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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换手。”邓晞岳脸拉着,又摸过另一只手的脉,“吃什么药了?” 谢危道:“他每月吃一丸药,方子阴寒,我替他改过一回,应当不碍事了。” “每月吃一丸?”邓晞岳似笑非笑。 谢危点头:“确是每月一丸。” 邓晞岳收回手:“没问你。九千岁大人,你自己讲,你到底吃了几丸?” 肖铎干咳一声:“吃……一天吃了二十四丸。” 邓晞岳嗤笑道:“讲话骗大夫,你以为骗得过去?我连你昨天行过房事都把出来了!” 肖铎不敢看谢危,只对邓晞岳说:“先生也知道那天情形,我烧得厉害,不吃药便降不了,万一落在天教人手里,不光我要糟糕,先生也脱不了干系。” “吃完小腹绞痛?” “是。” “自那天之后,每日亥时起,小腹便要隐痛三五刻,行房才好?” “是。” 大概因为邓晞岳那副“我就知道”的坏脾气郎中模样,肖铎也不觉得羞耻,只有种被点出一切的羞愧。 至于谢危,面色如常,心情却是跌倒谷底了。 邓晞岳又按了会儿脉:“你自己身体,自己知道,药先给我看看。” 肖铎身上已经没有了,谢危去拿的,邓晞岳看了方子,又将一粒药碾开嗅了嗅。 “你近日常同男人行房事,先前多也不多?”邓晞岳问。 肖铎道:“先生……怎么诊出来的?” “我不光诊得出你同男人行房,我还诊得出这个男人也有点症候。” “自四月起,约莫每两日同……同他见一回,每回要三四次。” “往后要一日见一次,仍旧三四次。哦,若不是你真心的情郎,就换一个,你现下这男人体寒。” 邓晞岳重新摸过脉,又取了针来,沿着几处经脉下针,观察血脉情况。 “你是阴阳同生的体质,两副器官完备,本来也能阴阳调和,不成问题。但你吃这药,并不是教你体内阳气收敛,实则是阴阳俱损,长久下来,人底子空了,补不回来。前段时间你一气吃了二十四丸,阴寒全都淤积在胞宫,入夜后天地阳气消弭,你才有小腹疼痛。” 谢危手指蜷在袖中,问:“有办法治没有?” “没有办法治,我就直接让他等死了。好治,我在蓉城看一百个病人,八十个都是这种问题。” “先生请说法子。” 邓晞岳对着肖铎道:“我一会儿讲,你也不必觉得怎么样,带下疾本就多涉私密,有病就治病。” 肖铎点头。 邓晞岳就说:“一则,方才所说每日三五回房事,当正经事情来做,不可松懈,精水要留在体内。” 虽然邓晞岳告诉他涉及私密,但这么直接且公事公办的将之说出来,肖铎还是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二则,你吃这药做什么?”邓晞岳想了想,“哦,你怕别人看出你不是个太监,但不必吃了。我重新给你配一副。”说着他提笔,在谢危准备出考卷的纸上开了第一个药方,“做绿豆大蜜丸,每日晨起阳精送服,要在辰时内用,不可过早,也不可过晚。” 肖铎疑心自己听错,“什……什么送服?” “阳精,阳精!”邓晞岳不耐烦,“男人晨起,蓄了一夜的阳精!” 肖铎忽然觉得,别人说邓晞岳开方子古怪,还是说轻了。 “倘或过了时辰就不要吃,空一日,次日也不要加,但不能连断超过十五日,否则前功尽弃。这药你要常吃,除非以后有孕,否则不能停。” 肖铎已经懵了。 邓晞岳将这一张纸拿开,开了第二个方子:“这一副正午吃,连续吃七天,缓解小腹疼痛。你那情郎床上功夫行也不行?年纪多大?一日要泄四五回精,要么给他也开个方子补一补?或者你换一个。” 