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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小安最后做什么决定,他都等他。”马静猛地咬住下唇,刚刚抹干净的眼角又是一层水雾。林毅:“他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别让小安走。回去要重新适应环境非常耽误时间,况且小安在那边是没有学籍的借读生,反正不会算进升学率里,老师也就不会过多地关注他,这样对他不好。”马静咬着嘴唇不说话。林毅说:“我演了一回不通情理的恶爸爸,但是小暄……一点儿没打算放弃。”马静两只手绞在一起,挣扎得一塌糊涂。林毅叹口气:“要不就这样吧,让两个孩子先分开,至少分开一年,一年足够他们冷静了,如果还是……那就再说吧。”马静:“就算小暄能做到不联络小安,你儿子能做到吗?”林毅笑一笑:“只要是关乎杜暄的事,他全都能做到。”于是日子也就这么过起来了,马静早在六月份就给林廷安报了辅导班,杜暄为了遵守“什么都不做”的承诺从慧思辞职了。慧思的负责人为了挽留他,薪水加了三成。杜暄不好意思地说:“有点儿私人原因,跟薪酬真没什么关系。”负责人不无遗憾地说:“真不想让你走啊。”杜暄:“或许以后有机会合作。”从慧思出来后他去两条街以外找了个快餐店打工,本以为就是站站柜台给人端个餐盘什么的,结果店长看他穿上工装之后想了想,让他站在店门口充当招财吉祥物了。“这张脸不利用一下浪费了。”店长笑嘻嘻地说。但杜暄其实不太喜欢这样,他只想找个地方悄悄藏起来,每天能看到林廷安走过街头的背影就可以了。孙睿从欧洲玩了一圈回来,啧啧叹奇地说:“放个大假还能瘦成这样的,你也算是个奇人。”杜暄搓搓脸,勉强笑一下:“有吗,我自己没觉得。”孙睿哼一声:“自己守着一个快餐店,每天那么多垃圾食品我拜托你多吃一点儿,再瘦下去……啧啧啧。”孙睿“啧”得让人心烦,杜暄一巴掌糊在他脸上:“赶紧走吧,耽误我挣钱。”杜暄十点半上班,他有时会在九点五十的时候赶到孙睿家,孙睿打着呵欠给他开开门,让他站在阳台上看着林廷安走出小区去慧思上补习班。孙睿睡眼惺忪地问:“要不要我去帮你约他?”杜暄摇摇头:“我答应了他爸爸。”“傻啊,不让他知道不就完了?”杜暄:“我怕我忍不住,见了一面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孙睿说:“我觉得他爸爸也挺逗的,这种事,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他这样算什么?考验你们是不是情比金坚?”杜暄:“他其实是不同意的,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们分开一下,如果坚持不下去,也就分了。”“分了还可以再找啊,这有什么区别?”杜暄慢慢地说:“或者,他会找个女生吧。”“呸!”孙睿从鼻子里哼一声,“基佬就基佬,甭说什么‘我不喜欢男的我只喜欢你’,难道在喜欢之前他不知道你男的?”杜暄知道孙睿在逗自己,笑一笑问:“怎么,你对基佬有意见?”“当然有!”他指指自己的鼻尖,“我,那么帅,陪在你身边十几年,你居然……”杜暄又是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根本听不下去。杜暄把他的微博重新清空了,说是清空,其实一直就只有一句“叙温郁则寒谷成暄,论严苦则春丛零叶”,酸文假醋的中二风时隔多年还是扑面而来。现在想想,哪儿那么多严苦,熬熬总能过去的。他想在备注里写上“等你回来”,可又觉得听起来太不吉利,于是写成“等你回来看那桃花开”,虽然很蠢,但是胜在喜庆,图个吉利嘛。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博主全都取关了,却关注了一堆飞行器制造领域的博主,虽然全都看不懂,但是看看飞机的图片也算提高一下审美能力,省得林廷安天天抱怨自己不懂欣赏飞机流畅的线条……第一条微博要发什么呢?杜暄揣着手机去了三中,学校已经放假了,就连高三也得到了两周的休息时间。门口值班的老师一看到杜暄就笑了:“来干吗?都没人了。”“来看看,有点儿舍不得。”老师笑着打开电动门把杜暄放了进去。杜暄直奔高中楼,三层拐角处的期末考公告板还没撤下去,杜暄在一堆照片里找到了林廷安的:数学单科优胜物理单科优胜年级第十名照片应该是林廷安特地去拍的,因为背景是北航航空学院的教学楼,杜暄一眼就认出来了。照片里林廷安没有什么笑容,但是目光沉沉,眼角眉梢都透着坚定,反倒有种沉稳大气的帅。杜暄凑近一步,轻笑一声,这张照片要给他圈多少粉啊,杜暄认认真真地把公告榜拍了下来:年级第十名,这个不是去一趟烟台就可以解决的,怕是要去巴厘岛了。杜暄从百度图库里找了半天,挑了一张他认为最漂亮的巴厘岛的图片,然后把图片和照片都上传到微博上,写了一行字:欠你一次“浪呀浪”,从现在起你可以算利息了。发送时,他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小安,你要加油!林廷安很稳,稳得马静有些心慌。她担心的那些局面都没有出现,林廷安没有一蹶不振,没有激烈反对,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就把手机交出来了。每天按时出门按时去慧思按时回家,即便临时有事也会借别人的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回家之后该看书看书,该吃饭吃饭,一天三顿一碗饭都不少吃。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瘦了。马静知道他很难过,那种难过从他转身去倒杯水时就放下的嘴角可以看出来,从他打开英语单词本时瞬间飘忽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从他低头穿上那双黑色的乔丹鞋时顿住的手也可以看出来……这个家里虽然没有那个男孩的身影,但是他似乎无处不在。甚至有一次,林廷安吃水果时看着盛西瓜切块的玻璃碗发呆,马静想了半天,隐约想起这个碗盛过车厘子,贵得要死的车厘子这傻小子全端给了杜暄。马静不止一次地挣扎要不要把一书架的杜暄的笔记本都扔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但是林毅说:“你要扔了……结果很可能就是连儿子一起扔了。”马静翻开一本生物笔记,用彩铅画的各种解剖图、结构图漂亮得不行,林廷安一直用它复习功课却愣是一个字都不舍得往上写。只是在本子里夹了无数的便条纸,上面那笔醉酒蜘蛛爬出来一样的字迹和笔记本上的字迹对比鲜明。林毅说:“都是心血啊。”马静把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