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

    苦橙与小苍兰

    普通人类山本武x可爱的混血异族狱寺

    “我以为最温暖的是夏天

    你却有最可爱的笑脸”

    “后知后觉一百遍

    刻骨铭心想一遍”

    “我用我的留恋

    歌一曲少年”

    01

    山本武结束训练,发现钥匙没拿,又回到教室去取。

    狱寺隼人还没走,在看科幻杂志。

    山本武跟他打了个招呼,对方头也没抬,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山本武看到他桌上放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速食便当和汽水,是他的晚饭。

    “又吃这个,对身体不好哦。”

    “啰嗦,我又不会,你来给我做啊?”

    “哈哈,那你可以来我家,反正做一个人的,跟两个人的时间差不多。”

    狱寺隼人放下杂志,嫌弃地想要反驳,结果扭头看到山本武额头上的绷带。

    他的父亲山本刚,在修理窗户的时候因为木质腐朽,摔伤不治身亡。山本武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被摩托车撞伤,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葬礼那天晚上,狱寺隼人最后离开。他没走几步回头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山本武站在漆黑的二层小楼前,门口一盏孤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就像曾经的自己。

    狱寺把话咽回肚子里,犹豫了一下,提议到:“你把房子卖了吧,搬过来和我住。”

    看到山本瞪大眼睛,这实在是个没头没脑的邀请。他和狱寺仅仅是班同学而已,偶尔约着打游戏做课题的关系。

    狱寺又说:“你一个人住三居室太浪费,卖掉店铺的钱可以存起来。我有个仓库,收拾给你住。不要房租,作为交换,你负责家务和做饭。”

    山本武的身份很尴尬,他的父亲是人类,母亲是水族。作为混血的他被异族排斥,母亲因保护父亲去世。现在父亲也意外去世了。

    狱寺隼人出生在水族中的大家族,因为母亲身份的关系并不受待见,过得爷爷不疼奶奶不爱。

    他知道一个人生活有多冷清。

    山本武想了想,点了点头。

    搬家的那天,山本武带了山本家祖传的武士刀,自己钟爱的漫画和杂志,还有少得可怜的生活必需品。

    他去过狱寺家,是很小的一居室。现在两个同病相怜的男孩挤在一起,变得更窄了。

    “谢谢你收留我,狱寺。”

    银发的同学不擅长接受谢意,点了点头。

    狱寺不想山本武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店铺和大房子。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他多希望自己在面临同样境地的时候,有人能拉他一把。

    他拉了山本武一把。

    “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黑发的少年点点头,回到他的新卧室。

    第二天早上,狱寺做了个吃大餐的梦,很香。

    鲜少使用的厨房里,山本在做饭,家中收拾整齐,玄关放着几大包垃圾。

    曾经堆满包装袋的桌上,放着两份简单的早饭,甚至胡萝卜都被切成小花状。

    不愧是家里开餐厅的。

    山本坐在桌前,轻击双手,向食物表达谢意。

    狱寺隼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因为独自生活太久,他没有这个习惯。

    冒着热气的汤模糊了视线,狱寺隼人双手合十,低声向制作食物的人表达感谢。

    “我开动了。”

    02

    生活开始变化,狱寺隼人把原因归咎于山本武那过于热情的性格。

    他收到了崭新的便当盒作为谢礼,山本武说翠绿色像他的眼睛,很好看。

    山本武每天早上都会起来做饭,然后准备好便当,用那个专用的盒子装好,再放到狱寺的包里。

    这让狱寺隼人觉得自己多了个妈,虽然他也不知道有母亲应该是怎的感觉。

    但他挺享受被人照顾的感觉,因为不用做饭洗碗,垃圾和脏衣服也有人负责处理。虽然空间很挤,而且需要抢着用浴室,但是家中随时保持干净整洁。

    有天狱寺乐队排练到深夜,他回家看到灯亮着,电视里在播棒球,山本武保持手里拿着抹布的擦地姿势,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他突然意识到,衣服不会自己变干净叠好,地板也不会自己变干净,自己随手弄乱的杯子和抱枕,吃完的零食包装,也不会自己回到原位。