肖铎虽然没有情郎,但他是同谢危行房,为免邓晞岳说出什么更不得了的话,惹到谢危,肖铎忙道:“多谢先生,我……我情郎很好,不要换,至于方子就……就先不必了。” 邓晞岳点头道:“你也才二十出头,浓情蜜意时候,无碍,往后想换再换吧。你这儿没什么事情了,平素少吃一些寒凉东西,酥酪不要碰了。”他看一眼谢危,险些将“度钧”喊出口,“……陛下,请。” 谢危坐下,邓晞岳刚搭上手腕,“哟,心情不好。” “先生看脉就是。” 邓晞岳知道他脾气,而且谢危这话说完,脉上显着他心情更差了一点。 “怎么,你昨晚也行房事了?”邓晞岳纳罕,“什么小娘子,你恐怕折腾了人家半宿。你不是没纳采女进宫么?” 谢危横他一眼,邓晞岳便专心诊他的脉。 和诊肖铎时不一样,邓晞岳先是眉头紧蹙,而后放松下来。 “寒入骨髓,差不多要死。”他语气轻快,“但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有救了。早些年万……要你房里添人,你只说绝衽席之欲,现下看,原来不是时候。时候到了,你也没清心寡欲。” “多年不见,邓先生话多了不少。” 肖铎听着,只觉谢危的心情是非常的不好。 “我是大夫,看病开药,得看过往病症的。” “那你继续。” “如今你寒症在骨髓,房里又有了人,是件好事。只我问一句,你房里这个人,是你心头的人,还是寻常的一个人?” 邓晞岳收了方才不怕死的嬉笑,认真问道。 再怎么样,他是个大夫,自己病人的命和其他人的命,同样要紧。 谢危抿着嘴:“是要紧的人。” 邓晞岳点头道:“那就是你心头的人。要麻烦些。”他提笔,写第三张方子,他吹干墨迹,递给谢危,“人的血、男子的精,都系骨髓所出,如今你身上寒气在骨髓,便可借行房出精渐渐拔除,但这种方法对同你行房的人伤害很大,女子本就性阴,阴上加寒,往后不能生育是小,伤了性命是大。” 谢危看着这张药方。 “药方给你,你自己决断吧。这药是给你房里人吃的,吃过也只能保证不伤根本,且要这人身体本就强壮,但孕妊一事,就不要想了。” 谢危将药方折成一个长条,探进灯罩,点着了。 “我房里人身子弱,也在吃药。”他淡然道,“我还有几年?” “燥热大补用上,五年,但最后两年你必缠绵病榻,不能起身。” “就是三年。够用。” 肖铎没太听明白,但他听出来谢危是有重病在身上的,而邓晞岳方才给了一个很好的选择,谢危却拒绝了。他不及多想,起身捉着谢危的手,将那还没烧完的药方夺下来,合在掌心灭了火。 “万岁爷!” 邓晞岳看着他道:“你替他急什么?你自己还得调养呢。忧心他不如忧心你的情郎,你情郎也是寒……”邓晞岳目瞪口呆,终于联系到了一起,“——你就是他房里人?!” “邓先生。”谢危冷声道,“看诊完了?完了就走吧,晚上不好出宫门。” 邓晞岳起身,却没有走,他在书房里转圈,越走越兴奋,红光满面,甚至有些得意。 “嘿……巧了!这什么天意——这什么天要救人的运势!谢居安,你当真是爬回来的讨债厉鬼不成?地府都不收你!”他坐回案前,胡乱磨了一大滩墨,溅出来弄到衣服上也不管,提笔飞快,字迹潦草,写出三张新的方子。 接着,他把其中两张拍到肖铎手上,带着可亲的笑容,“第一张每天煎服,也是正午用,用过药会发两刻的冷汗,切记不要受寒,捂着出完了,再用温水沐浴。等吃这个药之后不发汗了,就换第二个方子,每天煮水代茶,喝两煮即可,要多喝也行。” 然后他把剩下一张拍到谢危面前,同样是可亲的笑容,“你这副每天行房前一个时辰喝,若不定什么时候行房,就亥正喝。还有些细节之处,喝完七天的药再说吧。” 说罢他收拢药箱,背上之后,简直要跳着走出去似的,到门口转身,“记住我说的,照着做,保准你们两个病症根除,从此无忧。” 