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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满了整个狭窄的太平间。Maxi:“十三个人。”“这太不合理了。”她朝拿玫使了个眼色,“我从来没见过游戏里有这么多人。”拿玫:“还可以,挺热闹。”Maxi:“……”拿玫突然发现,自己也不再穿着病号服了。后背凉飕飕的感觉消失了,她同样是一身正经的白大褂。她抬起了手腕。手腕上空空荡荡。那一圈手环也消失了。Maxi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她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拿玫:“你刚才也碰到了吗?”拿玫:“什么?”对方的双眼像个追光灯,依然无法自控地望着拿玫空荡荡的手腕。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于恐惧的神情:“登陆游戏时,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发现自己穿着病号服,手腕上还有一个手环。”“几个人把我围了起来,要我和他们一起玩木头人的游戏。”拿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他们的游戏不一样。“那些人看起来奇奇怪怪,像是精神病人,又像是……死人。”Maxi看着拿玫的眼睛继续说:“我太害怕了,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进入游戏。我一动也不敢动,乱七八糟地赢了。”“然后周围突然一片漆黑,我被送到了这里。——你也是吗?”“算是吧。”拿玫含含糊糊地重复了自己刚才的经历。Maxi却听得目瞪口呆。“天哪,你的游戏……也太恐怖了,如果是我,早就死在那里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很难吗?拿玫嘻嘻一笑。她心想:我不仅逃出来了,还是一个活雷锋,拯救了他们的近视眼:)但她深藏功与名地说:“我就……胡编了一个故事嘛。”Maxi羡慕地看着拿玫:“你心理素质真好,一定是个老玩家吧。”拿玫:“唔,勉强算是吧。”她说得故弄玄虚。但整个人都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王八之气,仿佛有一层菩萨金光加身。不知道为什么,Maxi就很想跪下来抱住她的大腿喊一声“爸爸”。“……”她克制住了这种欲望。但她看拿玫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同了。她决定要好好抱住这条大腿。Maxi卖力地开始在大腿面前展现自己:“看来,这次的游戏一开局,每个玩家都被送进了一个单人病房,和里面的病人做游戏。”“只有赢了的人……才能来到这一层的太平间。”两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地移向前方。面前的这群白大褂们看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直,他们开始四处走动,和旁边的人说话,但不少人的背影依然在微微颤抖。仿佛还未能从刚才那场噩梦般的游戏里走出来。“也就是说,站在我们面前的,都是胜利者。”Maxi说。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回过头来。那是一张相当年轻的男孩的脸,仿佛还未成年。但太平间的灯将他的脸色照得尤其苍白,也像个死人一样。Maxi吓了一跳,差点就后退了一步。她强行按捺住自己。“别怕,我也是玩家。”男孩看出了她脸上的戒备,露出一个微笑,“我听到了你们刚才的推理,你说得很对。”“在场的人都已经玩过了一场游戏。”“但你们发现了吗?一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听到发布任务的广播。”Maxi皱起了两道好看的眉毛:“你说得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看起来像是游戏之前的……筛选。关卡变得更复杂了。”男孩:“游戏的难度在提高。”他们说话声音并不大。其他不少玩家也在各自窃窃私语。无数个细碎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他们的心脏上缓慢地爬行着。这声音也令人感到不安。太平间的黯淡灯光,在宽大的白大褂上照出了奇怪的阴影。似乎有什么东西……攀附在众人的脊背上。男孩继续道:“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Maxi:“什么?”男孩:“你们有同伴的吧?”Maxi点了点头:“可是他们似乎都不在这个游戏里。”男孩:“没错,我观察过了,这游戏里的每个人都是单人行动。就好像是……”拿玫没有仔细听他们说话。她总觉得自己在那群白大褂里,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背影。但灯光太暗,再加上人太多,令她失去了目标。她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回过神来的她听到Maxi的声音。“游戏刻意将玩家给分开了。”男孩:“没错。”找人失败的拿玫下意识地跟着骂了一句:“真是狗游戏!这么爱给自己加戏!”“……”气氛凝滞了。两人都十分敬畏地看着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奔放地痛骂ALIEN。突然有一个人冷不丁地说:“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玩游戏吧。”另一个人说:“玩什么呢?”“碟仙。”那个人轻轻启唇道。碟仙。这两个字说出来,气氛陷入死寂。空气中似乎有某种暗绿色的介质在浮动着,让每个人的脸都变得模糊不清。众人都脸色煞白地看着说话之人,但他的脸上似乎也笼罩着一层白雾,让人看不清楚。在太平间里玩碟仙。为什么会有如此作死的行为?!Maxi喃喃道:“又是游戏。”奇怪的是,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近乎于嘲讽的笑容。人群不由自主地分散开来,只有那个提议玩碟仙的人,还孤零零地站在中间。他很自然地走过去,伸手拉出了一个冰柜。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被拉了出来。上面罩着一层白布,但还是能看到白布下冻得铁青的小臂,以及狰狞的尸斑。“啊,抱歉,拉错了。”那人若无其事地说,“你继续睡。”说着他就平静地将冰柜拉了回去。拿玫:“他在跟谁说‘你继续睡’?”Maxi:“……”这个问题过于诛心。那人又抽出了另一个冰柜。里面似乎空荡荡的。他低下头,动作诡异而迟缓,仿佛要将整个脑袋都深深地埋进去。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眼镜上起了一片厚厚的白雾,像个盲人。但他根本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