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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鹿君文案:【死于爱情的人,脸上总挂着微笑】柳二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上了柳三。而柳三呢。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就是被柳二上了。前:传闻撒丁岛上有一种杀人仪式。让死者服下迷幻的药物,死后脸上会露出扭曲的笑容。这就是所谓的“死亡微笑”。荷马因此创造出“冷笑”(sardonicgrin)一词。其中“sardonic”源于“撒丁岛”(Sardinia)。可见爱情甚于一切迷药。死于爱情的人,脸上的笑容,总是又甜蜜,又幸福。第1章1、柳二很急。他已经死了。但依旧很着急。或者不如说正因为死了,才这样着急——事实上,他连死都死得很急——听到柳三过世的消息,他想都没想,就把氰化物咕嘟一声吞下去。他想,横竖心已经让柳三带走了。行尸走rou地在世界上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搏一把。如果世界不是那么唯物,说不定奈何桥上还能见一面。2、没想到世界竟真不是那么唯物。只是路不好找。他一路跑,上气不接下气,觉得实在累赘——明明已经死了,还喘什么气。死人很多。乌压压挤做一团。他在其中穿梭,看一张张脸,生怕错过。同时惦记着快点快点,生怕一个来不及,柳三就过了奈何桥,从此生生世世,不再相见。周围新鬼们见他惶惶然,纷纷问他怎么了,死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放不下。要不要帮忙。他没法回答。太久没有见柳三。想得牵肠挂肚。连名字都不敢提。一提就心慌。——明明都已经死透了,却还是会心慌。3、最后他在奈何桥上找到柳三。对方正帮着孟婆们发放孟婆汤。今天死的人太多。当班孟婆忙不过来。先死的人中,有比较热心的,主动留下来做义工。柳三是其中之一。柳二远远看到那个小小的忙得团团转的身影,愣了一下,随即站定,扶着额头笑出来:果然无论生死,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这样的事情,果然像是这个人会做的。他慢慢地走过去。摁着胸口。明明已经死了,却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快得整个胸腔都痛起来。几步路仿佛有一辈子那么远。又或者不如说的确是跨越了生和死的距离。终于站在对方面前,柳二低头,像以往那样叫柳三:眠眠。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没有猛然抬头,没有惊喜重逢,也没有愤怒的一巴掌。什么都没有。柳三还是垂着头,拿着汤勺,从炖汤的大锅里舀汤,分到小碗里去。一勺一勺,很谨慎很仔细。稀疏的黑睫毛微微颤动。像是以往情事过后,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向他讨一个承诺的模样。柳二心口一抽,又叫:眠眠。柳三终于抬头:先生你叫我?——黑白分明的眼眸,干净利落的神色,恍然还是初见是那个少年。“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叫眠眠。我叫1314——哦这是临时编号。说明我是今天这个世界上,第1314个死去的人。”4、柳三已经喝下孟婆汤。这是必然的。这一世的情爱太苦。如果不及时喝,怕是会被回忆折磨得魂飞魄散。柳二坐在桥边。听当值的孟婆絮絮叨叨。脑中映出柳三来时的样子。小小一个人,垂着头,一边走一边哭。因为太难过,头顶上还漂着一片滴滴答答的积雨云。孟婆说平常人死了,都会回复状态最好的时刻。他却还是面色苍白。平常人死了,人生结算,心情平静。他却还是愁眉不展。一直哭,一直哭。“明明他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性格,一喝完汤就开心了——你看现在这么好,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吃掉了他的快乐。”是我。柳二偷偷绞紧手。我就是那个混蛋。第2章1、柳二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上了柳三。2、柳三不叫柳三。他叫柳咏眠。柳家当家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年纪小了整一轮。长兄如父。但又确实是哥哥。有抚养的责任,没有管教的能力。而且他幼年失怙,也确乎不忍心管。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宠大。只见阳光甘露,未经雪雨风霜。娇如玫瓣,甜如蜂蜜。嘴角边永远挂着动人的弧度。眼眸里倒映着整个春天。一个最快乐的小王子。2、柳二不叫柳二。他叫祁恨久。姓随母亲,名字自然也是母亲起的。一个母亲能给孩子起“恨久”这样的名字,怨气想必是很重的。这样的怨气来源于失败。感情方面的。但她除了长得好之外没有其他天赋,除了谈恋爱之外没有另外的本事。感情方面的失败便也成了人生的失败。失败的版本有很多。有说是当小三上位失败。也有说是被小三抢走位置。但总之是没有保住有潜力的长期饭票,也没能找到新的。作为寄生女性来说,人间失格了。3、祁恨久是她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沉在马里亚纳海沟沟底抓住的仅有的浮板。他总能非常出色地完成“救命稻草”的的任务。升学。获奖。受表彰。为两人枯燥无味的生活带来新的光。但不够。总也不够。他姓祁,不姓柳。这样的事实持续一天,她就失败一天。这样的事实不改变,她就永远是失败者。什么补偿都没有意义。“你要姓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旧惦记着自己的失利,紧攥着祁恨久的手,心心念念。“让自己姓柳。”“如果可以的话,让那两个死孩子没办法姓柳。”枯瘦的手指在祁恨久的手腕上烙出五个青黑的印。然后就没了呼吸。但眼睛依旧睁着。浑浊的玻璃体里凝着怨愤,落在祁恨久的心里。是一颗仇恨的种子。第3章1、接近柳咏眠太容易。比祁恨久预计得还要容易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