他走了,书房里两人陷入沉默。 肖铎想:谢危说“要紧的人”。 谢危想:肖铎说“我情郎好得很”。 两人各自有心思,还是肖铎先行动。他打开装圣旨的玉盒,道:“奴才不敢受,恳求万岁爷收回。” 谢危刚刚似乎有些轻快的心情掉了回去,“你把新赏的飞鱼服也带来了,也是说不敢受么?” “凤纹不是奴才能穿的。” 谢危拿起圣旨,在桌上展开,问道:“我猜你就不会受这份圣旨,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受了九千岁的荣称,却不肯要这一份,说得好,我便认。” 肖铎心里想说:从来没有让太监当中宫的,你是把你自己往死路上推,也在把我往死路上推。 但他抬头时,见谢危面色阴沉凝视圣旨上的字,想到方才那句“要紧的人”。又想到七夕夜里,谢危给自己摘耳环与发簪,两人动作浑然契合了。 他小声道:“奴才……是这样想。中宫…是万岁爷的中宫,也是天下人的中宫,九千岁是万岁爷的奴才,却不是天下人的奴才。”这本该是应付谢危的话,可说出来他自己也认定真心,浑身轻松,像是往后仰倒的时候知道要有人接着自己,不会磕疼了哪里,不觉跪得松弛了些,大腿与小腿都贴着地。他在心里确认了这点,又大了些声音说,“奴才只想做万岁爷一人的奴才。” 谢危慢慢转头,看向他:“是这样?” 肖铎点头道:“是,万岁爷。” 谢危的表情有了变化,像是他一直在一个漆黑的永夜里走着,终于遇见了冰冷的月光和雪光以外的光芒,有支炬火向他而来,火焰撞进他的怀里,他从头到脚烧了起来,也许这是焚身灭顶的业火,但他从此就有了温暖和明亮,往后他身处的仍旧是无间地狱,只是地狱里他抱着这一团火,这团火独独是他一个人的。 “说得很好。我很喜欢。”谢危开了衣匣,“你起来,我替你穿上。” 肖铎却不肯起来。 他说完之后,忽而觉得凤纹飞鱼服很好。 要还给谢危,大可不必,毕竟九千岁是虚名,既然不肯多给俸禄,多给东西理所当然,而且要多多的给东西,倘或不给,自己就要开口要。 “奴才……奴才想明日朝会再穿,今天晚了,倘或穿脏了,恐怕洗了不干。” 谢危低低发笑,重又合上衣匣,妥善放好。他仍旧要肖铎将衣服脱去,而肖铎也非常顺从且乐于顺从的脱了,全身除了束发冠簪,就只剩谢危给他的那只扳指。他搭着谢危的手,跪在案上,小腿触及金绢,是和平滑木面不同的感觉。 谢危说:“你既然不肯要这张中宫千岁的圣旨,就将它涂了去。”他捉住肖铎手腕,待手指落在阴户上,才放开。 肖铎明白了他的意思。 肖铎有一点恼火,但不是感到被羞辱,而是恼火谢危写的,却要自己来涂。 但谢危的手指只是放开,没有离开,他抚摸着肖铎的手背,沿着骨头的走向到手腕,再折返回指尖。这是一种亲昵、私密又矜持的抚摸,肖铎很喜欢。因此,肖铎顺着他的意思揉弄起来,但又不太想要自己费力气,只揉出一点清液便停下了。 谢危看着他。 肖铎道:“万岁爷,奴才不惯做这个。” “你在西蜀不是做得挺好吗?” 肖铎听他说,联想到刀琴去蓉城保护自己,自然知道是刀琴瞧见了。他有几分忸怩,却无太多害羞。且因为想起刀琴,又想到刀琴最近一直垂头丧气的,就替刀琴说了句话。 “万岁爷勿要责怪刀琴,没有他,奴才不能好好回来京城。” “你在替他说话?”谢危食指指甲轻轻刮过肖铎的阴蒂,九千岁腰往上一挺,叫出声来。 “奴才只是……只是觉得他有些、有些太过内疚……唔……!” “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谢危掐着那点小巧的骨朵儿,要它盛开一般肆意的拉扯拧扭。肖铎几回想逃,又将自己定在那儿跪着。