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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短短的一周里经历了新一轮的融资,高层大换血,风向都换了。不过这和谢朝无关,他照样坐着公司一哥的位置。刚进来的鲜嫩小朋友一看见他,都会礼貌地喊声老师,他也会象征性地笑着点头示意。老总为了欢迎新的董事们,特地搞了个酒会,各路神仙佛祖、牛鬼蛇神纷纷出动,各有各的图谋。经纪人和谢朝说这事的时候,他无所谓地掀起嘴皮子,态度懒散:“不去。”王志平恨铁不成钢:“不去怎么行,你知道都有谁么?”他唾沫星子横飞,列举一堆大佬,一沓大鳄,随便搭上一条线,人脉就广得不得了。谢朝无动于衷:“没心情。”王志平最近在戒烟,嚼着口香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这合约不是快到期了,下家的事情还没定,趁着这个机会去走走门路。”谢朝是他一手带上来的新人,他的合同也要到期了,到时候肯定和谢朝一条船,“而且你不是有自己开工作室的想法么,这人脉都是路子啊,不能少!”谢朝在家死宅了几天,没人喊他,他估计就死了。王志平提起正事,他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遂点头说:“好,还是去吧。”他低头看看自己肥大的睡衣,上面的维尼熊黄澄澄的。谢朝认命地把礼服翻出来,交给阿姨,拜托她熨烫好,过几天要穿。安格斯似乎很闲,一天到晚发信息,分享了他行云流水的书法,花园里刚开的睡莲,健身后流着汗珠的腹肌。前两个没什么,第三个妥妥的是性sao扰了……谢朝生生忍住把这照片po到网路上的冲动,让他粉丝看看他的真面目,哪里禁欲,哪里优雅,简直sao得不行!每天看安格斯撩sao,自己冷眼旁观,也算是丧得不行的日子里一大乐趣了。谢朝偶尔回复两句,表示自己还在。一般来说,程黎安每周六都会来他们家吃个晚饭,看看崽崽,陪孩子玩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谢朝微垂着头,睡衣上的维尼咧着大嘴,可这周他没来。崽崽按部就班地上学,下半年杨莉准备送他去学少年班。他对机器人、无人机之类的科技感兴趣,还给报了个这方面夏令营活动。除了自己,也许还有程黎安,他们都和往常一样。日子又混了两三天,王志平过来接他去酒会,还带着他的得力助理,也是王志平的徒弟。 助理充当司机开车,谢朝素颜出门,气色不好,脸上没什么血色。王志平一脸嫌弃:“你这脸怎么搞的,这么苍白。”“烦心呗。”谢朝靠在后座,他快三十多年的老爹老娘忽然有一天变成别人,其中一个还有可能是岳嵘是那个猥琐大叔,能不烦么?他憋一眼王志平拇指上夹的烟:“你不是戒烟么?”王志平叼着烟,没点:“不吸,过过嘴瘾。”他习惯性地伸手到窗外抖抖烟灰,“你有什么可烦的,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娱乐圈什么没见过。”他四十岁的年纪,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还算年轻,眉毛短而粗,抽着假烟,无名指上金色的婚戒戴久了,已经昏暗。谢朝稍微了解点他的过去,老早过来帝都打拼,资历深,一步一步地从基层爬上来的。这么看着,王志平挺沧桑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怎么觉得我没烦恼?”谢朝摊手,“也给我递根烟。”王志平从裤兜里摸出个崭新的烟盒,抽出根香烟,递给谢朝:“没火,你就闻闻吧。”谢朝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烟草味,他不吸烟,不喜这个味儿。可是觉得这时候就应该抽上根烟,排遣三千烦忧。“你看你,人生一帆风顺,刚开始拍戏虽然苦些,虽说从基层做起,但磨炼了演技。”王志平猛抽一口假烟。谢朝一笑:“那也是我自己努力来的。”刚开始拍戏真的又苦又累,但那是他的事业,他自己愿意的。王志平斜睨他一眼:“瞧瞧你这张脸,你真以为……”他忽然住了嘴,自知失言,顿了顿,“你真以为你帅得让导演都选中你啊。”“我演技好啊。”谢朝懒散地把玩着手头的香烟,对自身的专业很自信。“行,你厉害。”王志平不搭话,靠在后椅上,合上了双眼。一路无话,车子到了酒会楼下。门童引他们进去,谢朝应酬了几个圈内老总,喝了几杯浓酒,就全推给王志平,一个人往楼上去。这处僻静,他坐在这里撑着头,夹着王志平给他的烟转了转,很想尝了尝,又没有火。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皮鞋踩在瓷砖上声响,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男人“咔哒”燃起打火机,伸到谢朝嘴边,点着了那根香烟。从谢朝的角度,只能见着他做工精良的高定西装以及锃亮的黑色皮鞋,还有那双宽大的手掌,在火光下泛着橘红。谢朝轻轻说了声“谢谢”,凑到嘴边吸了一口,烟呛进肺部,尼古丁的气息盈满口腔,又苦又涩。他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爱吸烟。男人坐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冷冽的声音传来:“年纪轻轻,还是戒烟吧。”谢朝掐灭了烟头,深吸一口气,这声音他还算熟,他心情不好,态度非常不好:“岳先生,这不关你的事吧。”话音一落,抬脚就走,这地方还不够清净,早知道不来了,反正他也起不到什么交际的用场。岳嵘沉闷地坐在原地,一言不发,冷峻的眉眼凝上了霜。谢朝绕过曲折的长廊,长廊上的油画色彩绚丽,丰腴的北欧妇女袒露着躯体,艺术家约莫是想展现人体美,可谢朝实在欣赏不来,直接忽视掉了。露台处插着蓝白色的宽大遮阳伞,还未撤去。谢朝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遇见岳嵘,心情更糟糕了,烟还被他扔了。“总算找到你了。”安格斯闲庭信步地走过来,含笑在他身边坐下,栗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还是侍者告诉我,你往这边来了。”谢朝仰头看漫天的繁星:“他倒是眼尖。”安格斯也抬头:“夏天的星星真亮啊。”谢朝侧头看他,微风乍起,吹起他柔软的栗色短发。安格斯侧脸的剪影完美得像一帧画,卷曲的长睫毛舒展在眼睛上,瞳仁里洒着漫天的碎光,眼窝深邃,鼻梁挺直,嘴巴看着出人意料的性感,下颌的线条流畅,脖颈上凸起的喉结男人味十足。"onenightstand"风里飘来自己的几近虚无的声音。安格斯愣住,挑高眉毛,蓝眼睛充满了惊讶。谢朝也是一时冲动:“不愿意就算了。”他鞋跟右滑,踢了安格斯一脚,“有烟么?”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