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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遁的功夫不小心,失足落水了。”和珅点点头,一把扯过章子丘,“劳烦章太医为犬子诊治。”章子丘捋了一把胡子,和气谦道,“能为小公子诊治是老朽之福气,老朽在宫中谋事多年,定然……”和珅一把推得章子丘一个踉跄,“别说没用的,先给看看。”章大人:“……”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章子丘捋胡子的速度明显加快,五缕长髯已被薅掉好几根,脸上表现出十分困惑的神情。和珅见状面上大急,“是否犬子情况不好?”章子丘从医四十余年,有没有病他一眼便知,这和大人家的小少爷脉象四平八稳,毫无淤塞凝滞迹象,显是在装病,可是和大人平日在朝堂上不乏分金断石之手段,今日如何连小子装病这般粗陋骗术都分辨不出?难道另有隐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有病还是没病,只得沉吟道,“这个……这个不大好说……”和珅挑眉,“怎的不好说了?难道除了略感风寒还有别的症状不成?”章子丘连忙借坡下驴,“对,对,就是‘略感风寒’,老朽是老糊涂了,让和大人见笑,这就回太医院开几剂强身健体治愈风寒的草药,午后着人送到和大人府上来。”“有劳。”“不敢不敢。”章子丘揩了一把汗,转身随小厮离开。待人走了,和珅才回头去瞧正盯着脚尖儿的小少年,正是男孩向男人过度的年岁,他的润之好像突然间长大了不少,肩膀虽还未拉开,身量却比从前高些,眉眼也似长开了,显得整张脸更俊朗。“大冬天浇冷水舒坦么?”和珅说,“说说罢,什么事瞒着爹呢?”润之猛地抬起头,“您如何知晓?”“知子莫若父么,”和珅一脸高深莫测,“你衣服虽换过了,但鞋子还是早晨临出门穿的那双,鞋子没湿,可见并非失足落水,头发却有些潮意,又足见是刚沾水不久,该是情急之下自己泼了一瓢吧——服不?”润之瞠目结舌,赞道,“服了。”“到底啥事?”“爹先随我来罢。”润之将和珅拉至自己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屋子里弥漫着金疮药刺鼻的味道,郝大夫在外间儿交代方儒生抓药,见和珅随着润之进来连忙跪下行礼。郝大夫是十里集常青堂的掌柜,医术好心肠软,经常施舍买不起药的乞丐。从前常青堂也算是盛极一时的大药铺,后来自从一个郎中莫名其妙惨死在院中,便门可罗雀了。“他怎么样了?”润之透过屏风往里看。永琰半裸着躺在榻上,露出少年劲瘦却结实的胸膛,腹部上浅浅勾勒出六块腹肌纹理,胸前、肋下和小腿上倶缠纱布,眉心紧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身上的伤还不打紧,没伤着筋骨,不过是些皮rou伤,这位少侠底子好,估摸着没几日就能好利索了,只是……”郝大夫的面色凝重起来,润之的心也跟着揪起老高,问,“只是什么?”“只是这位少侠像是曾长期服食过毒物,此毒性子温吞却极伤肠胃,拖了如此之久才治疗,恐怕……恐怕不是易事。”“中毒?!”润之惊诧,永琰跟自己在一起时一直如常,怎会中毒,连忙追问,“要解此毒,您可有把握?”郝大夫摇摇头,“把握么,只有三分。”“三分不成,”润之目光灼灼,“一分闪失也不能有。”作者有话要说: 求勾搭求评论~大哭,为什么审很久很久啊,明明没有任何敏感词啊……委屈☆、尾狐火润之心急如焚,和珅不由起了几分好奇。从前润之也没少往府里捡人,被逼良为娼的少女捡、被恶霸欺凌的方儒生捡、无家可归的小豹子也捡,却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紧张,莫不是真捡了个媳妇儿回来了?和珅心里犯嘀咕,便无心再听润之与郝大夫交谈,转过屏风去进了里间——“来罢,让公爹看看未来儿媳妇的庐山真哇啊啊啊!!!”看清床上人那一刹那,和珅内心全线崩溃,儿媳妇的事情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说好在刚才没让章太医进来,这小子……这小子长得跟乾隆年少时候也太像了些吧。宫里这岁数的皇子早该上朝堂听政,可榻上这位和珅还真就没见过,想来想去也就是冷宫里魏佳氏生的那一位了,乾隆想必从没正眼瞧过自己这个儿子,不然哪怕只观其外貌,想也不会听信谗言,怀疑其乃魏佳氏与侍卫私通而生。不过再怎么说,这人不论在宫中还是在王府,倶算是个烫手山芋,若是宫里人存了心思要他性命,自然不肯就此罢手。这当口上谁沾上他或许就要惹祸上身,却不明不白就被自己这傻儿子捡回来了,还宝贝似的非要救活,和珅大为头痛。不过这时候显然有人比他更头痛——郝大夫抗不住润之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毕生所学不说,连常青堂镇店之宝千年人参都贡献出来。先熬了参汤吊命,又以银针给人在眉心手腕放了半晌毒血,可算是把永琰体内毒性暂时压制下来,提笔在拟好的方子上添了红景天、何首乌、龙眼rou等几味补血药材,才擦擦手长吁一口气。“老夫能做的,暂就只这么些,剩下便要看这位少侠的造化了。”擦罢手道,“此毒毒性虽不算霸道,奈何盘亘体内年月已久,夜里要再发热就把老参熬的汤再灌上一碗,烈酒搓身,先把命保下来其他一切好说。若是明日能醒过来,便算熬过最凶险的时期,日后还需好生调理。”“多谢老先生。”润之躬身作了一揖。“使不得使不得,”郝大夫连连摆手,“少爷可折煞老夫了。”和珅道,“今日之事,还请先生对外守口如瓶。”“老夫晓得,便是来日有人相问也必不敢多言。”润之:“叫账房多包些银子,请方先生把郝老先生好生送出去吧。”郝大夫跟着方儒生退出屋子,和珅试探着问润之,“你可知道这人什么身份?”“大约是不得宠的皇子——”润之也纳闷,皇子不是该锦衣玉食地养着么,怎么会住在那样破败的房子里,还被人暗害至此,继续道,“只知道表字是永琰,父亲知道他是谁?”永琰?那就是了,和珅把儿子拉到外间,低声道,“等伤养好了就让他快些返回宫里去吧,这人的事儿你还是别插手的好。”“为何?”“此人身份牵涉甚广,有些事情实在危险且不堪入耳,你还小,爹不想你介入其……”“父亲为何要这样说。”润之极陌生地看向和珅,峻容道,“父亲从小教育我要做坦荡之人、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