不用谢危说什么,他自己就知道该如何做。他两手分开yinchun,希望谢危的手指能更进去一点,或者插进女xue里,谢危的手指很长,一定可以摸到宫口,甚至伸进胞宫,又或许谢危会想将手掌也伸进自己的女xue里。 只是想着,肖铎就高潮了。 被扯得很开的rouxue喷出的清液全都打在圣旨上,渐渐被绢底吸收,圣旨上的墨字就晕开一些。 谢危要这么做,就一定会做。 肖铎不自觉向前挺腰,将谢危的半只手裹在自己的女xue外缘,骑着骨节分明的手腕扭动。谢危笑着看他,现下是玩不成肖铎的阴蒂了,他就屈起两指探进暖热的甬道中,肖铎就从扭腰变成一上一下起伏,水液不住从指缝溅出流下,顺着谢危的手背流到小臂。圣旨已经不能看了。 “看诊前要你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想出来没有?” 谢危指节在他体内更加屈起,肖铎哽咽一声,又一次高潮了。 “奴才不该要、要去西蜀……万岁爷自有安排,奴才只管听从——呜……也、也不该为张大人——啊啊啊……说话……” “嗯,还有呢?” 谢危一派风轻云淡,似乎刚才两指夹着xue内软rou狠狠拧了一下的不是他。 “奴才不该自渎…还让刀琴看到,更不应该自己去查探情况,还把药全吃了……” 谢危长指伸直,果然轻易就触到宫口,他按压紧闭的一圈软rou,“原来你自己知道。继续。” 肖铎被他弄得脑子稀里糊涂,把自己想到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奴才不该叫张大人一起扮夫妻,也不该让张大人给——呜啊……求万岁爷轻、轻一些……不该让张大人——呜!” 谢危探进去四根手指,虽现在并拢着,没有他下面那东西的围度,肖铎还是受不住。 “你怎么这么喜欢提张遮?你提他一次,我就要多进一根手指,无妨,我两只手都好好的。” 肖铎忙说:“奴才错了,奴才不该乱讲。”他腿上渐渐没有力气,生怕自己一个疲软没撑住,就要坐到谢危手上了。 “还有呢?” “奴才没好好治伤,还不念万岁爷的圣旨,不……不穿万岁爷赐的飞鱼服……别往里了——别、别再进了!” 肖铎恐惧极了,这份恐惧也给他带来了快乐,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谢危的手继续深入,还是真的要他拔出来。 谢危已是四指探入,半个手掌也卡在里面,拇指正巧可以按到阴蒂,是方便亵玩的姿势。 “这些你说的都对,我很满意。可其实你没有做错很多,只是我想罚你。” 他慢慢抽手出来,张开手指时,指缝里yin液拉出银亮的细丝。 肖铎浑身发抖,一时合不拢的xue里喷了好几股,圣旨上的“中宫皇后”几个字已经完全看不清。他喘息啜泣着,终于失力,跪坐在圣旨上,女xue贴着谢危写的字,与他自己咬出的布料上的齿痕。 谢危在他脸上擦了擦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说:“我就是这样一个配不上一切好的恶鬼,剑书叫你来见我那天,你该回绝,我本想放你走的。” 肖铎神志混沌,却抓住了他要离开的手。 肖铎两手握着谢危的手腕,因没有力气,也不是十分牢靠,轻易就能挣脱。他将脸贴上去,蹭了两下,然后吐出舌尖,仔仔细细舔净。 “奴才领了九千岁的荣称……是万岁爷的奴才。大邺律法写,‘主责奴,无有因。或无由打杀,纳银十至五十不等,充公库’,万岁爷是大邺天子,当率身守律。”肖铎面上被情欲烧得艳若桃花,眼神却清明如旧,“——张遮大人教我的。” 谢危看到他小小的尖牙一样的歹毒。 