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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想法,如今却是她已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虽然当中的区别看起来很微小,性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笑着答应了一声,就一手提起木桶,轻松的替季善送到了澡房去。一时季善洗完了澡,沈恒便又提了水自己去洗起来。等到他洗完回到房里,就见季善已经换过寝衣,散了头发,靠在自己床头了,柔和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平添了一种说不出的静谧朦胧之美。沈恒不由放轻了脚步,只觉浑身的疲惫都尽消了。季善却哪怕他放轻了脚步,也立时感觉到他进屋了,抬头一看果然是,脸上不自觉已满是笑,道:“你收拾完了?那是现在就吹灯睡,还是说会儿话再睡?”沈恒笑道:“善善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一面说,一面坐到了桌前,“要喝水吗,我给你端来。”季善摆手,“才喝过了,现在不想喝了。你今儿真的很棒,尤其你痛骂孙家那老太婆,大大方方与你那些同窗文友们说明当年的事,放话你与姓孙的势不两立时,我真的都忍不住想为你鼓掌了。我看舅舅舅母和二姐他们也是,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真是太为你骄傲自豪了!”沈恒听她如今夸奖自己,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我哪有善善你说的这么好,我不过就是在尽自己为人子的本分罢了,实在当不起你这么夸。”季善正色道:“你觉得只是你为人儿女该做的,就跟在之前孟太太母女的事上,你一力维护我,无论如何都要为我讨得一个公道一样,是你该做的。可又有多少人能有这个自觉,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呢?这世上多的是说易行难的人,也多的是打着这样那样借口,实则说到底就是为了虚名利益,为了自己,恰恰委屈自己至亲的人,因为知道自己的至亲不会责怪自己,而只会心疼体谅自己,纵使再伤心再失望,只要自己说上几句软话就能被哄回来,便肆无忌惮,不管不顾。所以你真的很难得,也真的让我很感动。”之前沈恒无论如何也要为她受的委屈,向孟夫子要一个说法,哪怕孟夫子都气晕过去了,依然不肯退让时,她已经很感动。要不是把她看得重,他又怎么会为她冒得罪自己师长和同科,甚至还会影响自己名声与前程的风险,无论如何都不肯委屈了她?但季善虽不否认沈恒的情意与真心,却也要客观的说,毕竟眼下正是沈恒最喜欢她的时候,他也还没……得到她,自然也正是把她看得最重要,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时候。要是换个时机,他们早已是老夫老妻,可就未必了,——当然若他们早已是老夫老妻,也不会有这次的破事儿了,她只是假设一下。可今日沈恒对路氏也是那般的维护,宁可不顾所谓的脸面名声,也要一再的为路氏出头撑腰,还是那般强势的、毫不犹豫的出头撑腰,要知道路氏是他的亲娘,就算灾荒年头,要割了自己的rou给他吃,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绝对无怨无悔的。他就算不那样维护路氏,甚至从头至尾连面儿都不露一下,旁人也不会说他什么,路氏更不会说他什么。然他还是毫不犹豫站了出来,强势为路氏出头,不是有话说,看一个男人为人品性如何,不能光看他对别人怎么样,关键还得看他对自己最亲近的人,诸如母亲、妻子怎么样吗?若对外人谦逊有礼,反而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动辄打骂言语暴力,遇事亦不维护心痛,那这个男人便压根儿不值得深交!沈恒却对她也好,对路氏也好,都这般的维护心疼,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她们受委屈,宁可自己冒丢脸损坏名声的危险,也要以一己之力,为她们撑起头顶的一片天,为她们挡风遮雨。之前季善的确每次与沈恒分开一段时间后,都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变化,感受到他又成熟自信耀眼了几分,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正在慢慢拭去自己身上的暗沉,一点点变得光芒万丈起来。但那只是她的感觉,并没有事实作为依据,也有可能是她一天比一天对他更有好感之后,自动为他加了一层滤镜。却不想,这么快事实依据便来了,沈恒以实际行动向她强势证明,他真的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真的有那个心、更有那个能力护好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并且还为此更加坚定了决心,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因为那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给自己在乎的人更好的一切。他真的太让她感动,太让她骄傲了,她也真的没有看错人,没有……喜欢错人!第123章告白休妻成定局沈恒听季善说得郑重而饱含感情,越发不好意思了。但只是片刻之后,他也正色道:“善善,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我也真当不起你这么夸奖。一个人若连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都不心痛维护,连要陪自己到老到死的枕边人都不心痛维护了,还如何能指望他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当然,我不是什么圣人,没有那么博爱和广阔的心胸,但对自己的父母和妻儿,对自己在乎的人们,我肯定要力所能及维护,绝不会给自己找这样那样的借口理由推脱退缩的。”“今日的事便是在我力所能及之内,且不说错的本就不是娘,不是我们,而是忘恩负义的孙家一家人,就算真是娘的错,子不言母过,我当儿子的维护自己的娘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同样那日的事也不是善善你的错,而是孟太太母女有错在先,用心险恶。明明别人都打上门了,我也足以维护你们,却因为这样那样的所谓顾虑,就龟缩不出,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一样,那我自己都会鄙视唾弃自己的!”“所以你真的不用感动,不用为我骄傲自豪什么的,你只要跟往常一样,理直气壮的说我今儿做得还行,还算个男人,以后要再接再厉就够了。”说得季善笑了起来,“我几时理直气壮了?你的意思,是在说我素日很霸道?”见她眼波流转的晲过来,沈恒求生欲瞬间爆棚,“没有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你和娘只消心安理得的受着就是了,要不怎么会说‘出嫁从夫,夫故从子’呢,不就是因为当丈夫和儿子的,天生就该为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遮风挡雨吗?”季善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在我看来,女子的所谓‘三从’全是糟粕,不过你这么解释倒也不错。那行,我就不说什么感动骄傲的话了,如你所愿说一句,嗯,今儿你做得还行,还算个男人,以后可要再接再厉才是。”沈恒听她最后一句话分明是粗着嗓子,学的自己的语气,只觉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