    自从山本搬过来,牙膏和厕纸,洗发水沐浴露,肥皂剃须膏,从来没有临到用时没有的情况。

    他的便当里每天都有足量的rou和蔬菜,花样不断,营养均衡,味道很棒。

    他被山本武养得极好,以至于忘记了,这些便利都是某人花费巨大时间和精力去达成的。

    他去拿了条毯子,盖在山本武身上。

    在地板上睡了一夜,山本武浑身酸痛,却意外地没有感冒。

    厨房传来叮当响,山本武迷迷糊糊爬起来去看,是狱寺在洗碗的声音。

    桌上放着两份卖相特别糟糕的,嗯,早饭。

    “别看了,我尝过,还行。”

    山本武连忙去洗脸刷牙,坐下来吃了一口,果真味道还行。

    “很好吃啊狱寺,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

    被那双真诚的眼睛看着,狱寺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得意的。

    “笨,我一直都会做好吧。只是懒得做手生了,下次会能做得更好。”

    “哈哈!好啊,我很期待。”

    上学路上,经过山本原来的家。店铺在装修,好像是要开便利店。

    狱寺小心翼翼的看了山本武一眼,发现对方竟然挺淡然的。

    “时间过得真快。”

    是的,经历过亲人逝去的山本武非常清楚,如果不是狱寺主动邀请他搬家,那独自面对这回的生离死别,他肯定会消沉很久。

    和狱寺相处的时间过得飞快,竟然已经是冬天了。山本武想,这个冬天会因为狱寺的原因,变得别样温暖吧。

    “啊,下雪了。”

    狱寺看向飘落的雪花,再看看身边的家伙,觉得自己这个冬天,不用孤零零地看雪了。

    03

    寒假某天,狱寺在看看漫画,去参加室内友谊赛的山本打电话来,说自己的手套坏了,问他能不能把备用的送过来。

    看了眼大雪纷飞的窗外,狱寺还是答应了。

    这还是山本武首次求让他办事,想必很重要。

    山本武在体育馆门口看到裹成圆球、气喘吁吁的狱寺隼人,还没来得及道谢,被对方扔过来的手套砸在脸上。

    “混蛋!我靠一路过来全是上坡!你怎么不早说!累死我了!卧槽!”

    摸着快要断掉的鼻子,山本武赶紧道歉:“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下雪了,很冷吧?哇你身上都是雪。”

    山本武凑上来帮他拍掉身上的雪,拉着他进去:“走吧,我带去去亲友席坐,马上要开始了。”

    山本武帮狱寺脱下帽子围巾,把他的外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再往他怀里塞了杯热茶。

    “谢啦狱寺,麻烦你跑一趟。如果我们队今天赢了,我请你吃烤rou。”

    “赢了才有吗?啊?!”

    “哈哈哈!那不管怎么都带你去啦!”

    最后比赛赢了,狱寺很开心地点了很多rou作为报酬,最后眼大肚小剩了很多。

    山本武拿狱寺的小猫胃口开玩笑,把剩下的烤rou一扫而光,满足得拍着肚皮回家。

    两人打了会儿格斗游戏,都困了。狱寺先去用浴室,他出来的时候看到山本武躺在地上,浑身颤抖,异常痛苦地喘息着。

    “山本?怎么回事?”

