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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仿似一场暴风雨前奏。将黎锦救回来后,他直接带黎锦回了家,并急召私人医生前来诊治。黎锦职业敏感,出了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去医院的好。故而即便李氏旗下有医院数所,他也一路抱着黎锦往家里去。听医生这样说,他稍稍松了口气,望着床上昏睡的黎锦,压低声音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最少明天。”医生摆摆手,示意李奕衡跟自己出去,不要在这里说话打扰病人休息,“我刚刚给他打了一针,安神助眠的。他脚踝脱臼,之后似乎又经重物碾压,情况不太好,要仔细养上一阵子才能正常行走。别的,问题不大。不过,你说他是见了你才晕倒,我倒真有点服他。别的不提,光脚踝那伤口就够他疼晕半条命去,你这回遇上这小家伙还挺硬气。”李奕衡扬了扬嘴角,似乎努力想挤出个微笑,却没有成功。医生与他相识多年,理解地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你还信不过我?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养着就行了。不过,麻烦你叫人给我收拾个客房,这几天我免不了要在府上叨扰了……”“没问题。”李奕衡答应得十分痛快,且唯恐他住得不安心会影响治疗质量似的,转身对厨娘艾琳道,“艾琳,麻烦你。”艾琳打从黎锦一进门,眼泪就抽抽噎噎没停过,此时听见李奕衡吩咐,二话没说便道:“李先生,你放心,都包我身上!”说完,转头继续抽抽噎噎地带医生出去,一边走一边骂,“这是哪个天杀的没良心的,对着个孩子也下得去手,看把人打得……通通下地狱!”艾琳年近六十,二十三岁的黎锦在他眼里,自然还是个孩子。李奕衡目送二人出门,回转身去,将卧室的灯光全部关闭,又轻轻合上卧室的门。黑暗中,只有黎锦劫后余生的沉重呼吸。他的心里一阵绞痛,强迫自己不要再听,转身,走到外间。林辛静静等在那里。看到李奕衡出门,她迎上来,低声道:“那两个人已经审过了,是何家的人。他们说,是奉二少之命将人送到城西何氏庄园。”李奕衡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一径往楼下走。林辛跟了李奕衡十几年,此刻却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只是提着一口气跟在后面。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踏出“咚咚”的声响,李奕衡忽然回过头,眉头微皱。“待会儿你把鞋子换下来,不要吵到黎锦睡觉。”林辛喉头一紧,当即就把鞋子脱下来提在手上,光着脚追了上去。“贺先生呢?”李奕衡走到门口,不远处的司机看到,发动车子,缓缓开了过来。“贺先生说,人找到了,他就先走了。若有需要,您可随时与他联系。”林辛低头道。李宅一向冷冷清清,李奕衡不喜欢自己一举一动都被人以保护的名义看着,所以从不叫人守着。但此刻,屋里屋外每隔几步就站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李氏豢养多年的保镖队伍全体出动,将李宅围得铁桶一般。“替我谢谢贺先生,就说如今我事务众多,无法亲自道谢,改日一定亲自登门,感谢蒋先生与他的大力帮助。”车子开到眼前,司机小跑着下车,为李奕衡拉开车门,李奕衡一边往车里坐,一边道,“把那两个人捆好,找人放进车里。另外,把马尼拉那条航线清出来,送给蒋先生做答谢。”林辛呼吸一窒,马尼拉那条航线是当年李氏费尽心思从众多觊觎者手中得到,近年来一直为李氏带来丰厚利润,李奕衡这样说送就送,出手实在大方过头。难道黎锦一条命,就这么重要?林辛只觉得从刚刚就压抑在心中的话再也憋不住,眼看李奕衡已然坐进车中,情急之下,一把格住车门,颤声道:“李先生……你能不能,不要去?”李奕衡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交杂冰冷与强势,叫林辛止不住打了个寒战。“林辛,”李奕衡缓缓地架开了她的手,“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照顾好黎锦,其余的,不要管。”说完,车门轰然关闭,发动机发出轻微的轰鸣,车子眼睁睁在林辛眼前,绝尘远去。☆、第九十一章西山,何氏庄园。时已入夜,庄园内却仍旧灯火通明。高强度探照灯将院子中照得一丝阴影也无,黑衣保镖穿梭院中,间或有穿着制服的下人快速穿行。这本该像平时任何时候一样,是个安静的夜晚,但自园外由远及近响起的车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何氏如今的掌门人何悦轩喜静,此时正是他一贯的休息时间,除非帮里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否则没人敢在他休息的时候擅自闯来触他逆鳞。保镖们的精神立即绷到最紧,暗自拔枪戒备,并极有秩序的悄悄向门口迫近。来车共有两辆,前面那辆是黑色宾利防弹轿车,后面那辆就稀松平常,只是普通的德国货。但两车速度极快,一路风驰电掣到庄园门前才堪堪停住。门房迎了上去,与头车司机交谈几句后,忽然脸色大变。“快,快告诉盛特助,李奕衡李先生来了!”门房拽过身边最近的一个保镖,压低声音惊呼道。两分钟后,整个何氏庄园都知道了李奕衡深夜来访的消息。何悦轩的特助姓盛,日常就住在何氏庄园中。他听到下人报告着实吓了一跳,一边着人汇报何悦轩一边叫门房放行,快步迎了出来。等他走到楼下,李奕衡那辆黑色宾利防弹车已经开到主屋门口。司机毕恭毕敬拉开车门,接着,李奕衡自车中跨了出来。即便夜中,李奕衡在灯光下这样一站,也说不出的气势逼人。盛特助对下午的事是知道几分的,此刻李奕衡漏夜前来,他虽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因此一边偷偷观察他表情,一边善尽助理职责,寒暄道:“李先生这么晚过来,真是……”“后面那辆车里有两个人,麻烦你看一下。”李奕衡打断他的话,略侧过身,看着后面。盛特助心中登时涌上股不祥的预感,招呼人到后车一看——车里捆粽子似的捆着两个人,一个眼神惊慌嘴角淤青,一个肋骨中枪,血把衣服都泡成了红色。正是下午被二少调出去的司机和保镖!“李先生,这……”盛特助颤声问道。李奕衡却不回答,甚至连眼皮子都不往那边看一下,只是问:“何先生呢?”盛特助死死地吞了口唾沫,哑声道:“何先生在里面,请跟我来。”何悦轩正等在会客室。他大约三十多岁年纪,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如果说何悦笙肖母,眉目间尽是柔媚的风情,那何悦轩则十足随了父亲,长相英俊阳刚,且由于他如今手掌何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