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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朝暮变化太大,这副要死不活还强撑着的样子,跟从前意气风发的殷大少,至少差了四五个级别!殷少从前,即便表面上装得更优雅,内里还是跟他一样混账,从来不把人放心上的,要说有什么执念,也就是对他母亲的眼光比较放不下。殷朝暮捧着水,眼睛被氤氲的水雾蒸得生疼生疼,眼眶红了一圈儿:“真没事。阿禺,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的那位姓顾的学长?”顾禺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其实他何止记得,简直时时刻刻都膈应着这个“姓顾的学长”。殷朝暮的声音都有点儿飘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顾禺好半天才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嗯……知道。”他掏出根烟想点上,但点了两次都没点着,有些烦躁地说:“你上次隐晦地提点我,不就是想让我查这个人么……我知道啊,我哥嘛。”这回轮到殷朝暮诧异了:“你知道?!那你知不知道刚刚那个人……”顾禺更不耐烦了:“知道知道,刚刚那人跟我长得那么像,就是你那个学长,我那个便宜哥哥呗,怎么了?”陆维自从进屋,就躲在卫生间不知道干嘛,这时候听到外面两人光天化日毫不避讳地谈论隐私,更无奈了。这两位不愧是青梅竹马,一个比一个嚣张。殷朝暮皱眉:“那你怎么表现得这么平静?”顾禺斜了他一眼,冷嗤一声:“比起你都能跟人家拉拉扯扯纠缠不清,我这也不算什么吧。”殷朝暮被他堵住,惨笑道:“是,你这么说也没错。”顾禺没吭声,殷朝暮当他默许,于是接着道:“我想过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母亲?”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顾禺:“我听说他母亲好像有点儿麻烦,你要是能帮他们一把,或许那对母子能看开点儿。毕竟一个人会走什么路子,都是被逼的。”他这是隐约暗示顾禺在关键时刻施惠于顾疏,顾疏不一定买账,但顾疏母亲身为第三者又承了这份情,多少还是会注意些。他两人多年默契,顾禺自然一听就透,虽然不认为顾疏能掀起什么大浪,还是爽快地点头:“行,我听你的。我也正好有点儿事,要见见他母亲。”殷朝暮放下心,前世他与顾疏最大的矛盾,就在于当众毁画后,他又因为自己的病不经意间与顾疏再次结下梁子。就像顾疏口中说的食物链,上层人一个毫无意识的动作,对食物链下一层的弱者,都有可能是灭顶打击。“暮暮,看你脸色不好,先去床上睡一觉,本来就没多健康,死撑着给谁看呢。”顾禺早发现殷朝暮自从见了顾疏后,整个人就有股说不上的不对劲,他是想先将人哄到床上去躺着,再慢慢拷问陆维。要知道殷朝暮这人别的不行,死撑面子倒是看家本领,问他还不如问狗,什么都问不出来。何况他见了这间宿舍简陋的样子,也大致料到平时生活肯定不怎么舒适,便想着亲自出去买点儿好的,给自家兄弟改善改善伙食。但他又玩不来这套你侬我侬,也拉不下脸来说“那谁谁,我给你买饭去”,就是他包养的小情人儿他也从没亲自张罗过吃住方面的问题,这时候当然要将殷朝暮哄着了,才好办事儿。谁知殷朝暮听话地走到床边,却突然张口说:“小维?我有点儿饿了,盒饭你放哪里去了?”缩在浴室的陆维一个激灵,心道:糟糟糟!赶紧奔到外面把盒饭递给殷朝暮,果然一扫顾禺,那位脸上倒是平静,但屋里气温明显就降了一个摄氏度。“谢谢。”接过盒饭,殷朝暮勉强冲顾禺笑笑:“阿禺,你去把那边的事解决了吧,拖着没什么意思。”顾禺皱着眉,神情中有股说不出的冷意:“嗯,是得尽快解决。那行,我先去看看,陆维……是吧?麻烦你多看顾着些。”陆维自然满口答应,等顾禺风风火火走出门,才舒了口气儿:“诶,我说殷少,你这竹马和副会倒真是亲兄弟,连脾气都一模一样。”殷朝暮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哦,你都听到了。”陆维讪笑一声,搔搔后脑:“嘿嘿~你们声音太大了么。说起来,副会表现得更低调一点,但这两人眼睛里都有种光……怎么说呢,一看就让人觉得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殷朝暮手指摩挲着筷子,一言不发,弄得陆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他看殷朝暮一小口一小口吃晚饭,在明亮的光线下透出那一段儿格外白净的颈子,有种脆弱又安宁的美感。陆维晃晃神儿,这是怎么了呢?明明他觉得副会和殷少站在一起的画面很美,怎么就变成这种局面了呢?“殷少,东子说过两天要去打工了,他jiejie那事儿花了一些钱,他爸妈看上去都像老了好几岁的样子。”陆维闲着拣了个无关的话题,似乎看着殷朝暮这样慢悠悠吃饭,也是很舒服一件事。殷朝暮若有所思点点头:“应该家里还有些积蓄吧。”“这我不清楚,但肯定还是要存些钱的。东子说,他是真的怕了,这时候再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就真的顶不住了。”殷朝暮停下筷,将桌上收拾好,走去浴室清洗干净,然后出来坐在床上笑道:“没什么是顶不住的。人的承受能力总比你想的还要强,永远不会有最坏的事情,因为总有更糟糕的在前方等着你。”殷朝暮笑得非常软,又有点儿恍惚,陆维怪异地看了他两眼,打趣儿:“嘿,殷少,你说得这么有感触,我差点儿以为你自己也经历过这种事儿呢。说起来,你这种大少爷也能理解东子,真是挺奇怪的。”殷朝暮摇了摇头,温和地说:“没什么奇怪的,我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不识好歹。”陆维只当他随口一说,并不放在心上。他还记之前殷朝暮要洗澡,便去浴室给他调好水温,又晾了一杯热水放桌上,才披上衣服道:“殷少,我去医院看看东子jiejie,顾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洗完澡安心睡一会儿。”殷朝暮点点头,他不放心地又添了一句:“那什么,我知道你喜欢喝咖啡,但现在喝那个不好,给你晾了一杯热水,渴了就喝水。”殷朝暮取了衣物进浴室,将衣服一层层脱掉,看着镜子里干净的身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昨晚顾疏虽然烧了脑子,但其实动作并不算粗鲁,他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且之后也帮他清理过,除了下身还是有点儿怪怪的,整体来说,昨晚彻骨的疼痛并没有留到今天。可他还是觉得没洗干净。就像有什么东西虽然已经被洗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