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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方才闪烁着灯火的走廊之中。就在这时,方烈突然按下了机关。只听一声巨响,一扇沉重的铁门突轰然落下,将方烈与二人隔离开。铁门落下的一刻,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方烈竟然以自己的性命换来了二人的生机!“来生再回啦,”方烈用力挥舞着双手,冲着铁门大叫道:“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被你们用计骗了几次,这回终于被我骗了一次吧。”方烈笑了,可笑着笑着,积蓄已久的眼泪却流了下来。方烈连忙以手背擦去了眼泪,小声说道:“忘记我,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叶葳蕤双眼之中的错愕让她无法再维持那淡淡的鄙夷笑容。这样的伎俩她施展过无数回,面前之人的举动却逃脱了她的掌握。叶葳蕤喜欢先将无能的弱者逼至绝境,看绝望之中的蝼蚁们为了苟延残喘而互相厮杀。纵然似山似海,可深情厚谊总要这一刻都会烟消云散,之后是夫妻反目,兄弟阋墙,同门相残,时为了这几粒不起眼丹药开启的血腥厮杀。而反目成仇的搏杀并不是叶葳蕤最爱的一幕。而叶葳蕤挚爱的则是当获胜者浴血跪在她面前,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乞求的一刻。这时叶葳蕤的嘴角会轻轻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宛如在吹皱春池的微风让人陶醉。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稍一用力,捏在两指之中的丹药化为飞灰。亲眼见证对方眼中的狂喜变为绝望,叶葳蕤甘之如饴。只要想到这一幕她就会兴奋的发抖,远胜于酣畅淋漓的交媾所带来的快感。世人皆蝼蚁,是可以为了蝇头小利牺牲他人的蝼蚁。轻贱如斯,自然可以被她于股掌中玩弄。然而今时今日,有一个蝼蚁却做出了让叶葳蕤意外的举动。他竟然选择了让别人活下去,独自面对远胜于他的叶葳蕤。也罢,这小小的意外无伤大雅。叶葳蕤想。于是妩媚的笑意再度在叶葳蕤的嘴角荡开,下一刻,她轻启朱唇:“我倒是低估了你的血性。”“我本以为你是个贪得无厌还要立牌坊的男婊子,没想到……”叶葳蕤轻轻摇头,注视着方烈的双眼说道:“你倒是超出了我的预料。”此时药性发作后的剧烈的头痛让方烈几乎站立不稳,但叶葳蕤的攻讦之语却无法激起方烈心中的涟漪。只因他已不是那个瞻前顾后的他。生死已定,迷雾散尽,此时的他无所畏惧。方烈将剑横在自己面前,沉声道:“出剑。”叶葳蕤笑了。“气空力竭,站立不稳还要与我相搏?留个全尸难道不好吗?”方烈缓缓的摇了摇头。此时的他眼神坚定,没有半分退缩。虽然无法重若泰山,他却也要死得其所,他要以自己的双眼见证叶葳蕤手中凄丽无双的一剑。二人就这样对峙着。叶葳蕤第一个眨眼。她妥协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就凭这份骨气,你也值得我出剑。”只见叶葳蕤将手覆在了鲛纱之上,一声凤鸣骤然响起,下一刻,被白纱层层围住的剑落在了叶葳蕤的手中!臭名昭着,斩杀无数忠良,令武林闻风丧胆的的剑竟藏在了纱帐之中。叶葳蕤以手指轻抚剑身,温柔缱绻的仿佛是在抚摸她的情人。似是闻到了不远处的血腥气,嗜血的剑竟也发出了清啸之声回应她。“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出剑的人……”叶葳蕤嘴角的笑容未减,长剑落在她手中之时,她再也不是方才那个妩媚动人,柔弱无骨的妖女,柔情似水的双眸之中竟射溢满了嗜血的残忍。她已经太久没有亲手杀戮了。她像一个深闺中的新妇思念着远行的新郎,思念着长剑刺入血rou,血珠在空中飞散的那一刻。为了压制这种悸动,她阖上了双目。下一刻,她又恢复了方才的镇定自若。“不过你是晚辈,作为前辈我自然不能先出招,否则传出去还会说我欺负你一个小辈呢。”她语气平静,仿佛与方烈的对战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闹。说罢,她一振广袖,第三次走下了高台。方烈阖上了双目。在他睁开的瞬间,眼神愈发坚定:“前辈,请指教!”用尽了余下的所有力气,方烈出招了。然而叶葳蕤却没有出剑,她在方烈出招的瞬间就已经摸透了对方接下来的动作!于是她微微一笑,伸出方才轻抚剑身的二指,在对方手指碰到剑身的瞬间,方烈只感觉到一股浩瀚之力向他冲来。叶葳蕤与方烈错身之时,他再度跌坐在了地上。他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一身从容的叶葳蕤。发生的一切太迅速也太令人惊骇,方烈尚未出招,叶葳蕤纤细玉白的双指就已经荡开了他的剑。方烈一败涂地。然而方烈却并没有发现,在被叶葳蕤荡开的瞬间,剑气竟让对方的几缕青丝落地。叶葳蕤眯起了双眼:“有点意思……”她摸着方烈的头顶,轻声说道:“假以时日,也许你的修为会在你那两个小情郎之上,不过——”“游戏结束了!”叶葳蕤双眼之中的柔情倏然消失,她双目一凛,手心已变掌为爪,向着方烈的天灵盖去!方烈心如死灰的闭上了双眼。临死之前,方烈忽然听到了马的嘶鸣之声和锐器划破空气的呼啸之声。而叶葳蕤也听到了这声音。就在方烈即将肝脑涂地之时,二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叶葳蕤花容失色。下一刻,刺目的寒光突然向她飞来!叶葳蕤看清时连忙伸手去接,然而当手心接触到那物的瞬间,那物突然迸发出一股无可匹敌的真气。叶葳蕤只觉得手心一疼,竟然因此物退开数步!叶葳蕤低头看了看掌心,白皙的手掌上竟然因那物留下了深深的血痕。“是谁!”叶葳蕤话音方落,方烈就听到了马的嘶鸣之声,下一刻,那道重逾千钧的铁门轰然倒下。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方烈定睛看清来者,竟忍不住失声叫道:“赵长龄前辈!”来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赵长龄,此时他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之上,手握劲弓。方烈向快速了瞥了一眼叶葳蕤,又转身向那铁门望去,这才知道来龙去脉:方才击退叶葳蕤的是赵长龄射出的一箭,而不可思议的是赵长龄竟然以一箭射穿了数尺厚的铁门,足见其功力已臻于化境。再看他身下白马,那马鬃如倾泻的银雪,如翻涌的白浪,嶙峋铁骨,四蹄修长,一见便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