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8
里啪啦的燃烧声。他们为尼禄温凉的双脚裹上皮毛,点燃含有薄荷香料的熏炉,这有提神的作用。尼禄抱起熏炉狠狠地吸一口,凛冽的薄荷气味从鼻腔慢慢伸进肺部,再沿着他的周身漫溯到头脑。疲惫的尼禄将熬得发青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觉得清醒一点点。一双手忽然搭上他的肩膀,再顺着骨骼抚摸到他光滑的脖颈,在那里狡猾地磨蹭两下。尼禄象痉挛一样浑身激灵,瞬间清醒过来,脊背收紧得象一张铁板。他非常清楚这双手的主人是谁。“噢……别……别这么摸我的脖子……”尼禄缩着脖子,手指无助地扒着桌边。他的脸红得仿佛即将要从毛孔渗出血滴,佝偻着的腰背象一只蜷起的虾米。罗德的手从脖子慢慢向前,摸到细长的锁骨。他尖细的指尖就晃动在尼禄的颈动脉,那里象有生命力似的砰砰直跳。“看把你吓得。”罗德在他耳边轻语,“这个毛病还没好吗……”尼禄的耳边嗡嗡作响。他紧紧绷着身体,强忍着咬紧牙关,格外敏感的身体象一只被拉到极限的弓。罗德松开他,方才还黏着的手象雁过刮空一样消失得不留踪迹。他转过身坐上书桌,背靠堆积如山的公文,套着铁靴的腿脚微晃。壁炉的火光迎面打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眼里有象镜面反射一样的强光。罗德瞄到尼禄刻笔下的文字,随口一读:“浴场至今仍缺少十万奥雷以建造锅炉间和热水室……”他停顿一下,思索着说:“十万奥雷,这相当于一整条街区的价格。”尼禄紧绷的脊背松弛下来。他闷声咳嗽两声,瞥向罗德的眼睛还有一点迷离。他放下刻笔,“……我几乎向罗马的每一个贵族发出筹款的请求,还以永久的冠名来鼓励他们。但没一个人愿意出资……”罗德微怔,沉静的眼里有一丝惊疑:“这很奇怪。那些虚荣的贵族总是对冠名的荣光趋之若鹜。”“因为浴场容易亏损。”尼禄说,“它需要大量的木炭来生火,要供应橄榄油给人们挂身子,要每天更换池水,还要养活成批的奴隶给人们擦背。它就象一只吃钱的无底洞。”罗德跳下书桌,踱步走到壁炉边。火光象密织的金丝线一样罩住他的周身,他的黑发悉数被火风吹起。“我有个办法。”他平淡地说,“虽然它不一定可行。”尼禄盯着他线条美好的身段,愣了愣问道:“什么办法?”罗德转过身,将满目火焰挡在身后,冲他神秘地微笑,“跟我出去一趟。”……此时夜深人静,街道两侧燃着孤独的火盆,深秋的蝉鸣象摇筛声一样一下下地响,象气流一样在空气中横冲直撞。一路都是空无一人。罗德驾着马车,停在一处山脚下。他驾起车来向来不看路上的石子与坑洼,直直甩着马鞭过去。尼禄一路颠簸,晃悠悠地爬下马车,跟着罗德走上山。这座山长满了树,青树象羊绒地毯一样铺设在山地。一轮乳白色的月亮吊悬在夜幕中,宛如一块漂浮着的羊脂膏。绿叶被照得显得亮白,象青绿湖水泛起的粼粼波光。月光被树木分割成无数根光柱。山路很不平坦。“我们去哪儿?”尼禄避开脚边的石块说。从叶缝间投下来的月光将他的卷发照成一根根银丝,皮肤象没有血液一样苍白。罗德走在前边,灵活地蹦跳在溪流之间,头也不回地说:“马上就到了。”尼禄一头雾水。直到两人来到半山腰,尼禄才豁然开朗。水声哗哗作响,石缝间的白水花象裙摆一样翻卷起来。树木少了一些,月光毫无阻碍地罩下。大小不一的天然水池象镜子一样分布着,还有或粗或细的小瀑布。池水是温热的,白雾般的热汽徐徐上升。“这里有温泉,我军队里的朋友带我来过这儿。”罗德掬起一捧泉水,微微弯起眼睛,回忆起军营生活的种种。他的语气里有细微的怀念:“他长着一双能找出一切乐子的眼睛,还有一颗用钱币铸造的心脏,是个市侩却有趣的家伙,还是一个讲义气的朋友。”尼禄心生妒意,心口象被施巫术一般逐渐僵硬。他没精打采地问:“那……那他现在呢?”罗德喝几口泉水,思考一会说:“他到了退役的年龄,现在应该在经商,毕竟赚钱是他最大的乐趣!”尼禄不语。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流淌在脚边的泉水叮咚作响,濡湿他的袍摆。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尼禄缓了缓神瞧过去。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头顶一阵充血。罗德正在扯掉上衣。他的肩胛骨象蝶翼一样舒展,腰线很紧实,那两点暗色也光明正大地裸露。他肌rou很纤长,此时因动作而微隆,有希腊雕塑的韵味。罗德继续动作着,解开腰带,褪下宽松的长裤。他的全身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微光,有极强的丝质感,有返璞归真的赤裸裸的人体美。尼禄的心脏狂跳,一阵如岩浆般guntang的热血闯进他的四肢百骸。罗德用脚尖探了探水,将整个身体没入温泉中。他以舒服的姿势靠在石壁上,慢悠悠地望向呆滞中的尼禄。他错愕地说:“您流鼻血了。”尼禄如梦初醒。他慌张地擦一下鼻子,衣袖沾染了斑驳血迹。罗德清丽的五官在热汽中若隐若现。他的声音懒懒地传来:“您可以在这座山上建造引水道,一直连通到浴场。”尼禄怔怔地说:“……引水道吗?”“对,将山上的温泉引到浴场。”罗德说,“引水道虽然耗钱,但不需要长久的投资,存在的时间又很长。爱荣誉的贵族们会争抢着给钱以拿到冠名的。”尼禄在恍惚中点了头。罗德游走过来,浸湿的发绺贴黏在细白的肩膀。他将胳膊搭上岸边,对尼禄说:“下来。”尼禄头脑一热,脚底象生了油一样打滑,一下子摔进温泉,脑袋不幸地磕碰到石头,发出令人心惊的闷响。罗德飞快从水里薅出呛水的尼禄,手背在慌乱中打到池壁的尖石,传来轻微的刺痛。尼禄从水里出来,咳嗽着,脑袋撞得脑袋发懵。湿透的卷发服帖地黏着他的后颈,象银亮的烫银一样。满是水珠的脸庞泛红,回不过神的样子。罗德忍俊不禁,替他揉了揉痛处,笑道:“水果然是您的灾祸。”他将受伤的手背展示给尼禄,“就连我也被您的命运殃及了。”尼禄捧住他受伤的手背。深红的血珠从伤口渗出,与水搅和成淡红色,再慢慢顺着胳膊流下去。罗德抬眼,见到尼禄惨白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