这种歹毒不伤人,是一种彼此心知肚明的反击,因着双方都没有不死不休,就成了命运相搏里共演的困境。 谢危说:“看来我的银子可以留着了,十两也好,五十两也罢,赏你总比充公库要好。” 22 谢危把他抱去沐浴,肖铎泡在温泉池中,出神思考谢危的寒症。邓晞岳说他寒症入了骨髓,想必是积年病痛,可谢危看着也没有十分病相,甚至连三分都没有。 而且寒症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等谢危也进来,他便不想了。似乎封了九千岁,并且向谢危说了那些什么主子奴才的话,就是真的“过了明路”,既然过了明路,就没有可害羞的,只要谢危允许,自己喜欢的就要讨来。 因此他贴上谢危,手指隔着薄薄的衣服抚上性器。 谢危说:“药还没有抓来。” 肖铎便想起他入髓的寒气要靠行房出精来拔除,“也许只要不弄进来就不要紧。”他说。 谢危定定看他,眉眼带笑,“你今天和从前不一样,现在和方才不一样。” “万岁爷好像在说佛谶。” “你在我面前不装了。”谢危搂上他的腰,让他坐在自己的腿间,靠着自己的胸口。 肖铎没觉得自己以前在装,他只是懂得顺应时局,然而现在——似乎,也许,他和谢危在同一局,但没有对局。 谢危重复道:“药没有抓来,今日暂罢。前几日我不知道你吃了二十四丸药,你小腹痛的时候应当告诉我。”他的手按在肖铎腹部轻轻揉弄,扳指划着皮rou。 “奴才从前不敢惊扰万岁爷。” “意思是,现在就敢了。” 肖铎并腿屈膝,将他结实的小臂夹在自己的腿和腹部之间。 谢危顺着他光滑的腹部摸下去,圈着颜色浅淡的男子器官,同自己的握在一起taonong。 肖铎没有回答,他反问谢危,“邓先生说万岁爷从前绝衽席之欲,怎么又要奴才侍寝呢?” “你自己要的。”谢危说,“我讲过,你走着进去和爬着进去,结果大不相同。” “奴才要是走着进去,万岁爷会怎样?” “少不得要打断你的腿。”谢危在他耳边低声且温柔的回答。 肖铎知道他是说真的,小腹一阵发烫。他忍不住手指探向女xue,被谢危拿开了。 谢危一手握着他两只腕子:“不要玩闹,水进去对身体不好。” 肖铎道:“万岁爷今天同以前也不一样。” 谢危却没反问他,他慢条斯理说话,仿佛情欲对他没有半点儿影响。 “没有什么不一样。” 肖铎说:“万岁爷踩着奴才手的时候,可跟现在不一样。” 谢危问:“你不喜欢?” 肖铎就没有话可以说。 “我喜欢这样对你,你也喜欢我这样对你。”谢危放开他的手,虚虚捏住他的脖子,拇指搭在颈侧血管。 肖铎知道这个位置按下去会怎样:轻一点、时间短一点,只会血脉不通,头晕目眩,久了甚至会死。 谢危只是一下一下轻轻的按压,因此肖铎并没有很难受。 “你是要人管教的,旁人看不出来,因为你太会装了。” 肖铎因为男子性器的快感和隐约窒息带来的快感,向后仰着头,就像将自己的脖子送到谢危的嘴边,好叫他咬一口。 “你装的太久,连自己都骗过去,可你有时也清楚,你要一根绳子绑住,得有人告诉你去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肖铎迷迷糊糊想:是这样。 “这就是你和荣安的不同。盘算起来,元贞皇帝死了,她也没有孩子,她没了皇后的名号,也不沾皇亲国戚,你们有什么差别?你甚至握着昭定司的兵权,可偏偏是荣安要当女帝。因为荣安这样的人,天生心安理得受别人的供奉,她就能够心安理得的要一切。可你不是,你总还想着给别人一些。” “那你呢?”肖铎连尊称都忘了,他觉得太舒服了…… 谢危的手慢慢收紧,肖铎眼前开始发黑。 “我?我看这世上一切都欠我,因此我要讨回来。