    山本武是混血,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水族,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对人类的食物有什么排异,何况自己不还还好好的吗。

    “……大概是高热……唔……”

    山本武出了一身汗,应该是食用超量高油食品导致的排斥反应。

    狱寺里面跑到浴室里放水,又回来架起山本武,扒了他的衣服塞进浴缸。

    山本武浑身guntang,泡在凉水里好受了不少。他艰难地呼吸着,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叫出来,一边去扯自己的裤子。

    他饱满结实的肌rou都紧绷起来,肩背和胸口都是形状漂亮的rou体线条,裤子下面也撑起鼓鼓的一块。

    狱寺见他这样,只能安抚道:“你先忍一忍,马上就会过去的,有什么不对叫我。”

    随即他关上门,站在门外等着,以免出意外。

    随即,他听到细小的水声,还有山本武带着别样味道的喘息声。

    年龄相仿的高中生很清楚这是什么声音。

    山本武在自/慰。

    作为朋友和室友,狱寺本该选择留给对方点隐私,但他鬼使神差地靠着浴室门坐下来。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握着自己的阴/茎,听着山本武若有若无的喘息,手中上下揉搓着,嘴里不自知发出些破碎的轻哼。

    里面传来一声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宛如叹息。狱寺捕捉着那细微的声音,心跳加速,射在了地上。

    他大口喘着气,心里都是模模糊糊的朦胧情绪,听到山本武走出浴缸声音,狱寺连忙爬起来穿好裤子。

    山本武穿着睡衣,他冲过澡,眼睛和头发都湿漉漉的,脸还是红得不行。

    “我没事了,”他看了看正在收拾客厅的狱寺,说:“给你添麻烦了,狱寺。”

    “说什么鬼话,不一直都这样吗?”

    他的同学兼朋友兼同居人,耳朵尖红红的,朝他丢来白眼,“浴室我会收拾,你先休息吧。”

    今天山本打了满场比赛,又被高热消耗大量体力,现在的确是又困又累。难得狱寺主动包揽家务,他去厨房找水喝。

    “那就拜托了。”

    山本武在狱寺去洗澡时他刚换过垃圾桶,但现在垃圾桶里有几团纸巾。回房间路过浴室门口,他看到地上有擦过液体的痕迹。

    山本武的脸更红了。

    原来自己没听错。

    04

    新学期的某个周末,狱寺搞的乐队有演出,他邀请了山本武。山本武对摇滚乐一窍不通,还是去了,结果全程在后台帮忙干活。

    回程路上,他们遇到持刀抢劫的混混。狱寺隼人不肯妥协,被人用钢管打在背上。

    山本武见了立刻还手,结果被捅了一刀。。

    狱寺隼人见山本武受伤,愤怒得咬牙切齿;又因为人多势众、还有异族不得伤人的规定,他只得将值钱的东西通通交出来。

    “哈哈……你耳朵都气出来了,快收回去……”

    狱寺隼人摸摸自己因为情绪而冒出来的鱼鳍,翠绿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他,把山本武的外套给脱了,埋头朝着小腹上的伤口舔下去。

    狱寺隼人作为海妖,他的体液有治愈损伤的能力,但是效果甚微——这也是他会被家族边缘化的原因——能力太差,没有培养的价值。

    血很快止住了,但是并没有开始愈合的迹象。

    狱寺满嘴是血,抬起头来观察周围。附近都是工厂,他怕伤口感染;要回家再包扎也不现实,山本武疼得嘴唇都在抖。

    银发的海妖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之后,变化出利爪,咬牙心狠,给自己手腕上动脉处来了一下,随后含着满口自己的血,贴到山本武的肚子上。

    山本武都给吓傻了,本来就伤口疼得脑子不清醒,接着就看到狱寺趴着给自己舔伤口。又痛又痒的感觉令他的脑袋更加混乱,结果没想到狱寺居然给自己放血,还喝了几口,这还没完,怎么重新趴回来舔了呢?

    “等等等等!狱寺你别舔啊……”

    狱寺的唇舌不停在伤口周围吮吸**,又酥又痒,头发在皮肤上sao动,山本武浑身都被撩拨的得颤栗不已。

    胯下传来狱寺的声音:“嗯嗯嗯?”

