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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太奇怪了……”阿格里皮娜平静地看着他。她思索一会,撕掉一块凤尾鱼rou,摆到她叔父的餐盘前。她挤出一个怀念的脸色,轻柔地说:“还记得您当年来我家为我庆祝生日吗?那时候我只有七岁……”克劳狄乌斯僵住,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着她。阿格里皮娜用叉子叉起鱼rou,递到他颤抖的嘴边,“那个时候,还很年幼的我就懂得把第一块鱼rou送给您吃,就象现在这样……”克劳狄乌斯震惊得嘴唇微张,呼吸屏住,脑子里狂乱得好象翻江倒海。阿格里皮娜趁势将鱼rou塞进他嘴里,拿捏出一个看似真诚的微笑。她以温暖的语气说:“您也需要一个能陪您吃饭、真正关心您的人,不是吗?”克劳狄乌斯感觉如鲠在喉。第40章罗德的归属铜像生意使奥托家族获得一大笔收入。这个跌入谷底的家族有死灰复燃的趋势。安东尼嘴里嚼着茴香叶,乐呵呵地哼着歌儿。他熏香新买来的红衣服,以熨石熨烫。被熨烫着的衣服是经过改良的裙袍,裙摆上挂着一串流苏。丝质的红裙在烛光下漫射出游离的光,它的尺寸根据安东尼的身材定制。微冷的夜风吹过百叶窗,挂烫着的红裙骤然飘摇,象一只上蹿下跳的幽灵。安东尼放下熨石,一脸满意地欣赏一会。他转向铜镜,从妆奁盒里拿出一副耳环,对着镜子戴到薄薄的耳垂上。那双墨蓝色的眼珠一移,安东尼就在镜中瞥到了他的兄长。鲜红的烛光倒映在他眼底,象一张隐遁在海底的血红鲨口。一个浮夸的微笑拱进他粉腻的脸庞。门希倚着门框,对着弟弟的镜像叹口气,“你又要去剧场了?”“当然!”安东尼喜笑颜开,“去剧场享受女孩们的掌声和欢呼!那些贵族少女们简直为我精湛的表演而神魂颠倒。她们送我礼物,还会在表演结束后牵我的手去她们的闺房……”门希不屑一顾,沉重地告诫道:“这是身份低贱的演员才该做的事情……哗众取宠……”“这是我最大的爱好,亲爱的哥哥!”安东尼拨弄一下耳环,以撒娇的口吻说,“我敢保证,我是罗马城里最受追捧的反串演员!”奴隶端着脂粉盒走来,朝安东尼脸颊上扫大麦粗粉和鹿角根粉。这能使他的肤色显得润白。门希走进来,扯了扯熨烫良好的裙袍,疑问道:“这件裙子是用丝国进口的绸缎做的,一定花费了不少钱吧?”“我可是用自己的钱买的!”安东尼闭着眼睛说。奴隶用墨鱼的墨液为他描画眼线。他歪嘴笑着,眼角被勾画得上翘,“多亏你向神庙举荐我。我这次赚了不少钱,还挽回了一些名誉。我的资产已经能允许我养马,我就要重新成为一名骑士了!”安东尼套紧假发,金黄的波浪卷象麦穗一样扫在他脸侧。奴隶将一颗仿冒的美人痣敷贴在他的嘴角。这种圆而黑的假痣特别受罗马贵妇的欢迎。门希沉定地站立,眼角的鱼尾纹象树木的层层枝杈一样伸下去。“我接到奴隶的口信,茱莉娅过些时日要来拜访我。”他森然地说,“她说要向我汇报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茱莉娅?”安东尼照着镜子,调整一下假痣的位置,“就是上次祭祀仪式里那个领头的圣女?如果我没记错,她的资历应该是神庙里最老的。”门希点点头,“我担任大祭司的时候曾经提拔过她,她一直对我感恩戴德。你这次能揽到这笔铜像生意,与她不无关系……”安东尼拿起一盒口红,漫不经心地问:“她要给你什么消息?”门希凛然,睁大的眼睛微红,连带着眼纹都在颤抖,“为了保密,她没有对奴隶多说。她只提到看见一个和……和泰勒斯长得极像的年轻人……”他的脸颊青白,心情五味杂陈。那是一个他极不愿意念出口的名字。“她确定没有看错?”安东尼悠闲地涂着口红,“霸道的卡里古拉总让最爱的亲卫带着面罩,很少有人窥见过泰勒斯的容貌,就连我都没有。”门希呼吸一屏,腿脚如扎根似的往下沉坠,这一瞬间他心痛得宛如千疮百孔。他顿了很久,僵硬地挪着嘴唇说:“……茱莉娅不是轻率的人。身为大贞女的她冒着遭人诟病的风险,执意要悄悄拜访我,一定不是随口一说。”“你可不要掉以轻心!我的哥哥……”安东尼斜斜地瞥过去。他的嘴唇艳红,蓝眼睛陷进孔雀石磨制的蓝眼影里,象一滩覆盖在眼窝的淤青。精致的妆容使他像极了一个妇女。安东尼谨慎地说:“你别忘了,她当年靠出卖同僚才获得大贞女的位置。谁敢保证她不会为了利益再次出卖你?!”门希神色阴晦,久久纹丝不动,象中了诅咒一样化成一块石头。……阿格里皮娜与克劳狄乌斯的婚讯从天而降。近亲结婚的消息,象突然从山口迸出来的火山灰,席卷整个罗马。尼禄得知母亲的婚讯时,正伏在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震惊使周围的环境于一瞬间变得无声。通报消息的奴隶就跪在脚边,金属刻笔洇开一片墨水。泛起白雾的视野被银色的额发打散,眼前是满窗青绿,阳光象沙子一样流进榕树的叶缝。尼禄恍惚地盯着窗子,神情很迷茫。他象失去方向一样呆愣着,迷惑地眯起眼睛。在终于反应过来后,惊诧的表情象山体崩裂一样在他脸上开裂,苍白的眼睑泛起愠红色。“毒蛇一样的女人……不知廉耻的母亲……”尼禄红着眼睛说,“她是生而为桂冠和宝座的妓|女!”报信的奴隶战战兢兢地跪着,迟迟不敢动。尼禄的神情十分阴森,气色变得如阴霾一样灰白。他动起刻笔,在羊皮纸上沙沙写着字。“你去给她回话……”他边写边说,“罗马已经送走了一个以娼|妓为名的麦瑟琳娜,更不需要一个以乱|伦为名的阿格里皮娜!我以有她这个母亲而感到羞耻……”罗德站在门口,冷清的目光象黑纱一样飘进来。“这不是一个英明的决定!”他警戒地说。尼禄翻涌的愠怒象被缰绳勒住似的停止。罗德端着一杯牛奶,上面洒着几根藏红花。他乌黑的鬓发尽挂耳后,显露出明犀的下巴。尼禄心有雀动。罗德冷静地走近,节节分明的手指钳紧银杯,“这些侮辱性的词句恐怕毫无用处,您的母亲绝不会撤回结婚的决定。”尼禄的声音有些抑郁,“她是个不顾一切的疯子……她的母爱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