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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即刻告辞返还。桓容可以理解,到战场传旨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不小心就可能遭遇流矢。这里又是胡人的地界,万一遇上哪支部落骑兵,说不定小命都要丢掉。“天使慢走。”送走来人,桓容同刘牢之打过招呼,将圣旨送回武车。秦璟正在车内,秦玦和秦玸站在车前,正好奇的研究车轮,争论到底是谁的手艺。两人来到枋头后,和桓容很快“混熟”。比起秦璟,桓容和他们相处得更加自在。尤其是秦玦,爽朗的性格着实是讨喜。“阿瓜,你来说说,这到底是相里松还是相里枣的手艺?”阿瓜?桓容嘴角抖了抖,收回前言。听到话声,秦璟弯腰走出车厢,跃下车辕,对桓容道:“堡中来信,我同阿岚阿岩需尽快返还。”“什么时候?”桓容愣了一下。“明日。”“这么急?”秦璟点点头,正要开口解释,忽见荀宥和钟琳联袂赶来,面上的神情都不太好。“府君,秦郎君。”荀宥拱手,神情凝重,“中军有令,请府君往刘将军处商议军情。”“军令?”“前锋右军后日出战,府君领五百刀盾手列阵。”“什么?!”桓容猛地握紧双拳。身为运粮官本不该上阵。就算上阵,也该是率领长枪兵。让他领刀盾手列阵?明摆着叫他去死!第八十一章愤怒的桓容军令如山,下达前锋右军就是铁板钉钉,桓容没有任何反抗余地。胆敢违令不遵,以桓大司马的行事,定然不介意来一场“挥泪斩亲子”,既能博取名声,又能除掉不听话的嫡子,一举两得。对桓容而言,上战场九成要送命,不上战场也是要死,可谓被逼进了死胡同,当真是进退两难。荀宥和钟琳得知消息,不由得大惊失色,第一时间来同桓容商议。每次同胡人交战,刀盾手死伤最重。以桓容的身手,别说全身而退,轻伤都是万幸。“府君,军令既下不得违抗,以仆之意,不妨以私兵替换刀盾手,再列下部曲,以保府君安危。”战阵不能改换,人数总能增减。五十名刀盾手全部换成盐渎私兵,加上四十名部曲,总能保住桓容性命。荀宥和钟琳有此意,钱实典魁等均表示赞同。“此事不忙。”经过最初的愤怒,桓容反而逐渐平静下来,认真思量一番,没有着急采纳两人建议,道:“待我见过刘将军再做计较。”荀宥和钟琳的建议的确可行,但实在过于被动。渣爹事情做绝,明摆着要他小命,肯定还有后手。换成心志不坚者,此刻怕是慌了手脚,懦弱些的八成已经认命。但桓容不想认命,也不可能认命。憋屈了多少回,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让他直接撒手,当真是想得美!他不只要保住自己的脑袋,更要给桓大司马狠狠来一巴掌。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人。他偏不信,死胡同就走不出路来!有墙挡住?没关系,架梯子,爬上去!梯子被抽掉?一样没关系,抡起锤子砸,砸也要砸开一条出路!总之,甭管渣爹是想借刀杀人,还是派人在背后下手,他都要想出办法应对,刀子架回去,石头丢回去,一报还一报,绝不让对方如愿!见桓容神情变了几变,继而冷笑出声,荀宥不禁心生疑惑,开口问道:“府君可是有了主意?”“有倒是有,暂时不好说。”桓容摇摇头。他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可惜都有风险。最可行的一条,现下不好诉之于口,还需和刘牢之通一通气,如果对方不反对并且愿意帮忙,才能做出妥当安排。荀宥钟琳互看一眼,忧色少去几分,均未再多言。秦璟上前两步,问道:“容弟,可需璟相助?”桓容笑了笑,道:“秦兄好意,容心领。然兹事体大,非容一人可决。待容商议归来,再同秦兄详言。”话落,桓容自健仆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飞驰而去。秦玦和秦玸放弃研究车轮,走到秦璟身边,低声道:“阿兄,还走吗?”他们同桓容相处时间不长,对后者的观感却相当不错。眼睁睁看他送死,还是死得如此没有价值,兄弟俩实在做不到。“阿容有百龙之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然其实非习武之人,膂力不及坞堡舞勺少年,如持刀盾临战,恐怕……”秦玦没有继续说,意思已经相当明白,要论脑子,桓容绝对是一等一,在晋军中都数得上号,实在令人佩服。换成同鲜卑人短兵相接,别说杀敌取得战功,能不能扛住一个回合,设法保住性命都是问题。“桓元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秦玦和秦玸没见过桓温,不了解桓氏父子的恩怨,自然生出疑问。正常人会下这样的命令?虎毒尚不食子,为了名声也不至于此!秦璟摇了摇头。为争权夺利,父子兄弟成仇者不少。尤其是乱世之中,胡人之地,父杀子、子弑父者并不鲜见。然而,南地高门之中,似桓温这般不惜撕破脸皮也要置亲子于死地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按照世俗行事,有阴谋龃龉也该按在台面下,不会明摆着昭告世人,让旁人看了笑话。桓温此举当真应了那句话:不能流芳千古,宁可遗臭万年。“阿兄,不如留下?”秦玦继续道。“阿兄和慕容垂交过手,不方便露面,我同阿岚没出过西河郡,可装作晋兵一同出战。有秦雷秦俭等在侧,总能护得阿容安全。”秦璟不置可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让秦玦和秦玸稍安勿躁,待桓容从刘牢之处归来再议。“不要莽撞行事。”话落,秦璟转身返回武车。他比两个弟弟更了解桓容,了解对方的温和,也了解对方的硬气和骄傲。固然出于好意,也不能越俎代庖,替桓容做出决定。如真心同桓容相交,这是必须做到的一点。“阿岚,你可能猜出阿兄在想什么?”秦玦转过头,皱眉问道。“不能。”秦玸摇头。“我也不能。”秦玦摊手,道,“看阿兄的样子,和阿容的交情定然不错,这样不是该留下帮忙?”秦玸仍是摇头。“你认为不好?”“不是不好,而是不妥。”秦玸认真道。“不妥?”“既真心同阿容相交,就当视彼此为同等地位。”秦玸道。“我并未轻视阿容!”“我知你没有,但试想一下,事先未经你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