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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九五之尊,连风都比不上了。”他说着,便转过身,一步步的往回走。就在此时,一个人影飞出,手持宝剑直奔他而来。侍卫都离得远,只有一声护驾,却是来不及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旁边有个戴着斗笠之人窜出,与人影刀光剑影,却是不敌倒地。众人纷纷上前,却见萧奕喝道:“立刻回宫,急召太医!”这人影本是他事先吩咐,埋伏在这里的大内侍卫,故意装作刺杀他,就是为了引出无执。正如他所料,无执果然就在回春楼附近。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无执的病情恶化到如此地步,竟不能妄动武功,现在他为了护驾显是用尽力气,脸色惨白之际。萧奕看着他,心中又气又悔,一时之间竟是手足无措。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了推拿科,颈椎歪了需要正骨,推拿得我痛死了……第100章第100章太医仔细查看无执的伤势,只回报说,筋脉受损已深,这一番动武大损元气,只能静养为好。萧奕没有再说,屏退众人,只是呆坐在床边,看着他脸色苍白躺在那里,他不知是喜是忧。“朕已经放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若无心,朕也死心。现在叫朕怎么办?放了你还是拘着你?”他喃喃自语,全然没有发现那人的睫毛正在微微抖动,显然已经清醒。“陛下是万金之躯,如何能为了我这一个无命之人,把自己当靶子使唤?若当真有人借机行凶,那该怎么办?”在萧奕的记忆里,无执从来不曾这样好声好气的和自己说过话,一直都是冰冷的。他对九五之尊的他怨恨过,畏惧过,蛮横过,唯独没有这般和气过。“你好好休息,朕走了。”萧奕没防备他忽然醒来,连带把刚才自己说的话都听去了,顿时有些局促,便想要离开。“其实我的病并非无救,只是……”“只是什么?”萧奕听到话头,连忙转身问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萧奕,你终于敢看着我了。”无执第一次见他这般毫无隐藏的关心,不由得又与他针锋相对,竟是直呼其名。“你快说,还有什么办法!”“你救我作甚,难道我们牵扯了十几年还不够,你不腻,我也腻了,做别人的替身还不如死了的好。”“朕知道你是无执,不是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我不想承认。你在怪我吗?”“是,我怨你恨你到极点!”他的口气忽然又充满了痛苦。“既然如此,在回春楼为何要来救我?你明明已经不能动武,这么大费周章又是何必?”“我希望你别死在别人手里罢了。”“死在你手上就可?那你现在就动手吧。”萧奕说着,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匕首,将递到他手上,手把手握着那刀锋,对着自己的胸口。“你这个皇帝不是一向惜命吗?这是玩哪出!”无执有些气急败坏。萧奕听到他说惜命,便不由分说就往自己胸口上扎,吓得无执连忙将刀丢出。没想到刀锋竟是软绵绵的,根本刺不了人。无执心知中计,对着萧奕一脸自信的样子,大为恼火。没想到后者根本不管许多,扑了上来,就往棉被里钻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床帐后却是一片春光荡漾。萧谅得了主审萧谦秦信一案的旨意,便直奔太师府而来。他被禁足数日,一直不能去见季澜,着云昭几次去送信也不得个回音。想来季澜也是守孝在身,自然不便前来秦王/府,大约是不好意思让云昭传话。季澜见他来,却无半分欣喜之色,只是尽君臣之礼。等到季泽告退而去,萧谅便按耐不住,说道:“鲸波,你在府中还好吗?”季澜说道:“多谢秦王殿下挂念,微臣……不,是草民一切都好。”“你怎么了?为什么见到我还一副疏远的模样?是不是怪我没能为季家求情?”“草民不敢。”萧谅终于看出不对,凑上前说道:“什么草民不草民,鲸波,我知道太师去世让你很是难过,但为何你见到我这般态度?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季澜退了一步,说道:“还望殿下自重。”萧谅顿时会意,说道:“你该不会也以为是我陷害大哥吧?难道你觉得我能说动秦信吗?他可是你的师兄!就算你不相信我,那也你应该了解他!他会这么轻易与我做什么交易?”季澜说道:“殿下说的是,只要他是草民师兄一事被外人知晓,我季家满门便再无苟活之理。”萧谅听得此言,怒到极致,只觉得气血上涌,便有些站立不住,倚靠在旁边的栏杆上微微喘/气。季澜有些后悔自己话说得太重,但想到不如此,不能逼出真相便只好忍耐住几乎要迈出去的脚。萧谅等到气息稍定,便转过头看着他,说得:“原来你与他们一样,也是那么看我。大哥那么想,我不怪他,父皇以为我另有计较,我也认了。只是为什么连你……你竟也这般认为,真是太有趣了。原来我说的话,你竟是半个字都不信的,亏我还那么高兴,以为能主审此案,定有办法为大哥开脱,也能让秦信有一个全尸。”萧谅越说越觉得口中甜腥味浓烈,又转过身去,说道:“好,你说是我,那就是我。不过你放心吧,本王顾念你当初教授武艺的旧情,决计不会将季家牵扯进来,便是有所波及,也不至于有多大罪责。”他说着便步履蹒跚的往门外走去,只留下季澜一个人独自站在身后,楞在那里出神。季澜苦笑着看他离开,心中着急却是不敢上前,他不知如何唤回这人,也不敢去挽留他的脚步。那日察天死在淑妃怀里的时候,他忽然明白过来,再多深情在皇权面前不过是一纸空谈。萧谅便是有心夺得天下,称帝为君,那也与他无关。他们终究是君臣,是世人口中的龙阳断袖,便是在一起也不能见光。那天夜里,祖父苦苦念着:玉珍,为父后悔了,后悔了啊!他看着一向睿智精明的祖父,如此念叨着,郁郁而终,便知此生与萧谅绝无可能。若他无夺嫡之念,是寻常人家倒也罢了,既然套上君臣枷锁,如何能够随心所欲?当日萧谅所说予取予求,那是因为他是皇子,有这样的底气,日后为君,他便发现,他什么也给不了,而自己什么也不想求。他们早就在出生那一刻,注定被困在血液的枷锁里,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