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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棋局战况胶着,两人显然已经对峙许久,谢晖半点便宜也没占到。看二人表情,萧启琛眉头都不皱下,反而谢晖抓耳挠腮,有点着急了。这局势让苏晏暗暗吃惊,他从棋局中看到了一个空缺,若萧启琛这个黑子落在那处,谢晖就大势已去了。萧启琛拈起一枚黑子,略一思忖,精准无误地放在了那里。“仲光兄,你输了。”萧启琛笑道,朝谢晖摊开手,“拿来吧。”这还带输赢面的……?在苏晏的目瞪口呆中,谢晖不情不愿,放了五个铜板在萧启琛手里,刚好够在书院外的小酒馆让老板娘打一碟小菜,一碗阳春面。萧启琛得意地收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道:“多谢啦,大才子,下次不要让着我。”他起身时往旁边一闪,苏晏不失时机地在萧启琛腰上挠了一下。他深知此人长了一身痒痒rou,一爪子下去萧启琛直接蹲在了地上,怒火冲天地想看是谁在暗算自己,对上苏晏的脸时,脾气顿时都没了。“阿晏,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苏晏把他拉起来,道:“最后一子的时候,你棋艺进步不少嘛——我的马呢?”萧启琛还没回答他,谢晖在旁边酸唧唧地说:“原来那是你的马啊!殿下不拘小节,一来就给我拴在后院了,我那养的两只母鸡被追得上蹿下跳,再不牵走,它们就要不久于人世了。”苏晏哑然失笑,连忙去后院把马牵出来,改拴在了门口。谢晖又控诉:“殿下今天来找我下棋,先输了三局,然后一路赢到你来,我身上的铜板都被他赢走了,晚点怎么吃饭!”苏晏道:“你大可以回家去——好了,阿琛找我什么事?”萧启琛把棋盘放回谢晖的屋里,伸了个懒腰,道:“也没什么大事,你晚间有空闲的话,咱们去平哥哥府上一趟。今儿赵王找我的事我跟仲光兄说了,他也觉得其中太过诡异。”苏晏自然有空,他点点头,听谢晖道:“我过几天回家去,跟爷爷认个错。木观音的事我也会借机问问他,至于殿下说他找过殷夫人,对方明显忘了这事,想来和她干系不大,暂且把重点放在楚王殿下身边人身上。”几人点了点头,谢晖道:“你们两人去找殿下吧,我收拾收拾屋里。”至于后来谢大公子如何提着两只母鸡回到了相府的,萧启琛只能从翌日朝会时春风满面的谢丞相身上瞧出一点端倪。他和苏晏叩响博望苑的大门时,正好赶上萧启平的晚饭。萧启平自从被废了太子,可以说越来越一身轻松,光明正大地开始偷懒。后来搬出皇城,萧演赐了他一座王府一座皇家园林,他在府里的时间短,基本上都在园林中虚度光阴了。用萧启琛的话说:“平哥哥现在胸无大志,只懂他夫人。”哭着上花轿的楚王妃贺氏生得不算绝色,但眉目如画,面若桃杏,就那么站着的时候很像个传统的大家闺秀,哪里有任性的样子?她见萧启琛到了,先是拉了拉萧启平的手示意他有客,然后温声道:“小叔来了。”萧启琛连忙摆手道:“王嫂不要这样,喊得我自己怪不好意思的。”桌边萧启平朝他的方向扭过头,他近日没有拿绸带遮住眼,苏晏见那双眼中一片黯淡没有焦距,思及赵王的现状,心头登时又有些气闷。“启琛来得巧,今天子佩亲自下厨做了桂花糕,这才刚端上桌呢,你就来了。”萧启平说这话时,右手又在王妃手上轻轻地拍了几下,面上不自觉露出点笑来。那笑真是好看,他垂着眼皮,像个少年似的羞赧。萧启琛干咳两声,道:“阿晏也来了,他说好久没来看你,一起蹭个饭——嫂子好手艺,平哥哥他喜欢吃这个。”贺氏嗔道:“什么好手艺,前些日子后院那桂花树落了,王爷走过时感叹在宫里有桂花糕,之后再没吃过。我还想着是什么好东西呢,问了翠玉姑姑,又问了晚晴姑娘,自己学着弄了好几次,好在王爷啊……看不出样子丑。”她开口说话时便露出了本性,那点大家闺秀气场烟消云散,萧启平听了这话笑意更深,拉了她的袖子:“好了子佩,快坐。”新婚夫妻正是琴瑟和鸣的时候,萧启琛目不忍视般移开眼,盯着盘子里惨不忍睹的桂花糕,拼命装作自己不存在。苏晏在旁边不知所措,他从记事开始,父母中间就卡了个孩子,感情甚笃,可也没有这般腻歪。他悄悄地把凳子挪得与萧启琛更近了些,总觉得这样才能自在。一顿饭吃得苏晏食不甘味,他见萧启平的确活得更潇洒,与夫人又情意绵绵,莫名有点羡慕。结束后贺氏不与他们多待,说要去绣花,张罗着收拾好餐桌后便起身离开了,萧启琛这才慢慢地蹭过去,挨着萧启平坐。他刚要说话,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到嘴边的寒暄拐了个弯儿:“平哥哥,你身上怎么有紫檀的味道?”萧启平眉梢一挑,道:“怎么了吗?晚晴替我准备的,她说紫檀助眠,免得我夜间不好休息,以前在东宫也这样。今天这身新换的,可能味儿重一些——子佩缝的衣裳,她一个闺阁小姐,洗手作羹汤也会,缝缝补补也行,嫁了我真是委屈。”后半段萧启琛统统没听进去,他与苏晏沉默地对视一眼,彼此面色都凝重起来。萧启琛试探问道:“……在东宫时的衣物都是晚晴姑娘准备的吗?”萧启平理所应当地答道:“是啊,她办事妥帖。东宫的人都有登记在册,只有晚晴和瑞麒……因为我喜欢,我放心,才跟了这么些年。”他提到那个名字时神色微微黯淡了,萧启琛见状,又问道:“你眼睛现在如何了?这些年试过诸多偏方,若是中毒,也有法子引出毒素,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吗?”萧启平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如实道:“刚开始那会儿,的确还能看到些影子,像是夜里一样,后来的一段时间越发严重,连影子也看不见了。只是这几年我已经习惯,平时行动也有翠玉姑姑帮衬着,如今娶了亲,子佩更是对这个上心,启琛,你不必担心。”“殿下,他毁了你的整个人生,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么?”萧启平一愣,明白过来苏晏说的话,淡淡笑道:“木已成舟,不必再提。”苏晏和萧启琛不约而同地被他这话噎住了,正思考如何应对,萧启平忽然转向萧启琛,道:“启琛,你是我弟弟,就算并非一母所生,我看着你长大,这些年也承蒙你照顾——你归根到底是我的弟弟,所以要做什么事的话,不用非要问我。”萧启琛:“……”“此事你若是……另有所图,不用顾忌我,做哥哥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萧启平说完,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