚和父亲说要结婚的事情,也是很突然的,且并不是商议,而仅是通知他作为父亲出席婚礼。宁父被宁晚这先斩后奏的做法弄得很是窝火,而且对宁晚的结婚对象也很是不满——以宁晚的身份,足以娶一个足够好的名流之女成婚,而不是去娶一个高中教师!但宁晚的拧巴劲儿宁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宁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救命恩人,他此时出手阻拦,已是无济于事了,只好憋着气去了婚礼,闷声不响地坐在那。“也许吧。”沈舒云有些难过地垂下眼,他抓着枕巾,心底无声地叹息。他和宁晚,在外人的眼里,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是他高攀了吧。其实他不希望宁晚有着这样的身份家世,现在看来,不仅是年龄,他和宁晚还有家世上不可跨越的差距,这令沈舒云感到十分不安,总觉得这段感情像是断崖上的一层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落深渊。而且,到底为什么这样的宁晚,会非要执着于娶他?他的相貌算不得是顶好看,家世平平,性子温吞,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omega,为什么宁晚偏偏看上他?“云哥,你真的不要想那么多,”宁晚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沈舒云,将他环在自己的臂弯中,“我从小就背负着父母的希望,他们总希望我能成才,于是我也一直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但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就觉得人总是要为自己活的。我父亲不开心,那是因为他觉得我脱离了他的掌控。可是我难道就非要按他说的,娶个名门千金、政界公子吗?那样我又会真的幸福吗?”沈舒云在他的怀里转过身,冰凉纤细的手指抚上宁晚的脸颊,长睫慢慢扇动,他低声问道:“那你现在幸福了吗?”宁晚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深深嗅着沈舒云后颈散着的茉莉香气,他说:“我求仁得仁——没有比这再令我觉得幸福的了。”第16章胡话新家很好,不仅宽敞,且装潢设计都很不错,住得也是很舒服。时间一转,沈舒云搬来这栋别墅也有半年了,已是一年中最后一个月份了。这半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上个月,戚知寒刚生了个女儿,听说胎位不正,受了不少罪。宁晚和沈舒云赶到医院去陪着罗骁,看见罗骁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在医院长廊上哭得不能自已。罗骁后来换了无菌服进去陪产,隔着手术室的门,他们俩都能听见戚知寒痛得直骂罗骁的声音,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好在最后大人和孩子都平安无事,罗骁也得了个叫渺渺的千金。天色灰蒙蒙的,飘着点点细雪,沈舒云在大落地窗阳台前的躺椅上打起了盹。他的膝上盖了一条棕色的薄毛毯,毛毯上倒扣着一本散文集,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地起伏。今天是周六,他不用去上班,就在家炖了一锅排骨汤,等着宁晚回来。汤的香气从锅盖下逸散,带出一溜热乎乎的蒸汽,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将屋里烘得暖洋洋的。沈舒云闭上眼,难得地做了个好梦。不过,这个梦并没有做太久,他是被一阵砸锁的声音吵醒的。沈舒云揉了下眼睛,刚想起身,腹中就一阵闷痛传来,他轻哼了一声,揉了揉腹侧,想着可能是睡在大厅着凉了。他有些警惕地朝门口挪去,暗自猜想会不会是个小偷,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哪有这么笨的贼,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是生怕人不会发现吗?“云哥,开门,”宁晚有些模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咚咚咚的砸门声,“是我……”沈舒云认出是宁晚的声音,连忙将门打开,待他借着昏暗的天色,看清楚宁晚的模样,又不由愣住了。宁晚并不是个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