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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大管家这是自学成才,段数还是要高一些的。慕辛整张脸终于黑下来了,慕采棠笑着喊了一声“谨言。”慕辛看着杯中的佳酿,踌躇着到底喝是不喝,却仍抽空回了李璟一句,我这也是跟别人学的。李璟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要说李璟这个表字,李将军老早就觉得这个儿子若是有一日闯了祸,也一定是从口中出来的,于是也不管搭不搭,取了“谨言”二字。慕采棠初听这个消息笑的打翻了果盘,橘子滚了一地,李小六捡一个吃一个,当晚又闹了肚子。李璟说:“我想喊他一起来吃顿饭。”慕采棠说:“难。”李璟说:“整日在那个宫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慕采棠说:“你这么说秋语会打你的。”李璟叹气,说:“前些日子,他把秋语纳进了后宫。”慕辛咋舌,说:“窝边草。”李璟无奈道:“她自己要求的。”慕采棠问:“那夏晴呢?”年岁到了,想出宫嫁人,公孙樾给她备了份嫁妆。东宫跟出来的,也就这两个一直在身边服侍,新来的宫女整日小心翼翼,出了错他不忍心责骂,日子只能囫囵吞枣地过。唯有王公公还陪在身边,但王公公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力不从心,眼看着,也没几年光景。从小念书,便知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月亮缺了会再圆,只是故人渐远,而新人成不了旧。慕采棠说:“一半是他自找的。”慕辛说:“你生什么气。”慕采棠放下碗筷气呼呼地看着李璟,李璟大惊,“我又怎么了我。”“没怎么,看着你心烦而已。”李家二少爷长了胆子,夜闯太和殿。守夜的宫女忙着进去通报,公孙樾看着眼前一人高的折子,挥了挥手,说朕睡了,让人把他送出宫。灯火通明,睡什么睡。过了一会,宫女又进来,李公子说他在门外候着,等陛下起床。公孙樾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罢。”李璟说:“尔思得了重病,想看你一眼。”公孙樾一惊,抬起头,笔尖在纸上停驻,渗下一块墨迹,“那你赶紧找太医啊,我会看病吗?!”李璟跪着,头埋得低低的,“他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公孙樾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来,看着李璟那一副心虚样,实在提不起怒火。“嗯哼?生的什么病?朕让御医明早去看看,开几副药,让尔思记得喝。”李璟一抖,又战战兢兢地开口:“呃……慕辛也病危,想见陛下一面。”公孙樾:“……”李璟豁出去了,说:“臣……臣也病危!”公孙樾把毛笔扔到他身上,李璟被甩了一脸墨点,他听见公孙樾起身,想着这顿打是在所难免了,没想到皇上只是绕过了他。“还跪着作甚么,不是要见我么,我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稀奇玩意。”康平帝来访,衣锦夜行,身后跟着李璟这个狗腿子。李璟进了院门,把花椒树下睡着的李小六踢醒,“慕辛不是让你看着火吗,你怎么又睡着了。快去告诉你家主子,樾公子来了,他也不用装了,樾公子明察秋毫,我们都被识破了!”李小六“踢踏踢踏”地跑了,一边跑一边喊,慕辛,慕辛,那个谁来讨打了!公孙樾忍着笑看他,“那个谁?”李璟耸肩,“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就记得那日尔思说,我要是办砸了,他要慕辛亲自动手教训我一顿。”公孙樾轻笑,“长出息了。”李璟说:“打我就是长出息对吧,要不是我在,你可早就把他得罪惨了。”“他jiejie没回来陪他一起住?”“我要是他jiejie我也不回来,陈府再不济,饭菜也比这里精致许多。”“那你还总往这跑。”李璟摇头晃脑,“这里酒好喝,人好看。”慕采棠倚在门边,披着一件白裘——还是他入冬时派人送来的,说:“是我骗的你。”公孙樾一摊手,“好吧,扯平了。”慕辛在廊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二人,手中拎着他从火房里刚热好的酒,公孙樾看见他,微微一点头,眉眼弯下去,笑着问,这又是什么的?“李璟从酒坊买来的。”公孙樾“哦”了一声,似是有些失望。慕辛说:“上次给你的……”公孙樾忙道:“喝完了,不醉人,还很安神。”慕辛看了他一眼,将酒放在桌子上,又查看了一下炉子里的火,转身就要离开。公孙樾说:“慕公子,你去哪里?”慕辛略微一退,避开公孙樾情急之下伸来的手,皱起眉头,“我去再给你拿两壶,他一直给你留着没动。”说着,抬起下巴向慕采棠的方向点了点。公孙樾有些讪讪地收回胳膊,也觉得自己失了态,李璟冲着慕辛的背影叫道:“你上次跟我说没了。”慕采棠掩着嘴咳嗽了一声,瞪着李璟。李璟“嘿嘿”地冲他笑,又喊:“慕辛,一会过来一起吃。”慕辛转身,眉间还没有舒展开,“你们三人叙旧,我凑什么热闹。”公孙樾温言道:“慕公子这么说太客气了,我远来是……”李璟插嘴说:“他脾气大的很,你不来他一会发火了就冲着我跟尔思,你来了多一个人倒霉,大家都好过。”公孙樾终于匀了一个眼神给李璟,“闭嘴,谨言。”第41章第四十一章-桂花酿虽然众人有猜到这么多年徽王一直养精蓄锐,但谁也没料到他竟然绕过了前线的李家军,就这么一路打进了京城。军情报来的时候,公孙樾坐在太和殿之中。子夜时分,又冷又静,他听着远远的脚步声,那声音跨过一道又一道宫门,月光在后面投下影子,呼吸间都是血的味道。公孙樾垂目坐着,想这江山到底不算易主,心中也就不再那么难以接受。来报信的士兵一身鲜血摔进殿中,宫女惊叫起来,又被公孙樾扔下去的砚台吓闭了嘴。“陛下……禁军哗变,请……”跪在地上的人被血呛着了,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公孙樾自嘲地想,我果然还是和父皇一模一样,妇人之仁,养虎为患。“禁军哗变,你不应该更着他们一起反吗?怎么跑来这里报信了。”公孙樾轻描淡写地问,“二哥不该这么急,他想当黄雀,最起码要等国舅与王叔打完再说。”那人怔住,一脸惨白地看向殿上。“你看我作甚,这朝堂之上,除了姜老将军,哪个手握兵权的没有私心?老将军……在给朕守城门呢。”“陛下!”“朕哪里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