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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的人,等先生自己发觉了,醒悟了,他会自己离开的,这样才不伤先生的颜面。咦,好像有人在叫先生的名字,可是从来彬彬有礼的先生竟然不回应对方!先生就这样充耳不闻的安静的窝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双臂紧紧的环着自己脖项,他身上的沉香充盈在他的四周,无孔不入,它们从他的口耳鼻钻入,将他的脑袋也熏得香了、醉了、沉了……他竟然觉得……挺舒服的。只是两个人抱着,感觉……好热,不过,这热倒是替他燥回了一丝清明。叫他想起了,他一定要板住脸。唉,自己还好,只是短暂的迷失,可先生似乎陷得很深呐,为了能在自己怀里多待一会,竟然连礼数都不要了。唉,先生年纪比自己还小,又一直行事端庄、举止得体,从来叫人挑不出半点不是的,那么有脸面、得体的一个人,自己也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吧,不要说破了叫先生尴尬。只是好像不行了,估摸是唤先生的人没听到先生应声,找寻了过来,他听见周边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行,不行,不能让别人看见先生如此女儿作态,他必须做点什么!“咚!”县衙诸吏正在议论周宁被召见一事,突然听闻好大一声捶案的声响,众人皆被吓了一跳,而后寻声看去。这一声自然也惊醒了项羽本人。项羽睁着眸子,神色有些怔然,所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怔然后,项羽忽略掉自己心中奇怪的空落,反而开心的咧嘴笑了笑,收拢拳头,心情愉快的又轻捶了一下案几,他就说嘛,先生清风朗月,怎么可能,嗯,他真是为先生高兴!高兴过后,项羽觉得身上有点凉,这才发现被自己砸拳时震到地上的先生的斗篷。项羽拾起斗篷,心想怪不得醒来的时候感觉不对劲呢,项羽转头看向盼问道:“先生呢?”“呵!”盼耸肩表情淡淡的呵笑了一声,“托您吉言,老师被陛下召见,现在已经过去了。”“什么?!”项羽猛然站起身,抓着斗篷的手徒然攥紧,“先生被叫走了?”盼昂了昂下巴示意项羽看对面,愤愤的道:“不然你以为他们在高兴什么?”若是郡守殷通出了事,那可能整个县衙从上到下都会被清理处置,可独独叫走了一个法吏,那此番大概率是平安度过了,就是有事,那也只是老师一个人的事。是以,现在县衙气氛良好,诸吏神色轻松。项羽霎时回头,双目恶狠狠的怒视对面诸吏,似要择人而噬的猛虎,神情骇人。对面众人原本因那声响就关注着他们这处的动静,见此,站着的长吏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而坐着的长吏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仰了仰。就在他们以为项羽要暴起伤人时,却见他将斗篷小心的安放于案几,沉着脸走到院中,而后短暂停顿,如兽般嗜血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似乎要把他们每一个人的模样记住,再然后他仿佛带着壮士赴死般的气势离开了县衙,对于身后,盼一直追问的“你要做什么去”充耳不闻。禁军包围之中,辒辌车外,同殷通的待遇不同,周宁见礼的声音刚落,辒辌车的车窗便打开了,窗口处露出一张年轻稚嫩的面容,他若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宁,而后仿佛很是熟络般的道:“周宁啊,朕去年见过你,外头冷得很,你到车上来说话吧。”“是。”周宁躬身应道,一直恭顺低垂的眸子扫到那个跪在雪地里真正冷的发颤的人,没有半分停顿,沉默的随着内侍的指引上车。六驾的辒辌车车厢极大,大到周宁展开双臂也远远触不到两边的车壁,站直身子也不用担心碰到头顶的华盖。车内不止二世一人,还有一侏儒和一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周宁心下对这两人的身份有了些猜测,不过面上未露分毫,只往前迈了两步,便停在车厢内空地处,又躬身行了一礼。二世端着脸沉着声问道:“朕看会稽郡去岁只处死了……”二世说到这里顿了顿,想来短短的功夫他便忘了是多少人,不过周宁并没有出声提醒,反而越发的谦恭,仿佛没注意到二世的停顿。听到此处,她也终于明白会稽郡为何会有这一出了。想来历史上会稽郡处死的人数是能够叫二世满意的,而现在因为她的出现,会稽郡处死的人数叫二世不满意了,所以他们阖县官吏差点遭殃,所以大难临头前,殷通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他不是为了表功,而是为了求生。将此事推到被始皇召见过、编过刑侦书籍的自己身上,这场大难或许会有转机,再不济,也能叫她分担掉大部分罪责。此事也确实是她的因果。她虽然无心改变历史大事,但她的存在还是影响到了她周边的一些事情,以至于原本平安渡过此灾的会稽郡被二世责难了。往后,这蝴蝶翅膀的问题,她也得注意了。短暂的停顿后,二世仿佛也懒得再去看文书,只含糊的说道:“很少的人,听你们郡守说,是因为你洞察秋毫,破案迅速,所以百姓不敢触犯律法?”第58章二更周宁恭敬的回道:“臣不这样认为。”“哦?”二世一下子来了兴趣,声音也带出些他本性的刁钻促狭来,他笑问道:“那是你们会稽郡的官吏玩忽职守了?”周宁大胆的站直抬头,像是一个不懂讨好奉承,只一心耿直劝谏的老古董、老学究,她皱着眉不赞同的对着二世摇了摇头。这个举动不得不说很是大胆,二世此人最不喜别人对他说一个不字。在陈胜都已称王的时候,他还坚定的说那些人不过是小盗贼,有谁敢说陈胜是造反,他便杀谁,他只听自己爱听的话,所以,大拍了一通马屁,坚定的说天下无人敢造反的待诏博士叔孙通被他升官又厚赏。这个二世,他愚蠢和残暴得明明白白。果然,见周宁如此做派,二世脸上的笑意收得干干净净,瞬间对周宁失去了大半的兴趣。他最讨厌这样严肃的老学究做派,读了几卷书,便觉得全天下就他们最明理,一说话就必定要肃着脸皱着眉,瞧着就没趣味,二世的视线从周宁身上转开,落到了车厢中的那侏儒身上。他如今是皇帝了,他要是敢对他说教,他就杀了他。周宁见此却稍稍放下心来,她知道二世的性情喜好,对于在二世手底下保命有一定的把握,只是,她怕逢迎太过,叫他生了心思把她带回咸阳。周宁肃着脸说道:“陛下怎么可以如此忽视先帝的威德,忽视您自己的英明神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