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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般扩散,打开了一条条隐秘通道。踏入其中时,容丹桐传音:“她刚刚所言都是实话。”“……”身侧之人默了片刻,方才回答:“算是。”容丹桐听到她的回应,想活跃活跃气氛,便又要开口,金瑶衣却先一步摇了摇头:“就是一肚子小心思。”“……”看来金瑶衣依旧对慕容银月不满。高塔耸立,提灯前行的女子停住步伐,手腕稍稍抬高,八层高塔在烛火下影影绰绰。“千机塔?”“没错。”慕容银月点了点头,“千机塔勾通暗城。”容丹桐摸了摸下巴,觉得这大概是实话,当初他们到达魔都时,的确在千机塔耗费了一段时间,方才进入暗城的。“千机塔的主人是云清对不对?”金瑶衣问道,语气却是肯定。“……没错。”慕容银月垂下眼帘,重复刚刚的两字,却因为最初的停顿,而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般的心虚。“噗。”金瑶衣轻轻笑了一声,连容丹桐都眨了眨眼睛。千机塔是半仙器,仙器有灵,同主人紧密相连,千机塔既然是云清的法器,云清便不可能不知道容丹桐他们来了,摆明了是请君入瓮。但是,慕容银月说的也并非假话,她的确是站在道门这一边的,或者说她只是站在了贤者的对立面,偏偏自己无法赢过云清罢了。“……我带路。”睫毛微微颤动,一圈阴影下的眸子却像极了终年不化寒冰,慕容银月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金瑶衣的笑声一般,不带丝毫感情的念道。“不用了。”金瑶衣拒绝,自她身侧踏过,容丹桐紧随而去。红色衣袂夹杂着几缕青丝自眼前拂过,飘忽如落日晚霞,迤逦之中带着炙热。慕容银月便如寒冰遇上烈火一般,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惊震般抬头,眸子落在了离自己几步之遥的两人身上。金瑶衣抱着手臂:“都到了暗城门口,还不知道路便是傻子了。”“……”容丹桐两人没有回头,踏着瑶瑶拽拽的灯火踏入黑暗未知之地。“此事之后,你自己去刑法殿领罚。”金瑶衣声线平淡。听闻此言,慕容银月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异色。“该承受的刑法,一样样的给我补回去。”最后一句话,陡然肃穆:“包括……背叛师门之罪!”背叛师门无疑是遭整个修真界唾弃之事,道门讲究中正平和,却格外重视传承,因此在尊师重道上格外严苛,各个门派制定的法典中,这一罪责格外之重。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师门,重则毁去身躯,散去魂魄。而慕容银月所犯的过错,何止这么一条?只不过是慕容少兰暂时压下去了罢。她低下头颅,任由过长的头发遮蔽眼中神色,唇瓣张合:“弟子……”深吸一口气,“领命。”两人踏过门槛时,厚重的石门拖着尖利的声音缓缓合上。容丹桐微微侧身,烛光被门遮挡,形成了一条长长细细的光线。他可有可无的问了一声:“你在魔都守候的人不是云清,是景明对不对?”刹那间,宛如冰雕的女子不可抑制的颤抖。“咔!”古朴大门彻底阖上,最后细长的光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慕容银月如融化的水一般,瘫软于地,撑在冰凉地板上的手不自觉的发抖。她这一生,数千年时光,从遇上那个人起,仿佛都在追逐一场残缺的梦。而如今,她终于肯告诉自己,那个梦早便支离破碎。——塔门彻底阖上后,塔内之景便开始扭曲成乱七八糟的线条,连同脚下厚实的地板都变的软绵绵的,跟一脚踩在云端似的。这般场景,不管是容丹桐还是金瑶衣都极为熟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抱着手臂等待通道出现。青金石地板,整齐的台阶,围着楼梯的栏杆,刻着上古符文的石壁,便如被人擦去一般,被抹了个干净,唯有浑浊的雾气张牙舞爪的向着两人覆盖而来。……跟容丹桐第一次来魔都所见之景一模一样。“这里我倒是可以带路。”容丹桐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金瑶衣歪头。容丹桐弯了弯眉眼:“放心,不会把你带沟里的。”上一次容丹桐来时,被这里的混沌雾气弄的极为狼狈,再度面对这个场面时,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初那可怕的雾气便如任人蹂躏小可怜一般,在容丹桐和金瑶衣面前被撕的七零八落。混沌雾气被教训了一番,向着两人试探性的涌去,容丹桐似笑非笑瞥了一眼,打了一个响指,指尖缠绕着银白电光。雾气僵住,气势汹汹而来,又宛如海水退潮一般,露出暗城的飞檐一角来。“我上次来的时候,才分神境,觉得这玩意麻烦极了。”“现在了?”“唔……”“什么感觉?”容丹桐沉吟:“傅东风果然会装模作样!”他被雾气弄的极为狼狈,傅东风便陪着他慢慢来,当时他抽空瞧了傅东风好几眼,看他认真的屏蔽混沌雾气,还以为即使是渡劫境也需要认真对待,现在想想,他可不就在装模作样?“……你就不能少提他一句吗?”被好友这黏糊模样秀了一脸,金瑶衣忍不住嘀咕一声。容丹桐保证:“我尽量。”金瑶衣斜睨他一眼,容丹桐唇瓣却泛起细微的笑意,随后在金瑶衣肩膀上拍了拍。“噗,你这是在安慰我?”“提醒你冷静一点。”容丹桐眉眼轻轻上挑,勾略出昳丽的弧度,“可别被心魔钻了空子。”金瑶衣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啧了一声,愉悦回答:“真要说起来,我的年纪做你老祖宗都够了。”想了想又道,“别说是你,就是傅东风的年纪在我面前都不够看。”“我们是平辈。”容丹桐指出重点。修真者看的是修为,而非岁数,如今他们都是渡劫境,便是同辈。年纪差再多,也是平辈。金瑶衣抬头,笑容明媚:“放心。”她并未接着刚刚的话题,神色含笑,却是一如既往的坚韧:“我不会自乱阵脚的。”“好。”“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说这句话时,金瑶衣眼中落了一点儿光,缓缓化开,宛如清晖明月般醉人。容丹桐心中微动,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便见金瑶衣眉头一拧,随后神色动容,明澈狡黠的眸子中落满了星星点点的金色花海。“他还留着这个做什么?”这是金瑶衣第一句话,随后她又喃喃:“九叶青焚的花期还没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