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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有些明显时,大家的目光已经都转向他了,包括比尔博。“尊敬的矮人王有什么不愉快吗?”瑟兰迪尔缓缓地问,他的嗓音像敲击宝石的声音一样悦耳,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索林不得不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没有任何不愉快,只是这里的空气过于潮湿,偶尔会让矮人感觉气闷。”“我好像也有同样的感觉,”丹恩坦诚地说,“说起来,我上一次体会森林的空气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瑟兰迪尔微微点头:“我知道矮人不习惯森林的气候,不过我想精灵的适应能力更强一些,我的儿子就能在孤山生活,不是吗?”他美丽的蓝眼睛幽幽地转向莱戈拉斯。莱戈拉斯脸色苍白,父亲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只能勉强开口应对:“精灵的适应能力总是要强一些。”同样不自在的还有索林,他和莱戈拉斯都回避着对方的视线。比尔博发现,从开始到现在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这对婚约者的关系真是恶劣得难以想象。联系到莱戈拉斯以前讲述的他受到的种种不公对待,比尔博心中升起一股对索林的怨忿。如果不是因为和莱戈拉斯的友谊,比尔博倒是乐得旁观这戏剧化的皇室恩怨,但由于他与两位当事人都多少有些关系,夹在其中的他只觉得别扭。这一天剩下的时间还算平静,比尔博发现瑟兰迪尔王的宫殿是座奇妙的建筑,由于依树干而建,站在宫殿高处能透过树冠看到星星。精灵们衷爱会发光的东西,而幽暗森林的精灵最喜欢的是像宝石一样的星光。从树木的环抱里看星星和在平原上的感觉完全不同,星空不再是广阔壮丽的,而是显得遥不可及。和霍比特人一样,精灵热爱自然、保守传统,但不同的是精灵对自然存在着一种敬畏的心理,这是霍比特人难以理解的。比尔博觉得他应该多读些精灵的历史,多了解一下这个神奇的种族,他不知道瑟兰迪尔王是否会允许他翻阅王室的藏书,他可不想惹火这位至高无上的精灵王。晚上,比尔博收到弗罗多的信,弗罗多和山姆准备启程回夏尔了,他俩估计按比尔博的行程他们可以在到达夏尔前的最后一个驿站汇合,同行最后一个白天的路。比尔博很开心,他早已迫不及待想回到弗罗多身边,他可怜的侄子需要他的安慰。☆、第二十章在幽暗森林见到的所有人里,比尔博最愿意与丹恩交谈,而丹恩也喜欢这个开朗的霍比特人。昨天在宫殿里他们谈了很久,后来话题不知为何转到了索林身上,而丹恩无意间向比博尔提起的一件事令比尔博心情烦躁,以至于后来的话题比尔博都无心再聊。比尔博有意无意提起刚铎的阿拉贡国王,而丹恩自然而然地说道:“我很庆幸索林至少还有阿拉贡这个朋友,就他俩的性格来说,他们的友谊真是匪夷所思!索林前一段时间刚去过刚铎,他让阿拉贡放弃了一桩不理智的婚约。”比尔博心里火冒三丈,几乎控制不住地说:“索林先生的朋友一定是个毫无主见的人,他居然让索林先生干涉他的婚约!”丹恩有点惊奇,他认真地看着比尔博说:“这就是您对阿拉贡的评价吗?”比尔博发觉自己失言:“我是说,阿拉贡是位有见识的国王,他肯定不会草率订婚。索林先生可不该管朋友的闲事!”丹恩忽然严肃地指出比尔博的说法不妥:“我了解索林,他不会无缘无故提出要求,这件事他一定经过慎重考虑才向朋友提出,而不是什么管闲事!”显然丹恩站在索林这一边,比尔博只好转而问道:“索林先生有没有说为什么阻止这桩婚事?”“似乎是那位婚约者的出身很不理想。”丹恩不太关心这个问题。“我真同情那位婚约者,”比尔博叹息,“在整个事件里阿拉贡国王的婚约者受到的伤害最大。”“您好像很关心阿拉贡的婚事?”丹恩觉得奇怪。“只是替可怜的人抱不平。”比尔博不快地说。丹恩没再追问,见天色已晚,便送比尔博回罗索家了。这段对话令比尔博心中充满怨气,以至于今天早上还无精打采。梅里出门的时候没有吵他,只在桌子上留下早餐和字条。比尔博连吃早餐的心情都没有,他没有换下睡袍就走到花园里。罗索的家最值得称道的就是花园,这某种程度上要归功于小玫对丈夫的鼓励——她总是要求罗索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园艺上。比尔博眼下正在仔细观赏盛开的羊齿花,比他自己花园里的丝毫不差。罗索夫妇和梅里在比尔博起床前就去森林里散步了,他们昨天就说要去小溪边,据罗索称,这条小溪的水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比尔博颇为不屑:难道夏尔的居民喝的就不是溪水吗?霍比特人还会用夏尔的水烧出最甘美的茶呢!比尔博因为身体疲倦而睡过了头,没有跟罗索他们一起去。昨天也的确是劳累的一天,他前一天刚刚病愈,虽然已不再发烧,但尚未从倦怠感中恢复过来,在瑟兰迪尔王的宫殿里,比尔博不得不强打精神才能保持板正的坐姿。丹恩透露的事也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令他无法释怀。因此他非常希望能得到充分的休息,至少要让他安静地度过一个上午。此时,比尔博只穿着睡袍坐在罗索家花园的秋千椅上,被一片姹紫嫣红簇拥。他没有摆荡起秋千,而是静静靠在秋千椅里,表情平静而略显忧郁。快要见到弗罗多了,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他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大受打击的侄子呢?那个天真单纯的孩子不该受到这样的伤害,弗罗多本可以在他的保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可是外来者们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让弗罗多再也不可能回到简直快乐的从前。比尔博自己也难免受到影响,他不禁想起图克家曾经的不幸遭遇,那是霍比屯的人们不愿提及的往事。可是不幸所造成的痛苦总是敌不过时间的抚慰,以至于人们在不久之后便淡忘了外人们给霍比特人带来的伤痛,而再次对外部世界充满好奇。索林在花园外站了好一会儿,他本来想直接进来的,可是看到秋千架上的霍比特人后便被深深吸引,以至于停下了脚步,生怕惊扰了眼前的画面:比尔博缩在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睡袍里,看上去更加娇小了;他的卷发没有打理,凌乱地翘起来,半遮着他的尖耳朵,毛绒绒的;他的表情不知为何变得忧郁,似乎心事重重,甚至有些脆弱。在花丛中,孤独的霍比特人不再是平时懒散乐观的样子,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乖巧地躲在他以为安全的地方,兀自为一些小烦恼发愁。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爬上索林的嘴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