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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都知道,他除了有一个能横扫千军的好儿子,更有一个可以挥毫洒墨的好孙儿。坐到老将军怀里后,转过头看了看后面的彦成,冲着他眨眨眼睛,就窝回了爷爷怀里。彦成在后面看的牙痒痒,暗骂他是小没良心的,有了爷爷忘了爹!奉天殿内吾皇端坐,黄袍金冠好生威武,百官跪拜,齐呼万岁之声冲破高殿。老将军率儿孙以及一众家将,浩浩荡荡地进来,跪倒在正中,禀明了功绩后不忘赞上几句圣上英明,福泽深远的。只听的龙颜大悦:“赏!”那日,赏了将军府江南锦缎一百匹,大宛名驹五百匹,白银万两,黄金千两。封彦成定国将军,赏了众家将,就连已经位极人臣的老将军都加了爵号,更赐宴御花园。彦成拉着灯盏的手悄声嘱咐:“一会儿你就跟着爹,旁人同你说话你也别答,只冲着他笑知道么?这宫里不比家里,一句话说错了就是杀头的罪过。”灯盏用力地点点头,心里也知道宫里不比外面,丝毫大意不得,扯着彦成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路上遇到不少文官武将,每每遇到便要赞老将军一句虎父无犬子,遇到彦成便要贺他封将,赞他将门虎子。这番客套话说完,便要问一句:“这小公子是谁?”彦成听人家问起灯盏,立即往身后拉拉,低声道:“这是末将的儿子。”见别人不信的神色,立即补上一句:“是义子。”又招呼灯盏同来人行礼,灯盏这才从他身后走过来,施施然地行一礼,一双明眸顾盼生辉。一时开席,明帝素来御下宽和,更兼此回出征大获全胜,百官同欢也不拘谨。天色渐暮,彩衣宫女点上琉璃灯,一时间,流光溢彩,映得满院子的奇花异草,流云漓彩,美不胜收。明帝身旁的大太监待百官行礼后,拍了拍手,一队舞姬身裹轻纱鱼贯而入,妖娆舞起。珠晖似的灯光下,灯盏靠在彦成身边,下巴微微仰起,温暖精致。“今日将军大获全胜,凯旋归来,我们不妨来做对子行酒令,乐呵乐呵!”当今圣上明帝开口,谁人敢驳?明帝龙心大悦,温和的目光扫视席间百官,当即念道:“今宵听夜曲,欢歌灯影满花园。”彦成小声道:“坏了,这个我可不会。”“爹爹,你不会便藏拙吧!”灯盏说话时一对眼睛滴溜溜地转,分明是心里早就有了合适的下联。彦成知他的脾气,拍拍他的小脸,轻声道:“你瞧别人都会,只爹一人说不出来,岂不是丢了脸面?”正说着,新任礼部侍郎起身回道:“昔日观字画,花影月光摇墨案。”众人纷纷叫好,明帝亦点头赞许。灯盏笑笑,不以为意,伏到彦成耳边念了个下联,要他回了明帝。彦成微微一笑,起身念道:“闲来论经史,豪言壮语震九州。”不等旁人言语,明帝已开口赞道:“好一个豪言壮语震九州!少将军武艺高强,文采出众,朕甚感欣慰。”圣上金口玉言,众人哪有不凑趣的,都举杯庆贺称赞:“颇有豪气,不愧是定国将军。”彦成笑道:“臣惶恐,这下联实非臣所作,而是臣义子灯盏所作。”明帝也注意到了一直躲在新封的少将军身后的灯盏,见他容貌清秀可爱,眉眼如画顾盼多情,甚是喜爱,举杯问道:“你就是灯盏?今年多大了?”“十二岁……”“定国将军这下联是你给想的?”老将军深怕自家儿孙胡乱玩闹,得罪了圣上,惹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立即起身,躬身答道:“小孩子不懂规矩,圣上莫怪。”明帝摆摆手让他坐下,温声道:“灯盏,你再对个下联给朕听听,对得好有赏。”灯盏的眼睛在琉璃灯下粼粼闪烁,童音清澈,宛如泉水叮咚:“少时诵诗书,水声山色锁妆楼。”明帝听后大为赞赏,当下道:“好!将军府内,文有灯盏,武有彦成,好极妙极!”他又问灯盏想要什么赏赐。灯盏一脸天真模样,颇惹人喜爱,他道:“灯盏并无所求。”明帝笑道:“你既无所求,那我便赏你个琉璃灯盏玩吧!”招招手,太监便捧了只琉璃灯盏送来,盏上嵌着十二颗大秦珠,一望便知价值不菲。那日宴后,将军府在京城中声名更盛。京城人人都知当晚圣上金口玉言,将军府内,文有灯盏,武有彦成。风光显赫一时无两。☆、第三章春色醉满园,蓬窗灯暗,翠帘垂,月依依,人悄悄。灯盏趴在桌上看着那只御赐的琉璃灯盏,问彦成:“爹爹,灯盏好看么?”“不及我的灯盏好看。”彦成笑着从后面搂住灯盏的颈子,在千红万艳的琉璃灯盏下看自家灯盏。灯盏笑着在他的怀抱中转过身,蜷到彦成怀中,吃吃地笑着。彦成看着渐渐长开的灯盏,只觉得怀中之人一双美目顾盼婉转,颇为诱人,一时间脑袋发昏直愣愣地便吻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在温热的唇下轻轻颤抖,唤回了彦成的思绪。抬起头后正对上灯盏的大眼睛,眼中全是懵懂,嘴角尽是笑意,灯盏说:“爹爹,亲亲!”说着搂紧了彦成的脖子,直往他嘴上亲去。笑得纯真的脸,黑眸在灯火中熠熠闪光,轻喊一声:“爹爹!”满腔的情欲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颓唐地xiele下去,在这双明眸的注视下彦成有些无地自容,僵硬地低下头,嗓子发干,发出的声音哑哑的就连彦成自己都不喜欢:“天晚了,该睡了。”“恩!”灯盏点点头,自顾自地脱去外衣爬上了床,见彦成还站在那里并不来睡觉,便往里滚了滚。深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满腔情欲,上床搂住小儿子,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彦成便吩咐人在屋里单支了张小床,从此再不肯和灯盏同床而卧。若非心疼灯盏,这一回,他是一定要给灯盏单独找间屋子住的。可是,看着那双含泪的眼,那张紧抿着的唇,他怎么狠得下心?拽着他袖子的小手,已经攥得骨节发白,只一遍遍地问他:“爹爹不要灯盏了么?爹爹不要灯盏了么?”他怎么舍得?他的宝贝灯盏,那么倔强,那么可爱,他怎么会不要他?怎么舍得不要他?他只怕……只怕太想要他……见不得人的情欲,像是一种无形的鸠毒,让他的意志变得卑鄙下流。他不能这样,也不该这样!他是世袭的少将军,是钦封的定国将军,他应当是戎马一生,风光一世的!应当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闺秀,生几个像他一样的孩子,如果,那孩子也能像灯盏这样可爱,那就更好了!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