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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羽不安的眨动。他没告诉妻子,自己其实已经想过后路。——当魔气被其他人发现,他就假装自己是在游历过程中被魔气浸染,神智受损了,这样便不会连累到苒苒。那些所谓正派人士也不会缠着苒苒不放。到时,他带着正派人士随便找个无人无妖的荒山野岭,假装这里是他发现魔气的地方。而他,也会埋骨于此。可即便秦无计划的很好,他还是担心苒苒的态度。万一苒苒在他摊牌后就因为魔气而疏远他、畏惧他、嫌弃他呢?最亲近之人无心的一句话,都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以魔气的臭名昭著程度,修行之人憎恶它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但秦无还没做好迎接苒苒疏离态度的准备。他舍不得苒苒。他犹豫了三个月。这段时间秦无整宿整宿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他自己孤身一人坐在石桌边,喃喃自语:“我学会了炎火诀、凝水诀,我会泡茶了。你还会回来吗?”闭眼所见的场景太过于真实,真实到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样。那种绝望痛彻骨髓,让秦无偶尔分不清现实和过去。但一切的绝望和担忧都在今年的声声爆竹中被炸去,因为苏苒之抱着他的背,说:“是,我知道。”苏苒之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柔,轻轻拍着秦无的背。一墙之隔的喧嚣热闹像是划破了亘古的隔阂,清晰的传进秦无耳中,他唇角不受控制的弯了起来。眼瞳中翻涌的魔气霎那间平息下来,就算没有那层壁障,魔气也无比服帖。不过,苏苒之也有些疑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按照原着剧情来说,少年仙君秦无,直到飞升才被发现身体里有魔气的。在此之前,他完全不知情。毕竟,如果原着中的秦无知道自己飞升后就会被封印致死,他就算是自己找埋骨地,也不会被别人镇压。秦无自然知无不答:“三个月前。”苏苒之微微错愕,三个月,不是他们俩去落神岭的时候吗?所以……这段时间,秦无顶着多么深重的压力撑过来的?苏苒之按着秦无的肩膀,微微后退,爆竹将窗户映出时明时灭的光。秦无披散着头发,眼尾赤红,眸子里却鎏着光,从苏苒之的角度看去,少年感十足。因为刚刚沐浴过,他身上还带着一点水汽,熨帖的中衣勾勒着线条流畅的身材。不得不说,比敖庆给的那些图册中男子的比例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双修图册已经被秦无收起来,苏苒之还是在上次图册被风刮开时看到了一丁点。可她记性好……这会儿不由自主的联系了起来。苏苒之:“……”扪心自问,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都怪秦无有点太好看。一向跟苏苒之默契十足的秦无这会儿完全猜不透妻子想了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眼中的光是苒苒给的。他不怕死,不畏惧天下人、妖、仙。只要苒苒不嫌弃他,他就有所向披靡的勇气。秦无喉结动了动,小声说:“那是魔气。”他依然小心翼翼的,以为妻子没听清楚。苏苒之在他下唇上咬了一下,闷声说:“那又怎样,你又不曾害人。魔气没有意识,只能算杀伤力很强的武器或者工具,不能因为只有极个别人掌握,就要杀了他啊。”这话不仅是对秦无说,还是给原着中封印秦无的仙人们说的。从古至今,除了数千年前那连话都不会说,也不会思考的‘真魔’外,魔气连活物都算不上。秦无能cao纵魔气,还不会被魔气反噬,这不能算是他个人的罪过。闻言,秦无漆黑的眼瞳中好像洒满了星子,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他揽着苒苒的肩膀躺下来,两人并排,肩膀抵着肩膀。秦无兴致勃勃:“苒苒,如果有朝一日,魔气被人发现,而我被封印的话,我一定努力的活着,等到魔气清除干净……”他突然卡壳,魔气清除干净又怎样,他继续过来找苒苒吗?让苒苒等他数千年甚至上万年吗?苏苒之睁着眼睛,她没接话。窗外爆竹声依然欢快的响着,她能看到屋内光线明明灭灭。苏苒之灵光一闪,她感觉自己想通了什么,仔细想去,却又什么都没想出来。她努力的往深挖掘,理自己的思路。直到睡着前,苏苒之还是没找到自己刚刚那‘一现的灵光’到底是什么。但苏苒之并不遗憾,她想,“当我找到那一点灵念,说不定就有机会帮助到秦无。”-秦无以前都是绝望到睡不着,只有今日是兴奋到毫无睡意。他不知道以后的路怎样,但苒苒有现在这样的态度就足够了。有她一句‘魔气又如何’,纵然前路都是刀山火海,他也能扛下来。秦无只要一点信念,便足够了。-另一边,落神岭中,缩小到与凤鸟体型相当的敖庆身上因为天寒地冻而结了冰。原本随意流转一遍妖力,便能化开的冰雪,因为敖庆正在神游天外,已经数日不曾消融。正在想事情的敖庆感觉自己下半身暖融融的,他扭头一看,脖子处的冰块‘嘎嘣嘎嘣’碎裂开来。扭过头的敖庆惊慌的看着被火红色羽毛包裹住的下半条龙身,大惊失色:“老鸟,你打算埋了我?我、我还没死呢!”姓枭的凤鸟沉默片刻,愤怒的拍拍自己仅剩的一只翅膀。凤羽漫天飞舞,在这银装素裹的天地中,像燃烧起来的火一样。——她好心给这条龙抱窝,瞎了眼的龙居然说她要埋了他?谁家埋龙能奢侈到用凤鸟的羽毛?凤鸟刚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几步,又想到自己因为少了一只翅膀,这数千年来能蜕下来的羽毛是越来越少了,她给自己过冬都舍不得用这么多。凤鸟气急,给这条龙还不如给全用来铺给自己!敖庆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儿又惹得鸟哥生气了。他想要开口,但被柔软的羽毛糊了一脸,细细密密轻柔的感觉让他心痒痒,第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好。然后敖庆就看到扑腾了一阵的鸟哥走近了!他铜铃一般的眼睛瞪起来,脸上不禁露出讨好的笑容。“鸟哥……”这个矫正了无数遍都矫正不过来的称呼让鸟无比生气。凤鸟把自己的羽毛用麻袋装起来,没理睬敖庆,长腿一伸,很快就消失在敖庆视野中。敖庆:“……”敖庆虽然总是跟鸟哥的思路不在一条线上,但身为龙,他好歹还是有点先天优势的。那就是他这回感觉鸟哥是真的生气了。鸟哥生气的都开始一边走路一边打哆嗦了!敖庆二话不说,变大两倍,用长长的身子盘了鸟哥三圈。凤鸟被一条龙盘起来,唯一能动的只有脑袋。凤鸟气到口中喷出零星的火星子:“敖庆,你干什么!”“你别生气,我不知道哪儿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