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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昏迷,目睹他捉妖全过程;她表现得那么镇定,甚至并不太惧怕妖怪,还与妖怪周旋;她似乎根本不把朱鹤林的sao扰放在眼里;她非要跟着他来家里,她每次进卧室,都会看向墙上的腰包;她回避了有关父母的问题;她会问他很多问题,有关妖,有关法器,有关捉妖师。脚下仿佛有一个漩涡,而他正在逐渐陷落。……她并没没有花多少工夫,就如愿以偿了。因为她只是来找了几趟,他就怕她委屈了,转身把自己送上。原来,从头到尾,一切都是他说的,一切都是他要的。是他舍不得,是他要和她开始,是他要抱她,要亲她。是他想要得到这个良人。他要全心全意,他要两情相悦,他要肝胆相照。从头到尾,她只给过他一句话: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好,慢慢就喜欢了。还是被他强行抱着不放,追问出来的。陈弦松脑海里忽然闪过个画面,那是今天晚上,在院子里,她突然说问自己是不是随时可以走,他却将她抱紧,按在怀里。当时她突然哭了,泪水终于印在他的衣襟上。陈弦松的心终于传来一阵血rou模糊的疼痛感,眼眶也阵阵湿热。他慢慢闭上眼。一切已经清楚了,不需要追问,不需要回顾。从头到尾,清清楚楚,一切都藏在她的眼睛里,藏在她心里,藏在她多少次的低头回避里,藏在她那一滴最终的眼泪里。陈氏捉妖师,祖宗几百年传下来的法器,从小跟随他的法器,在他手里,被她全部,盗走。刚刚风妖那一击引起的腥甜感,被他强行压下。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再也无法压制,单手按胸,吐出一大口鲜血,沾满衣襟。风妖愕然回头,这才发现站在黑暗中的陈弦松,只见他脸色白如金纸,还吐了血!但他刚才露出瞬移一手,又让风妖忌惮,犹豫片刻,心想这捉妖师八成是出了什么状况,她不趁今日干掉他,今后等他缓过神来,自己还是难逃一死。于是风妖冷哼一声,雷霆万钧般再次攻去。陈弦松抬起暮霭沉沉般的双眼,微红,却无情。在风妖袭来的同一刹那,他再次瞬移。再次瞬移。再次。再次。黑暗的楼层里,风声起伏,一道白发身影左突右击,一道黑色身影时隐时现。过了一会儿,风妖觉出味儿来,这捉妖师只怕没其他办法,这样在折耗她的精力。而她确实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竟是上了他的当!风妖一想到这里,就萌生退意,竭尽全力打出最后一击,在陈弦松的身影再次凭空消失之际,她凌空跃起,跳出三楼。然而捉妖师的身影如同鬼魅,无比精准地闪现在她坠落的下方,竟是提前洞穿了她的意图。风妖瞪大眼,在她反应过来之间,一支被削尖的木棍,“嗤”一声插入她的左胸。黑暗中她只见捉妖师的眼眸暗沉如火,狠意决绝,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一掌打在他的胸口。捉妖师身体一晃。两人急速下坠。捉妖师连遭重创,手里木棍竟然不放。原本木头怎么伤得了她,可捉妖师的手劲大得出奇,又是往前一送,生生将她的胸口刺了个对穿,她轻咳两声,跌落在地。捉妖师的身形一闪一现,已站在平地上。而她的头颅垂落,再难抬起,只是仍心有不甘,颤声问:“为什么……一定要杀我?”“那几个孩子。”捉妖师嗓音沙哑似破碎,显然伤势严重。她哭道:“我没有害他们,我是在保护他们……我看到星星坠落了,这个星球的一切都会坠落,我想把他们藏到地底去,这样才安全……”然而捉妖师铁石心肠,也不听她的胡言乱语,提起木剑再狠狠一捅,风妖气竭,身体软软垂落在地,再无声息。陈弦松慢慢抽出了木剑。雨越下越大,顺着他的脸庞、身躯,冲刷而下,血水与泥混在一起。而他仿佛无知无觉,静立片刻后,他提起再简陋不过的临时制成的木剑,慢慢转身。楼宇一角,站着三个身影。不知已站了多久。两人在前,一人在后。站在后面那个人的身形样貌,陈弦松闭着眼都能一一勾勒。约莫一个小时前,她还窝在他怀里,亲昵无比。现在,她和两个同伴,站在对面。而陈弦松心底,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碾得粉碎。那个空洞里,呼啸的风,最终将此刻之前的那个他,彻底吞没掉了。陈弦松根本不看别人,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而陆惟真对着这样穷途末路的他,竟似仍有一丝平日的局促,低下头,垂落目光,不和他对视。陈弦松忽然笑了出来。第45章吾名半星(1)陆惟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陈弦松。在她心里,他机警之极,又善审时度势,一旦发现法器被盗,理应暂避锋芒,保命离开。而这银发风妖,她们仨自会收拾。却没想到,捉妖师浑身浴血,赤手空拳仍能杀了一只归犬级别控风者。他必然受了极重的伤,陆惟真注意到他的背微微佝偻,脖项仍然固执挺立,站在雨中,如山沉默。许嘉来看了眼同样沉默不语的陆惟真,先发制人,喝道:“居然没死!谁给你胆子还站在这里?”高森虽不说话,双掌手心火焰时隐时现,无声威慑。豆大的雨,不断沿着陈弦松脸庞滚落。众人头顶,只有墙外一盏路灯照亮,雨线朦胧。陈弦松像是完全没听到也没看到那两人的恐吓挑衅,只是盯着陆惟真,问:“林静边呢?”许嘉来冷冷道:“死了!”“我没问你!”陈弦松厉声吼道,“陆惟真,林静边呢?你杀了他吗?”陆惟真只觉得那一滴滴的雨,重重敲在自己耳膜上,啪嗒、啪嗒,无比清晰。她只答了两个字:“没有。”陈弦松沉默不语。陆惟真也沉默不语。雨哗哗落下。毫无预兆的,陈弦松剧烈咳嗽起来,他单手死死按住胸口,但还是吐了一大口出来,血腥味混杂在雨声里。陆惟真看着他因为咳嗽而深深佝偻的背,眼前一片恍惚。许嘉来怕的就是陆惟真心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可挽回也不能挽回。万一陆惟真处理不当,有损她在湘城乃至整个种族间的声名。许嘉来手一挥,双方之间的雨阵便如同受无形之物驱使,于空中开始旋转、聚集,汇成一道美丽又诡异的暗色旋涡。她现在也不敢当着陆惟真的面虐杀陈弦松,所以只聚了碗口粗的一条,朝陈弦松袭去,心想打成残废也行。陈弦松低头捂胸,仿佛已反应不过来。骤然间,他站立的位置一空,人消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