    山本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狱寺的唇还贴在那,继续发出鼻音:“嗯,嗯,嗯?”

    大概是在问“还疼吗?”吧。

    “感觉好多了。”

    山本武咽下剧烈产生的唾液,被裤子里的东西顶得发痛。

    “你在干嘛?”

    狱寺爬起来对着伤口仔细端详,又附身舔了两口确认愈合情况。

    见鬼,笨蛋的肌rou都是这样整齐好看的吗?

    狱寺擦掉嘴唇和下巴上的血:“嗯,治好了。”

    “你的手……?”

    山本武看到手腕血已经止住,伤口也愈合成一道凸起的疤。是他自己割的,肯定很疼吧。

    “手还痛吗?”

    狱寺没什么表情,反问道:“你呢?”

    山本我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已经不痛了。”

    流了那么多血、伤口又深,还好意思问我?

    狱寺心想,真是个不坦诚的笨蛋。

    “那我的也不疼。”

    星光闪闪的回家路上,山本武问狱寺:“你的能力是治疗?”

    “嗯,就是不太管用。”

    “可是你救了我嘛!而且还是稀有的治愈系,我什么能力都没有啦,觉得狱寺很厉害。”

    “所以你是想下次继续替我出头、然后被打个半死?”

    “……项链,是你母亲的留下的吧。”

    狱寺屋里有个相框,画中美人戴着和狱寺一样的项链。

    狱寺隼人没有回答。

    接下来,山本武消失了四天。

    因为家里的刀也跟着那个蠢笨的混蛋消失了,狱寺隼人不得不向沢田纲吉求助。对方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建议他去找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是所有水族幼崽的噩梦,但狱寺隼人还是去了。

    “他是混血,不归我管。”

    “拜托了云雀先生!发布目击悬赏就够了!”

    好歹是自己带大的小屁孩儿,又是鞠躬又是下跪的求自己,云雀恭弥答应下来。

    人在丢了的第七天找到了,在东部的医院里。

    虽然不知道山本武没事横跨整个国家干什么,还把自己搞进了医院,但狱寺还是赶过去接人。

    负责这次事件的人是Squalo,跟云雀恭弥同级。他俩是达里尔异族中的战斗力巅峰,简称东西双霸。

    Squalo说他路过手下的帮派据点准备进去看看,就见到自己的小弟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儿打得屁滚尿流。

    Squalo定睛一看,这小混蛋眼神真不错,锐利沉着,下手又狠,是个好苗子,就给带了回来。

    本来想把他养好,没事对打着玩玩儿;结果发现是上了失踪名单的,就叫狱寺过来接人。

    “我先走了,有空记得来找我切磋啊!”

    “哈哈好的师傅!你多保重啊!”

    怎么还拜师了?真不愧是没头脑和不高兴,天生一对。

    狱寺隼人面色不善:“你这几天去哪了?”

    山本武老老实实低头认错:“抱歉,让你担心了。”

    山本武从裤兜里掏出个布块递给狱寺,后者接过来打开,里面是那条项链。

    狱寺手在抖,问:“怎么回事。”

    答案很简单,山本武顺着本地销赃窝点查到抢他们的人,用刀背打了一顿;根据供述知道项链被带到东部,于是就有了Squalo看到的那幕一打五。

    Squalo给山本武开了后门,用魔药治好伤,还给他买了新衣服,因此他看上去精神焕发,如初阳般刺眼。

    其实,山本武断了根肋骨,肺部有点损伤,三根手指骨折,肝脏轻微破裂,大小挫伤更是不用提。

    狱寺隼人小时候被云雀恭弥恶整过,这些伤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感觉,要多少止痛药才能睡着——何况是同时发生在身上——但山本武的身体远没有自己的扛揍。

    看着报告单,低头看见自己戴的项链,心中有铁水在翻滚,烫得他浑身抽痛。

    留在手腕上的不过是一道疤,用得着你拿这些来换?

