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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了会儿,等到楚秋洗漱回来了,祁先生瞅着他的背影,喊了他一声。楚秋回过头来,疑惑的看向他。今天天气不太好,没办法拍外景,楚秋要去第一天吃饭的那个小姑娘家的阁楼上补拍几个镜头。阁楼很小,祁天瑞因为长得太高而被郭旷以他太占地方为由拒绝了帮助。所以祁天瑞这会儿还赖在床上不动,楚秋却已经要准备拿把雨伞走人了。可他今天大概是注定了不能顺利的走人。“你给我留床位,替我晒被子,还把床分给我睡。”祁天瑞数了数,然后问道,“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考虑接受我了?”楚秋完全没想到祁天瑞会有这么一问,他转头看向祁天瑞,毫不避忌对方的直视。室内的沉寂蔓延开来,配合着窗外涌动的厚重云彩和隐约可以听见的海浪声,压抑到让祁天瑞感到有些难以呼吸。他几乎是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说些话给自己搭个台阶顺势下来了,但在话出口之前一秒,他又生生憋了回去。天时地利人和,正好这个时候问出口。下一次鬼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祁先生深知自己的尿性,这一次他问出口了,就不准备再收回来。绝大部分原因是觉得,这一次他得到肯定答复的希望比较大。楚秋在思考。他有很多事情,很多举动,都是凭借直觉和本能来行事的,就像渴了会喝水,饿了会吃饭,困了会睡觉一样。很多事情,都是他觉得应该这样做,于是他就这样做了,并不会去深究某一方面的原因。但跟他凭直觉做事不同,很多人进行一项行动,多是会有一个驱使其做这件事的原因的。楚秋觉得自己也有这样的原因,就像他感觉饿感觉渴感觉困一样。他会把床分给祁天瑞睡,是因为他看祁天瑞睡行军床很委屈。更深究一点,大概是因为楚秋很清楚的明白祁天瑞是为他而来的。一个真心诚意的对他好、喜欢他的人,扔下舒舒服服的大床和偌大一个公司,来这偏僻的地方心甘情愿的围着他团团转,一点都不介意的被导演支使来支使去,要说楚秋心里没点触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要不是祁天瑞死活不愿意让楚秋去睡那张行军床,现在他俩的床位早就调换过来了。就连楚秋已经在行军床上团成团睡好了,祁天瑞都能一把抱起整个秋团子,把他抱回那张单人床上去,说什么都不让楚秋跟他换床。悲伤的是,楚秋抱不起祁天瑞。不然他俩说不定能如此往复循环一整晚,直到一方妥协为止。而两人又不可能同床——刨除掉他俩之间微妙的关系不说,那张单人床要是睡两个人,半夜肯定得有一个人滚到地上去,或者干脆就是两个人都滚到地上去。楚秋不愿意看到祁天瑞难受的窝在行军床上,而祁天瑞同样不愿意楚秋窝小床上睡不好。不想对方在自己眼前受委屈,所以宁愿委屈一下自己。至少这个时候的这份心情,他们相对于彼此而言,是一样的。楚秋拿着把雨伞,在行李旁边站了约莫三分钟的样子,才终于在祁天瑞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考虑接受我了?是。祁天瑞眼中的狂喜几乎要迸发出来,分分钟就要淹没整个房间!楚秋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转头落荒而逃。结果当天晚上,楚秋回到招待所,就看到祁天瑞把行军床推到了那张单人床旁边。行军床比单人床短了一截,但拼在一起,也勉强能够称之为双人床了。祁先生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楚秋,把什么叫打蛇上棍得寸进尺演绎到了极致。他撩开被子拍拍床,一脸兴奋:“来,小秋,一起睡觉觉啊!”楚秋:“……”我现在收回前言还来不来得及。作者有话要说: 祁天瑞: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跟我一起困觉觉啊!楚秋:不困,下一个。第七十三章楚秋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拒绝祁天瑞的要求。睡觉也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两个人,两张床,两床被子,只是距离贴近了很多。晚上关上灯,就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楚秋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也在他的接受范围内——跑沙漠里拍戏,跟两三个人挤帐篷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只是祁天瑞的身份和在楚秋心里的位置有些不太一样,至少楚秋现在躺在床上,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一时间竟然睡不着觉。楚秋今天断断续续一天的室内戏,只是重拍一些之前不合格的镜头,总共加起来也没超过几幕,除了在阁楼里有些闷热让他感到不太舒服之外,这会儿也多不累。至少不同于他在海边和小镇上拍外景时的疲累。祁天瑞今天更是休息了一天,外边刮着风下着雨,他没法出去溜达,这会儿也不困,甚至是称得上兴奋过头。他喜欢的人,就躺在距离他不超过一米的地方。一伸手就能把楚秋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他们两个那么近,就隔了两床被子,甚至都能够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祁先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雀跃。他终于忍不住,喊道:“小秋?”楚秋应了一声:“嗯?”祁天瑞喊完就找不到话题了。他抱着被子翻过身,面对着楚秋,行军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但祁天瑞就仿佛拥有了夜视的能力一样,专注的凝视着他目光所及之处。祁先生能想象楚秋的模样——他躺在那里,被子的边沿被他压在身下,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边。冷的时候,还会蠕动着团成一团,把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这个月份的海边,一旦刮起风下起雨,那风雨便像刀子和石头一样,噼里啪啦往人身上砸。这会儿门外的雨声落在玻璃窗上,“砰砰砰”的,就跟有人在拿石头砸窗一样,动静很大。风透过并不严实的窗户缝刮进来,窗帘被吹得微微鼓起,让室内的温度迟迟升不上来。楚秋久未等到祁天瑞的下一句话,偏头看了他的方向一眼。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哪怕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但招待所附有且仅有一盏路灯,还不在楚秋和祁天瑞所住的这一侧,招待所的光亮,完完全全的被招待所的门墙给挡住了,一丝都没有留给这一侧的房间。可就算是看不清屋内另一个人,楚秋却莫名的觉得,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