但你不欠我,你是自己来的,所以我就不要你走了。” 肖铎呼吸不畅,求生本能让他抓着谢危扼住他喉咙的手。他张口努力想要换气,却毫无用处,就在他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灭顶的快乐让他呛咳出声。谢危就在他将要失去意识的瞬间松开了。 谢危总是能够安排好,总是能够预料到,总是能够控制住。 他给肖铎按揉胸口顺气,等舒缓过来,再上去冲洗擦身。肖铎腿脚酸软,坐在春凳上,没有跪着,他也只看了一眼。等弄干头发,去床上躺着,肖铎仍旧要问:“万岁爷还没告诉奴才,为何就不一样了?” 谢危似乎莫可奈何,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你是我房里人,房里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肖铎只是要一个回答,或者他本质就是如此,谢危退一步,他便逼近两步,看看谢危会不会再退一步。现下得了答复,他满意了,就不追问了,甚至有些害羞起来。 接着他想:我害羞什么? 然后,他便将手探到谢危那边,伸进寝衣,握住了仍旧勃发的阳根。谢危沉沉叹息,在床帏不明亮的光线中,他的眼睛是很深的黑色,里面有星子一般的火光。 “该罚你还是要罚你。” 肖铎勉强用食指和拇指圈着他的性器,心中咋舌自己怎么能吞的下去。“奴才明白。” “明衡殿后头快修好了,到时搬去后面住,寝殿里有个小暗间,可以放一些惩治你的东西。”谢危把他的手拽出来,压在被子下面,“九千岁执掌诏狱,想来对折磨人的器具更加熟悉,不妨自己选一些。” “万岁爷说的不清不楚,是要折磨奴才到什么程度?” “看你自己想要到什么程度了。” 谢危的手盖在他小腹上,轻轻打圈,他的手很温暖,已经亥时,肖铎胞宫处又隐约疼起来,但这疼被谢危的温度抵挡着,肖铎不觉得过分难受,就很快睡着了。 小朝会,肖铎本没必要参加。 不过昨日既然说了要穿新官服上朝,自然也去露了个脸。大臣们皆有心理准备,看到他肩上落的雄凤纹绣,还是不怎么舒服,个个都不看他。好在肖铎本就只为露脸,且有了昨天说过的话,他甚至恃宠而骄起来,站在近门的末位听了一会儿,自顾自走了。 他觉得这样很好:九千岁嚣张跋扈,就不会有人注意九千岁其实是万岁爷赐的名号,只想着肖铎这个人,得了便宜要卖乖。 去了昭定司,发现弹劾自己的折子少了一半,顿时觉得没有趣味。这些奏章已经成了他处理公务间隙的消遣,从中学了不少文人的拐弯抹角的骂人话。 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想起来得喝药,就把药方给曹春盎,要他去抓。 曹春盎没接,愁眉苦脸说:“干爹,你从西蜀带回来个什么东西,放库房都有味儿了。” 肖铎这才记起来还有公仪丞的脑袋这回事。 因他回来一直忙着其他,居然忘了,幸好进七月后,京中连续几场冷雨,昭定司库房又干燥。将盒子拿出来,肖铎检查过里面的头颅并无腐坏,他想了会儿,叫曹春盎不要去抓药了,去宫里候着,等朝会结束请谢危来。 曹春盎道:“干爹,咱们请的动万岁爷?” “叫你去,你就去。你只说是我让他来。”肖铎道,“说我找他有事,不必讲什么事情,他会来的。” 曹春盎半信半疑去了,居然真的将谢危请来了。 肖铎见他上库房二层,便跪在门口迎接,眼神示意曹春盎去楼下看着,不要让其他人上来。 谢危看到放在中间长桌上的木盒,又闻到库房里隐约的气味,大致明白里面是什么了。 “这是天教公仪丞的头颅,奴才忘了,未有尽早呈给陛下,是奴才失职。” 