    山本武的眼神告诉他,值得。

    狱寺隼人把报告单揉成团砸在山本武脸上,朝他大吼:“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抱歉。”

    “抱歉抱歉、你就只会道歉吗?啊?说点别的啊!你个笨蛋!”

    山本武看了眼暴怒的友人,平静地开口:“没有下次了,狱寺,”他的声音又轻又冷:“我不会再不声不响离开了。”

    比失去更可怕的,是曾经拥有。

    和全能型钟点工一起失踪的,还有“活物陪伴”的感觉。

    除了打游戏和吃饭,他和山本武爱好不同,私密交流不多——他甚至是刚刚才知道山本武会剑道,就像他刚刚知道自己的能力一样。

    哪怕是山本武翻书的声音、踩着拖鞋的脚步声、喝水的声音,对骤然回到独居状态的狱寺来说,都是珍贵的存在。

    山本武接着说到:“其实我现在蛮后怕的。如果事情不顺利的话,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也没办法把你重要的东西给你了。”

    “以后我不会再逞能了。我会跟着Squalo老师训练,变得更强,这样就能在事情变糟之前保护好我和你。”

    狱寺隼人是第一次听到山本武严肃认真地陈述什么。

    剥开展露的赤/诚真心,guntang而柔软,让狱寺无法靠近。

    “我不需要你来保护。”

    翠绿的眼睛眨了眨,睫毛沾上水珠。

    05

    毕业前最后的暑假到来,狱寺托了熟人的关系,在市里的乐器店打工;山本武去运动中心实习,带小朋友踢足球。

    狱寺打算就这么搞乐队,不想继续读书;山本武负担不起进第二梯队的开支,选择在本地当体育老师。

    这年经济情势大好,房租普遍暴涨,他们的房东却没提,反而跟山本说,将来要加油工作,攒钱娶个好老婆。

    “哈哈!阿姨您说什么呢!怎么会有女生喜欢我啊,我头脑不好,总是说错话啦!狱寺那样又帅又聪明的才比较受欢迎哦!”

    狱寺隼人听到了,扔了本杂志过去,从房东面前飞过。山本连忙拉着房东阿姨到门外,他听到那个大妈说:“狱寺君是个善良懂事的孩子,因为过去经历不好脾气差,你要多体谅他。”

    “我会的。不瞒您说,他也在照顾我呢。”

    “诶呀,是吗?那狱寺君也长大了啊。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啊,阿武也不容易,有人照顾你挺好的。”

    “阿姨放心,狱寺他很好的,做饭很好吃。”

    房子年代久远,隔音极差,狱寺隼人听得清清楚楚。他微微红着脸,抱着漫画回屋去关紧房门。

    耳边传来山本武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让他想起去年冬天的那个晚上——同样是隔着门,他偷听山本武的羞耻经历。

    银发少年的脸更红了,他想起山本武沾着血的腹部,柔软的肌肤触感,自己不合时宜的暧昧行为。

    然后他发现自己硬了。

    狱寺隼人给山本武抛出橄榄枝的时候,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这样。

    他只是想给境地悲惨的山本武一个能落脚的地方,结果自己反倒成了那个渴求陪伴的人。

    是饭菜太好吃吗?是衣服烫得平整吗?是塞满零食的橱柜吗?是干净透亮的窗户吗?

    不是的。

    任何人都可以做到这些,雇佣他人也可以。

    他要的不是这些。

    他渴求的东西是不可复制的。

    是并排摆放的游戏手柄。是买一送一的马克杯。是打折屯的同款袜子。是衣架上紧贴的外套。

    狱寺把红透了的脸埋在膝盖间,脑中一片空白。

    山本武结束聊天,敲响他的房门。

    “狱寺你想吃什么?要一起去超市吗?”

