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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神。魔像浑身布满带倒刺的鳞片。它没有眼睛,乎不靠视觉来辨识物体,面孔上巨大的嘴巴可以用来啃噬敌人的血骨,咀嚼灵魂里的力量,也可以向着亘古宇宙怒吼。它的双臂拥有数十个关节,状如巨蛇,手指则是一团混沌不清的无序物体,能够展现出任何东西的特征,做出类似任何生物的攫取姿势,甚至化为数种不同的庞大利器。它的心脏浮现在胸膛正中,搏动时的声音像滚滚闷雷。心脏直接外露着,表面流溢着魔法的光辉,可以将任何伤害化为乌有,任何胆敢靠近者都会被包覆吞噬。神可以优雅缓行,也可以像闪电一般凌空。但是此时的它还做不到,它只能在施法者的指引下机械移动,靠魔法来维持速度、定位敌人,捕捉雾气中的镰翼恶魔。如果丹瑟利尔能制服灰烬之主,哪怕只有短短数秒也好……镰翼的灵魂将与魔像连接,起初他也许仍能保有自己的意志,也许还能利用这点时间来做最后的反扑;渐渐地他会被吞没,也许是rou`体,也许只有灵魂……毕竟还没有人见证过这一刻,无法确定实际效果,总之,他将彻底被变成魔像的核心,就像是祭品化为神的容器一般。丹瑟利尔在雾中仰起头,专心地控制、指引着魔像,虽然看不清,但他可以感觉到它。几分钟前,丹瑟的额头被石块打破,右手也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腰部被弹片划过的地方传来烧灼般的剧痛……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已经被深渊空气入侵,窒息感越来越明显。他有办法封固身体以适应深这些雾气,但他不想停下,不想耽误时间来为自己施法。他好不容易甩掉了追过来的人们——不仅是驱魔师和猎人,还有不少完全陌生的普通人类——他们在镰翼的影响下追击丹瑟利尔,即使被建筑物或车子碰伤也毫不在乎。丹瑟利用浓雾和附近一条狭窄的巷子掩蔽自己,把精神集中在指引魔像、感知镰翼的位置上。突然一股强大的冲击砸向他的背部,把他撞得跌倒在地。一个人类不知什么时候走上了高处……也许是巷子的墙壁上,也许是附近建筑有外置阶梯什么的,丹瑟看不清,在这个距离对方显然也看不清他,只能根据大致的位置扑上来。魔像的指尖碰触到了利刃羽翼,丹瑟利尔几乎也能感知到那些羽毛锋利的触感。灰烬之主也在心急,他是第一次看到魔像,他不知其底细,大概正一心想尽快杀死它。魔像与灰烬之主开始近距离的交锋,可是丹瑟利尔的控制力却一再减弱。扑向他的人将他紧紧按在地面上,膝盖正压住他脱臼的右臂,丹瑟利尔咬紧牙关,他早已习惯了在疼痛中保持思考,和以往的经历比起来,这点痛苦还算不了什么。又有人过来了,丹瑟趴在地上,无法抬头,但能听到脚步声。他希望这些人只是受影响的普通人,而不是那什么协会的猎人和驱魔师……后者手里有武器,很可能会直接杀了他。他无法判断那些人在用什么击打自己。是拳头,脚,或者石头与随便什么工具?他不想看,也不想去猜,身体早已在痛楚中近乎麻痹,无论什么样的折磨都是一样的,他不想去分辨。数团火焰在雾中爆裂,似乎击中了魔像。现在魔像全身离开人造位面,无法把伤害转移到那边去,就算防护周全,丹瑟也不能保证它丝毫不受伤害;但他也知道,魔像并不容易被损毁,他还有机会。渐渐,意识几乎要与身体分离,最后他不得不一边专注法术,一边努力感受每一次来自那些人的殴打、折磨,希望疼痛帮自己维持清醒。直到有人扳着他的肩,将他翻过身,跨坐在他胸膛上,双手紧紧扼住他的脖子。他没有力气挣扎,即使张大嘴巴,涌进来的也只是更多带毒素的空气……他感觉不到魔像了,黑暗开始侵袭,耳畔盘旋着低频的蜂鸣……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哪个瞬间会彻底死去。这时候,脖子上的力道和胸口的重压突然消失了。他还没有恢复神志,只能听到各种杂音,似乎距离很远……接着又是一些杂乱的脚步声,这次没有人再来攻击自己,身体似乎被什么托起,双脚离地,头靠着的地方传来过于炽热的体温。然后他听到了气流声。是羽毛摩擦着空气,劈开凝胶般的浓雾。他身在半空,睁开眼,剧烈地咳嗽起来。阿什尔抱着他,侧头吻住他。熟悉的灼热吐息进入口腔,钻入喉管,热气消散后,肺部的不适已经消失。恶魔抬起头:“只是临时措施,让你暂时不被毒死。突然想起,刚把你带去深渊时我就这样做过,也说过类似的话。”TBC36阿什尔把导师带到了大厦顶层天台上。高处的红雾比较稀薄,从这里向下望去,让人恍然间以为回到了虚空之海上面。丹瑟利尔的手脱臼了。阿什尔帮他将关节推回去时,他一声都没吭,好像对这种程度的痛苦已经麻木了。“魔像!我控制不到它了!”稍稍恢复体力后,这是丹瑟利尔说的第一句话。他抓着阿什尔的衣襟,另一手指着某个方向,有些语无伦次:“大约是那边……应该是。你来协助我施法,我教你,我得重新……”阿什尔把他带向水塔旁,丹瑟利尔还有点脚步虚浮,根本无力反抗,等他发觉过来时,手腕上又戴上了冰冷的手铐。两手被分别拷在钢架的不同位置,伸展在身体两侧,而且阿什尔拿的是协会办公区的反制手铐,戴上它们就不能施法。“你在做什么!”丹瑟吼道,“放开我,我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机会?”恶魔摇摇头,“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然后自诩为最后的救世主,导师,为什么你永远这么傲慢呢?”“我从没说过自己做的事是对的。无论是对别人而言,还是对自己而言。”“但你还是要这样做,对吧?”丹瑟利尔不想回答,也不想好言好语去恳求。他了解阿什尔,阿什尔不吝惜展现忠诚和服从,但那必须是在他自己乐在其中的前提下,如果他不愿意,无论别人怎么哀求,他都只会把那当做耳旁风。阿什尔靠近些,弯着手指抬起丹瑟的下巴:“导师,我会去杀掉灰烬之主。还有那个魔像也是……我会夺走它,你这辈子也别想着见到它了。”“你比我更傲慢,”丹瑟冷笑,“首先,现在城市里弥漫深渊的空气,你和镰翼的力量都有提升,你们如果发生战斗,情况会变得如同在深渊厮杀一样。上次是有我帮你,这次你可没有助力了,不一定能赢。”阿什尔不以为意,只等着导师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