肖铎此时语气很平,毕竟这是公事,公事就要有公事的态度。 谢危打开盒子看了看,的确是公仪丞。 “宇文良序砍的脑袋?” 肖铎不敢撒谎:“是,小王爷一时急火攻心,没留活口,也是奴才的过错,没让人将小王爷看好,也没拦住小王爷,否则将此人押送回京,定能问出许多天教内幕。” 谢危合上盒子,说:“知道了,人既死了,头颅也不必留,烧了吧。” “虽人已经死了,但刚抓住他时,奴才和张大人已预先审问过,他供出天教中还有一名头领度钧山人尚在人世,且听他言语,度钧山人能为远在他之上。” 谢危一手按着盒盖,低头看他。 肖铎道:“因公仪丞死了,其余教众不知道他的盘算,只知道听他吩咐,故而无法确定西蜀考官接连死亡是否与天教有关。几个小头目押解进京,这几日应当就到了。奴才想着,待这些人进了诏狱,撬开嘴,兴许能得一些关于度钧山人的线索,令昭定司先悄悄寻访,待会试过了再说。” 谢危点头,道:“你若抓到度钧山人,要怎么做?” “未知此人手下是否还有天教信众跟随,但擒贼擒首,抓了他,就算他有追随者,也都一盘散沙。至于度钧本人……进了诏狱,就由不得他说不说了。”肖铎微微一笑。 谢危也微微一笑。 他屈指扣了盒子两下,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下午有事么?” 肖铎眨了眨眼睛,茫然道:“原本……原本要去找端太皇太妃打牌。” “宫中聚赌,要挨板子的。——你同她讲过了?” “还没。” 谢危道:“那就不要去说了。我下午也没有事,你带我去诏狱,我瞧瞧九千岁有什么刑求度钧山人的本事。” 肖铎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想去诏狱了,但又不能说不让他去。 “万岁爷,诏狱血气重,实在不合适。” “无妨。”谢危道,“一个万岁,一个九千岁,你我手上也都有些人命,只怕是诏狱的血气压不过我们。” 肖铎一想也是。 不过,他仍旧让人提前去收拾了收拾,且午后不要提审犯人,省得污了谢危的眼。 既然谢危出宫了,下午又要去诏狱,现在回去一趟很不值当。肖铎便同他去外面逛,顺便外面吃东西。反正这位万岁爷只在三月里给民众见过一回,口耳相传中,也都只记住了万岁爷相貌俊美,俊美是什么一个样子,没法说清楚,就不怕别人认出来。 至于行刺,更不要担心了。 肖铎贴身护卫,而且谢危功夫不在肖铎之下。 沿街逛了逛,肖铎发现客栈里人多了不少,正想找个昭定卫问一问,谢危牵着他衣袖,将他拽回来。 “外地学子早早赶来了,过几日更热闹。” “九月十六才会试,还有两个月,就来了?”肖铎睁大眼睛。 谢危点点头,“京里空置的房舍,也多半给人租了去。”他扫视在客栈一楼相聚聊天的人,有些年老,有些年轻,口音各不相同,“除了城防,也要劳烦昭定卫,这两个月诸事认真些,这些人里,有大邺将来的股肱之臣。” 肖铎听后笑起来,压低声音道:“奴才还以为万……”他看着迎面走来的人群,改了称呼,“奴才还以为老爷不在意呢。” “嗯?” “毕竟老爷说过,将来位置要传……婉婉小姐的长子,又……”他停了一停,等路人擦肩过去再开口,“又说大夫人什么的……” 谢危道:“邓晞岳没成婚的时候,狂得很,只顾着钻研医术。后来他去了趟湘西,领回仰娘,就收敛了,也知道应酬了,也会照顾人了。” 肖铎歪头,看他耳廓在日光下有些血色。 “老爷?” “此一时,彼一时。家业给慕容婉婉的长子,这不会变,不过其余的……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好一点坏一点,都不妨碍。” 