    “……你自己去,我随便。”

    他现觉得自己从今以后,再也没办法和从前一样面对山本武了。

    提着两袋子菜和零食,山本武在回家路上经过音响制品店,拐了进去。

    他挑了两部刚刚上架的电影放在篮子里,注意到成人区没人,走过去看了一眼。作为普通的高中生,他在看完漫画之后总是会有喜欢的角色,也对那些周边的、R18的产物感兴趣。

    他随手翻开一叠宣传册,虽然周围没人,但暴露的画面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翻看过后没有喜欢的内容,于是合起来放回去准备结账离开。

    这时候山本武看到了封底。

    那是个几年前的老番,战斗恋爱动画,女主有着银色的长发,碧色的眼睛,设定是傲娇的公主大人。山本武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角色。

    有着小巧胸部的女孩子,穿着宽大的男友衬衫,皱着眉头,旁边对话框里写着“你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大笨蛋,难道看不出人家喜欢你吗?”

    那是山本武还不认识狱寺隼人时看的番,但他此时此刻,耳边回荡着狱寺隼人骂他“笨蛋”的声音、隔着门板的压抑喘息声、垃圾桶里的纸团、地板上的精/斑。

    山本武用跑home run的劲头冲回家,开门时巨大的声响把正在晒衣服的狱寺隼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别总是那么冒失啊。”

    山本武脸红心跳,目光躲闪:

    “……没、没事。”

    06

    狱寺的乐队在这个夏天,找到了长期的正式合作场所,是位鸟类异族开的餐厅兼酒吧。

    合同签订的那天,狱寺隼人向大家介绍他的室友山本武。山本武性格开朗,擅长体察人心,和狱寺隼人的朋友在饭桌上聊得很开心,大家也都记得这个总是来帮忙的黑发少年,拉着他玩纸牌游戏。

    山本武不太能喝酒,于是那个打架子鼓的花妖帮他点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一种叫作卡普玛塔的植物汁液所调和的甜甜饮料。

    那对水族来说是兴/奋/剂,是轻型药品。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后来还唱起了卡拉OK,狱寺也喝了很多那个植物饮料补充水分。

    后来酒吧开始营业,其他人类和异族都喝得七荤八素,躺倒在地。山本武和狱寺明明没有喝酒,却也加入了躺尸的队伍。

    老板凌晨过来清场,边摇头边把这两个跟着瞎闹的小屁孩丢到空出来的客房里,回头把那个给小朋友喝兴/奋/剂的花妖骂了一顿。

    老板把人安顿好,给自己熟识的水族医生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丽莎啊,我这里有两个小屁孩喝high了。嗯。上班了你帮我送点缓释剂过来。”

    等他们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山本武首先发现他身处不认识的床上。

    狱寺隼人就躺在自己手边,山本赶紧叫他的名字,摸索着裤子里的手机。

    借着手电筒功能,山本武打开房间的灯,通过装修风格发现这好像是酒吧楼上的客房。

    狱寺隼人被灯光弄醒,睁开眼睛骂骂咧咧。他头晕的厉害,浑身没劲,喉咙干得要烧起来。

    “山本你帮我找找有没有水,渴死了。”

    “好。”

    山本武爬下床去翻冰箱,看到柜子上有纸条。

    “是老板送我们上来的。”

    “嗯……”

    狱寺接过拧开的瓶装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喝大了……”

    “嗯……喝大了。”

    两条鱼坐在床边上,一人一瓶水吨吨吨吨,迷茫的看着泛黄的壁纸。

    “在这睡吧。”

    “嗯。”

    两个人胡乱脱了衣服,因为床大,再加上脑子被药品腐蚀的一塌糊涂糊涂,抢着被子,呼噜呼噜挤着睡到第二天早上。

    山本武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他梦到自己在空中游泳,身边有鸟,有鱼,还有蝴蝶。突然间温度升高,生物们四下逃跑。化作海浪的火焰从遥远的地方席卷而来,紧紧缠住自己,无法呼吸。

