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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挖一些竹笋带走了!”这都是在国子监时候的事情了,孟延曾来过他家,陆启明主动邀请的,陆家的第一厨子,包厨子的手艺是顶顶的好;孟延特别吃过一次就忘不了了,到现在居然还记得,回忆起过去,陆启明脸色都柔和了,又意识到刚刚霍祈竟然喊了自己“启明”,这可真是从未有过!陆启明心里欢喜,“走,孟兄,我带你回陆家去!”这句话正中了霍祈下怀,他就是要去陆家。而此时陆启明一拍他的马背,又奔起来了。到了陆家,陆启明亲自领着霍祈去了客房,陆启明的爹陆关不管朝政,权利也是空的,索性按部就班,尽点自己职责,出去治理一下水利建设,也好游山玩水颐养天年。霍祈之前见过陆关,这老头并不如外头所说那般稀里糊涂,而是龙马精神,说话虽不多,却字字都是仔细斟酌过的。霍祈认为,若他真是没能力,怎么可能一直稳坐在大司空这个正二品官位上——更何况,能在党争之中独善其身,不被拉下马,又何尝不是一种能力?他们到家已经下午,陆启明安布好厨子,做了一顿全是霍祈口中念着的菜;霍祈负责吃,陆启明就负责在旁边看他吃,看霍祈修长的手执着细长的银筷子,姿态是照常的率性,不刻意做出文雅,不像他见过的不少装腔作势的官家公子哥,夹个菜都要做出郑重其事的样子。陆启明盯着霍祈姣好的侧脸,目光忽然黯淡下来。却不想眼前白饭上,多出不少鲜嫩翠黄的竹笋,是霍祈夹到他碗里的,他笑容促狭,“你不会和那些闺中小姐似的,整天悲秋伤春吧?”陆启明对着霍祈促狭的笑,微微偏头,露出晕了桃红的耳尖,看样子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霍祈知道他脸皮一向薄得很,跟他花花公子一般风流的外表并不相符,也不再逗他了。他知道陆启明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可陆启明既然不问,那他肯定也不会说。就这样在你不说我不言的心照不宣中,又过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左右,陆府府邸大,人却不多。霍祈又住得很偏远,基本上衣食住行……额,都是陆启明亲自动手或者霍祈看不过眼自己动手来着,就是为了不让那些仆人说漏嘴。说起来,陆启明对自己是真的好,无时无刻都为了他在忙活;最主要,霍祈还发现,陆启明随身携带的一串如意结,底下缠着一片薄薄的玉叶子,叶谐音“业”,寓意“事业有成”。这玉叶子还是之前孟延忽然心血来潮,自己手工雕的。作为离开国子监后,送给陆启明的礼物,没想到,陆启明一直带在身上,几乎是形影不离。陆启明见霍祈一直盯着他的玉叶子,有些尴尬,“雕的很好,我很喜欢。”霍祈这一礼拜来吃的好穿得好,多少也长了rou,看起来不再是这么轻飘飘的,像是陆启明随身携带的玉叶子,他故作认真的回道,“嗯,我也觉得自己心灵手巧得很。”陆启明顿时:“……”“孟兄,我快要走了,朝廷给我宽限了半个月,算算时间也快到了,”陆启明满是歉意,“以后只能你一个人小心些,我给你选了一个书童,叫华庄,为人本分,也曾经是我在国子监的伴读,我信得过。”陆启明拍拍手,门外走进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清秀有朝气,笑容可掬,他朝着霍祈大声道,“新主子好!”是挺好玩的,霍祈也很满意的拍拍这少年的头;就在后天,陆启明要离开了,霍祈无论如何也要去送送他,而且不光是他要去送送陆启明,还另外来了一个大人物。那可真是个货真价实,一点都不掺假的大人物——当今把傻子皇帝当傀儡的摄政王萧靖,亲自来送。萧靖知道陆启明最近回到了华适陆府,但连他具体的离开时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专门挑了这个时候来送他,听到自己曾经国子监关系还行的哥们儿来送自己,陆启明反而面色阴沉了,眉心的朱砂痣上仿佛是突然蒙了一层明亮的血色,配着那种冷冰冰的脸,无意散发出点肃杀的味道来。霍祈是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就算陆启明再谨慎,可身边人也是防不胜防的。纸包不住火,消息也迟早会走漏出去,霍祈特别淡然,手里拿着几颗新鲜的草莓,吃得不亦乐乎。萧靖这时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霍祈还是执意要送陆启明,陆启明一脸担忧,“孟兄。”“叫我阿延吧,孟兄多生疏,”霍祈吃下一颗草莓,甜丝丝的,心情都更好了,“你待我好,我以后会回报你的。”陆启明摇头,“我没这意思,我是说……”霍祈打断他,“这是我的路,我只想和你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别太相信别人了,”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看门口,又镇定自若的用余光瞟了瞟华庄,“有人未雨绸缪,找了个“老实人”来看着你,先不论兄弟不兄弟,但给人背后一棍子,这事儿,也太不厚道了。”在国子监的伴读——这个华庄,在国子监时期,霍祈就一早就看他是萧靖安插在陆启明身边的人,萧靖找了个身世清白的,就是华庄,借着他年少雪亮的眼睛暗中监视不少人。后来单独跟了陆启明,专门就来打他小报告。从小就开始算计别人,萧靖果然是好本事,根本都不需要他。霍祈一早就知道,但国子监时期,陆启明一直和萧靖交好,那时候他未必肯信。可现在时机这么恰巧,陆启明稍稍动动脑子就该知道其中有猫腻;霍祈也算是以自己为小白鼠,舍生取义般的给陆启明上了一课。陆启明先是愣了,然后颇为疲惫的,闭了闭眼。“好了,我们该走了,我送你出去,”霍祈拍拍陆启明的肩,半推半就的推着陆启明出门了,陆启明惴惴不安,霍祈却在哼着一曲小调,“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xue,俺不免赶上前去,杀了个干干——净净——!”有道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霍祈和陆启明一起走出门口,萧靖已经在外头等了有一段时候了。他坐在外表也很朴素、完全不符合摄政王身份的轿子里,周围就站着两个随从,似是察觉到有人来,萧靖掀开帘子——他也没有马上掀开,而是停了停,像是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似的,复而又果断无比的掀开,从里头走了出来。萧靖穿一身黑衣,上头没什么装饰,活似个丧服,按理他是大可以穿绣着四爪龙的袍子的,可他没有,穿得低调得很,该是私服出巡;剑眉斜飞,和陆启明同是一双桃花眼,他却是凌厉无比的类型,极具威严和攻击性。在看到霍祈的一瞬,萧靖浑身都绷紧了,像一柄蓄势待发的弓似的;倒是霍祈见到他,笑得可欢了,“阿靖!”阿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