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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何米一度以为自己会死的无声无息,但现在盈先生却露出非常小孩子的一面,何米相信他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当然,以前也没听二郎提过他的舅舅,毛玖看起来身体不好,若有机会还是再过去拜访他吧。何米迷迷糊糊地在学校走廊里晃荡,没走几步就觉得后背一痛,他被一个形状不规则的东西撞了一下,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塞的冒了个尖的大竹篓在眼前晃荡,捧着竹篮子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庞然大物,满脸胡须把他的面容罩的结实,活像戴了个毛呢面罩。何米几步走上前,气沉丹田双臂用力,帮他一起把东西抬了起来:“我来帮您吧。”那庞然大物感动的热泪盈眶,只是发出的声音还是闷声闷气:“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是熊大,您是哪位?”“我是熊二”这个回答被何米用力噎回了肚子里。“我是家政服务中心的何米,过来替毛二郎开家长会的”,何米和熊大两个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走廊上的家长们纷纷避让。这竹篓太沉,里面装满了水果,把何米压的话都说不清楚:“您……也是来参加家长会的吗?”“是啊”,熊大愁眉苦脸:“只是这家长会时间太长,不吃点东西根本就撑不过去啊。您说我家那笨小子,这考试题这么简单,才给我考了二十分,真给我这做爹的丢人!”何米心道咱俩半斤八两,我家那位少爷只比你家那位多蒙对了两道选择题。两人搬了这一大竹篓水果进了教室。教室里早已坐满了家长,大家只对这边的声音见怪不怪,还主动侧过身体,让熊大和何米把巨型水果篮子搬了进去。学生们平时都坐在前排,今天后面的四排临时开辟出来给家长们用了,学生和家长交叉着前后排坐在一起。何米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恰好和熊大安排在了左右两边。坐下之后何米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前面坐着个正捧着学习机的女孩子,左面坐着熊大,右面坐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先生,后面则是个空座。啊,二郎还没回来吗?何米滑到窗边一看,整个cao场都被这无穷无尽的荧光毛线铺满了,除了二郎之外,许多孩子也一样投入到了追捕线团的事业中,于是只见孩子们在这cao场上滚来滚去,大人们两两三三地站在一边聊天,只可怜了那些刚出土的小草,还未曾感受到世间的美好,就哀嚎着被压回了土里。班主任已经走上了讲台,何米只得回到座位,等放学再去把毛二郎带走了。家长会本该是个严肃的事情。但熊大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水果,右边的孔先生拿了个洒满熏香的小布巾给自己打理外套,何米听不清前面的班主任在说什么,于是想和前面的女孩子换个座位。何米悄悄拍了拍捧着学习机的孩子:“你好,学习机好玩吗?”趁这孩子回头的时候,何米看了看她卷子上的名字,哦,这孩子叫金三。金三转过了一张兴高采烈的脸:“你好,学习机好玩吗?”何米:“呃……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的。”金三看起来更有兴致了:“呃……我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的。”何米囧了:“孩子,你能不重复我说话吗?”金三挤了挤眼:“孩子,你能不重复我说话吗?”班主任恰好说的口干舌燥,顺口就请了位家长来谈谈感想:“金小姐,你对我刚刚说的有什么看法?”金小姐‘腾’地站起了身,生硬地往外蹦字节:“金小姐,你对我刚刚说的有什么看法?”班主任郁闷地扶住了额,心道自己真是说糊涂了,怎么请了这尊大佛来回答问题。金小姐坐下之后就满面怒容地转向了她的孩子,只是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句话,还是旁边的一位家长看不下去了:“金三,你干什么呢?”金小姐感激地看了看那位家长,转而立刻对金三横眉竖眼:“金三,你干什么呢?”金三勉强把注意力从学习机里揪出来,不甘不愿地撇嘴:“金三,你干什么呢?”金小姐:“金三,你干什么呢?”金三:“金三,你干什么呢?”金小姐:“金三,你干什么呢?”金三:“金三,你干什么呢?”……两人像复读机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拉锯,身边的家长们都聚精会神地听讲,倒未对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只有何米诧异地左看右看,心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喂喂怎么没人来关注这边啊?她们俩这是要重复到地老天荒的节奏啊!熊大在塞水果的间隙给何米答疑解惑:“她们俩就是这样的,互相交流都是重读对方的话,只用语音语调来表达不同的意思。何米脑补了一下一句“你好‘”说一天的场面,忍不住悄悄在心中点了排蜡,当然是为了金三她爹,也就是金小姐的老公。有这么两尊复读机大佛被供在家里,可怎么好好玩耍啊。熊大接着道:“没办法,你们的语言太难学了。我儿子倒比我这当爹的聪明点,但也有许多音节发不出来。”熊大的儿子实在太好找了,因为他和他爹两个人占据了六个人的位置,打从家长会一开始,这雄壮的儿子就把头扎进了面前的一个蜂蜜缸里,到现在也没拔出来。何米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熊大的儿子真不会被淹死吗’这样性命攸关的问题上了,也就分不出心思来关心其它,比如“你们的语言”这句话里奇怪的主语了。何米本想认真听班主任絮叨的,但是身旁的香味一遍遍地扩散过来,何米不得已向熊大讨了片叶子塞进鼻子。旁边的孔先生不厌其烦地往身上喷香水,何米瞄了一眼他的桌前,也不知他是不是偷了太太的梳妆包,那梳妆包的大小和学生们的背包不相上下,里面口红散粉睫毛膏眉笔之类的应有尽有,孔先生伸出两指揪了个散粉盒出来,似乎看着不爽,于是又将那盒丢了回去。孔先生瞟了何米一眼,十分骄傲地甩了甩领子上金绿色的硬毛:“怎么样,被我的美貌闪瞎了眼?”何米:“……”他无言以对,只得摸了摸鼻子。他能说不仅闪瞎了眼还熏瞎了鼻子吗。孔先生却像是往脸上扑粉扑累了,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何米聊天:“唉我说,你给谁来开这个没用的会?”“也不是没用”,何米拿叶子堵着鼻子,说话也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