    然后他醒了。

    浑身guntang的狱寺隼人,只穿着裤衩,趴在山本武身上,蹭来蹭去,腿间yingying的东西在他同样赤/裸的大腿根上摩擦。

    山本武不可避免的起了反应,慌乱得把人推开,然后发现狱寺并没有醒,于是马上爬下床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在满地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裤子套上,然后发现狱寺隼人有点不对劲儿。山本武走到床的另一边,轻轻拉开一点被子。

    银灰色的短发中伸出带着半透明鳍的耳朵,是狱寺眼睛的那种碧绿色,腰上到内裤边边生出很多细小光滑的鳞片,折射着绿幽灵一般淡淡的青色光芒,闪得山本武眼前一花。

    山本武因为血统的原因不具备水族的特征,没有特殊能力,也变化不出尾巴——巨大的肺活量到是有的——他自己虽然不能化形,但狱寺能。

    而且狱寺的情况好像很奇怪,山本武闻到了空气中奇妙的味道。

    黑发的少年跑到浴室把门关上,坐在马桶上给水族应急中心打电话。

    “嗯……这样啊,出现了部分形态变化吗?”

    丽莎医生接到山本武的求助电话,立刻联想到朋友让他送缓释剂的请求。

    “请问患者是饮用了植物饮品吗?尝起来是微甜的,没有颜色。那是一种兴/奋/剂哦,摄入太多会有应激反应。我已经安排缓蚀剂送过去了,稍后服用就能缓解症状。”

    山本武看了看狱寺,觉得不仅仅是药物摄入过量引发的问题:“医生,他现在呼吸急促,体温过高,意识不清,还有……我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

    “诶?奇怪的味道?”

    “嗯,就是……”山本武想了一会儿措辞,说到:“让人觉得害羞的味道。”

    “患者有明显的性/冲动表现吧?”

    电话那头传来紧张的呼吸声。

    哦吼,年轻真好。

    丽莎医生心里有了诊断意见:“你听我我说,虽然没有先例,但是根据你描述的情况我能确定,你的朋友应该是进入了求偶状态。”

    山本武从马桶上跳起来,发出声变调的惊呼,又怕把外面的人给弄醒,他赶紧压低声音问:“怎么会,不是海妖成年期之后才会有吗?”

    “那就要看你们喝了多少。如果计量过大的话,诱发这种结果也不奇怪。”

    山本武心里有了数,于是问:“那我该怎么处理,要怎么做才能帮他减轻痛苦。”

    丽莎医生无奈的叹气:“你觉得呢?你闻到的是海妖求偶期特有的气味,那是种针对性很强的本能。”

    山本武愣住了,他手里抓着手机,缓缓捂住自己的脸——意思是说、狱寺他、是想要和自己……

    没有得到回应的丽莎医生,挂掉电话,然后跟外派部门取消订单。他们会自己解决好情热的吧,电话里的男孩子那副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令人羡慕。

    医生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初恋。年少的自己,还有记忆里的少年。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他应该也是个中年发福的大叔了吧。

    青春年华的美好,希望每个人都能体会到。

    “但愿他们能顺利,毕竟初恋只有一次。”

    狱寺隼人也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在水底畅游,周围摆满了心爱的UFO模型,有喜欢的碳酸饮料和游戏机,还有梦幻中的天价吉他。

    海底涌上来巨大的气泡,将这些美好席卷一空,夹杂着毁灭世界岩浆向他袭来。不远处有个冰凉的洞xue,他把身子蜷缩进去,努力从炙热的高温中逃生。

    洞xue突然间消失了,他只能不安的四处躲藏,努力摆动尾巴向水面游去。但是水面永远也无法企及,身后是夺人性命的高热,他发出绝望的怒吼。

    然后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是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在水中化作光芒,夹杂着向日葵的花瓣,形成一只手,拉着自己越出水面。