肖铎一颗剔透玲珑心,点到这里,已然明了。 他不问了,只同谢危一道进酒楼里,二层要个雅间,相对坐下。临窗是街景,肖铎向下看时,正巧看见张遮抱着两本旧书经过,他从放在窗台上的花盆里拣块圆润小石子,弹指打在张遮手上。张遮抬头,瞧见肖铎,皱了皱眉。 肖铎勾手,张遮又是皱眉,但转身走进酒楼里了。 谢危问:“谁?” 肖铎咬了咬嘴唇,笑着道:“张大人。” 谢危果然有些不高兴了,肖铎拱火似的说,“老爷生气了么?我又提了一回,加上昨天晚上,总共又两回了。” 谢危刚要说什么,隔着二三个木屏风的另一个隔间里,传出了愤懑不平的声音。 “凭什么?对刑部张大人,我自然无异议,但读圣贤书十余载,难道要一个阉人当座师?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听到这话,肖铎没什么感觉,毕竟他从元贞皇帝活着的时候就被读书人骂,骂到现在,已经熟了他们的套路。 但他看谢危眉头低了一分,是动气了。 那几个聚在一起的读书人多半不是本地,有住在京城附近的,消息灵通,忙将此人嘴捂住,小声道:“慎言!肖铎深受陛下宠信,现下人人称呼九千岁,你仔细被他手下的昭定卫抓走送去诏狱,到时命都没了!” 可惜肖铎和谢危耳力都好,连这窃窃私语也听见了。 张遮在阶梯上,没听见后面的话,前面听了个齐全。他将书卷放进袖中,大步上楼,站在那个雅间看得到的位置,朝肖铎长揖:“九千岁。” 张遮没有刻意抬高声音,但二层就这么大,且隔断用的是屏风,自然大家都能听见。 这下,那个雅间才是真的安静了。 肖铎一头雾水。 张遮是他能想到最后一个会叫自己“九千岁”的人了!张遮一定会分清楚荣称与职务,只用“掌印”这职务称呼自己。 “见过陛下。”张遮这句声音小了不少,二层没人再有动静,所以也是都能听清的。 谢危若有所思,替张遮斟了杯茶,“在外头不必太多礼节。令堂身体如何?” “多谢肖掌印请的大夫,家母身体大好了。”张遮将袖中书卷拿出,肖铎这才发现不是旧书,乃是大邺律卷中的两卷,“下官正要等休沐完毕,与上司商议后进言。下官这几日在家看了——” “休沐就不要管公事了。”谢危打断他,“吃过午饭不曾?九千岁说这家口味清淡,想来不犯忌口。孤看你也不愿在外头逗留,叫他们送一份去你府上,你回家吃吧。” 张遮谢过,起身离开。 那几个读书人也想走,又怕自己走时经过肖铎他们的隔间,被看见记住,当真抓走,于是战战兢兢等着他们吃完,探出头去看。大声辱骂肖铎的更是面色煞白,他死死盯着临窗的隔间,只想认好肖铎的样貌,从此避开来走。 他看见隔间里先是出来一个穿黑色袍服的高大男人,这男人起来后,伸了手,就有另一只笔直白皙的手搭在他掌心,浓紫织金的飞鱼服下摆散开,里头的人慢慢走出,左肩雄凤盘踞。前面出来这位看着很有文气,但表情不好,是冷的,往这儿扫一眼,就要人浑身生出刺骨寒意。后面出来这位却没瞧他们,因此这书生就只看到了他的侧脸,很有些雌雄难辨的秀美昳丽。 这书生忽然宁愿九千岁记仇,要抓自己进诏狱,因为这样,他就会看自己一眼。 23 肖铎同谢危离开酒楼,有昭定卫近前来,附耳同他说事情。肖铎听公事时,眼皮略略垂下,就不似对着谢危的顺从,但也不见傲慢。 “刑部交接此事的不知是谁,属下先来告诉掌印,咱们要先过去么?” 那昭定卫并未见过谢危,因此没有留意。 肖铎抬眼一看,谢危做口型道:“你的公差。” 他就问:“到哪儿了?” 昭定卫答:“快到城外驿馆,但今日恐怕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