    狱寺隼人醒了。

    他做了个逃离深渊的噩梦,现实世界安静平和,山本武正往自己脸上敷湿毛巾。

    狱寺睁开眼睛,属于水族的瞬膜褪去,露出晶莹剔透的翡翠色兽瞳,因为日光正盛的原因,瞳孔缩成细细的缝。

    带着薄膜的漂亮耳朵,脸颊上青色的鳞片,獠牙尖利,藏在颜色嫣红的唇瓣后面。

    美艳的银发海妖坐起来,肩膀上的鳞片在闪闪发光,房间里顿时充满了梦幻般的水光。

    “几点了……唔、好热啊今天。”

    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等等。”

    山本武觉得现在的状况有点不好解释,于是拿出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对着狱寺的脸。

    下一秒,当事人扯起被子把自己包起来,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狱寺隼人不知道引发现在状况的原因,但他意识到了体内难以遏制的冲动,尤其是此时此刻,不受自己意志管控的发/情气味满屋子都是。

    山本武见他这样,只好尝试去摸鼓鼓的被子:“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狱寺没有不舒服,唯一不舒服的地方需要做舒服的事才能变得舒服。

    就算在被窝里也能感受到夏日早晨撩人的阳光,山本武听到狱寺闷声闷气的说:“把窗帘拉上。”

    “没问题”

    感受到被子外面暗下来,狱寺钻出个脑袋来,视线躲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山本武在床边蹲下来,心想无论怎样,他都得先听狱寺的意思,要尊重他的选择。

    “嗯嗯,我知道,那你想怎么做?要我帮忙吗?”

    面对山本武沉着冷静的应对,狱寺隼人心底都是见不得光糟糕画面。

    他对山本武说:“你帮我放缸水,一会儿我进去以后你、你离远点……可不许偷听啊!”

    狱寺的声音被情欲烧得沙哑低沉,脸上的鳞片都盖不住他的潮红,一边赶着山本武去干活。

    黑发的少年神色一沉,锐利得发光。他紧张得吞咽口水,鼓起勇气问狱寺:

    “这可不公平,那天晚上我做的事被你偷听了吧?狱寺怎么可以双重标准呢?”

    没想到自己难以启齿的行径早已被人看穿,狱寺吓得差点跳起来,整张脸都熟透了。

    “你你你你你——你个变态啊!”

    是的,狱寺隼人的指控没有错。在被人袭击小巷里,面对好心帮自己治疗的同学,山本武生出了奇怪的念头。

    “变态也好笨蛋也好,狱寺想怎么称呼都好。”

    山本武往前凑了凑,认真直率的黑色眼睛与那双美丽无比碧色瞳孔四目相对。

    “我想问狱寺,我可以吻你吗?你会讨厌吗?”

    狱寺隼人没有回答。

    他闭上眼睛,银色的睫毛不安的扑闪着。

    山本武伸手把人揽到自己怀里,凑上去吻他的室友。

    这真是个美妙到极致的瞬间。

    明媚的阳光。偶尔的迟到。白色的衬衫。汗湿的耳后。食堂的打闹。cao场的闲聊。打球的输赢。

    黄昏的坡道。雪中的争执。课间的对视。相同的课本。成对的围巾。穿错的帽衫。交换的零食。

    躲闪的对视。贴心的提醒。无聊的对质。温柔的嘲讽。暴躁的大吼。细细的品味。

    同在屋檐下的两只小野猫,在寒冬中挤着彼此,等到了春暖花开。他们迈出脚步,走到温暖的阳光下,享受着新的明天。

    小剧场:

    两人向大家正式宣布结为异族伴侣之后,花妖凯尔神助攻发言:

    “妈的、看吧?!劳资就跟你们讲,不来点药是不行了。难道你想看他们演《好想告诉你》吗?我看着都累,他俩那眼神你是没见过,艹!可以透钢板!”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