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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经无人可以离开。“那群人在想什么啊?”江夏一边刷牙一边说,“知道这里马上要被一锅端了,还在不断来自投罗网,是为了给我们省事吗?”景宸一夜未眠,悃得要命,只含糊地说:“是为了让我们投鼠忌器,这里面……不是每个人都该杀的。”江夏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过了八点,来了两个人接周琰和景宸去见梁觉衡。景宸和江夏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提醒对方小心,景宸走进草屋中,推醒了还在休息的周琰。周琰恼火地跟着景宸上了来人的车,一路狠狠地盯着那两人的后脑勺看,看得他们毛骨悚然,周琰在众人心目中“魔头”的形象进一步得到了巩固。车很快停到了一处峡谷深处的木屋前,阳光照不到这里,空气中弥漫着瘴气。昨天第一眼看到梁家待客的草屋时,周琰还以为这是梁觉衡故意给他们的下马威,现在看看梁觉衡自己住的屋子,周琰明白自己误会他了,梁觉衡就是富日子穷酸过。两人走上木屋的台阶时,里面迎面走出来一个人。高个深色衬衣,五官英挺,正是藤恩益。仇人相见,藤恩益在台阶上,居高临下气势自然压人一头,景宸还在思考“是放他们俩打一架还是暂时稳住局面等到没人再说”的时候,木屋里传来老人的声音:“恩益,去吧。”听到梁觉衡的话,藤恩益目光扫过周琰和景宸的脸,抬脚从两人中间穿过离开。周琰转过身,目送藤恩益的背影,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跟景宸说:“他受伤了,在肩膀,枪伤。”有点洋洋得意,因为那一枪是他打的。“今天晚上我就干掉他。”周琰刻意地压低声音,但是还保持着能被藤恩益听到的音量,木屋中的人也能听见。藤恩益顿了顿脚步,回头向周琰看,目光冰冷。这时,木屋的门又开了,景徽走出来,走到走廊平台边,对藤恩益说:“快去吧,别耽搁时间。”藤恩益转过头,加快脚步离开了。“现在人手不够,你们去接待客人吧。”景徽对送周琰他们来的两个人说,那两人早就忌惮周琰,一听这话,很快离开了。景徽这才转过身,对着景宸:“稍等会儿,梁老在吃药,而且助听器也在重新调试,等他一分钟。”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这里没有其他人了。”景宸早就忍不住了,上前几步,揪住他的衣领:“你在梁家到底干了什么啊?”他看起来是梁觉衡的亲信,深得梁觉衡的信任。“得过且过罢了。”景徽拍开堂弟的手,不以为然地回答。“昨天晚上你就应该杀了他。”旁边还有周琰在煽风点火。景宸瞪着景徽,问:“我要杀他,你帮谁?”景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低头笑了一声,冷冷地看着景宸:“他死了,就再也没希望了。想杀我可以,杀他不行。”第89章景宸正要说话,木屋中传来两声咳嗽,老人的声音说:“进来吧。”看样子是戴好助听器了,景宸和景徽都不再说话。周琰自刚才起,一直兴冲冲袖手旁观他二人争吵,此时好戏被打断,只得悻悻地跟在景宸身后,进了木屋。屋子里寒气逼人,木墙上都是缝隙,屋后有个平台,能看见瘴气笼罩下的沼泽。平台中间摆着一张圆几和三张藤椅,梁觉衡坐在背对着他们的那张藤椅上.“梁老,”景徽走到梁觉衡椅边,附身对他说,“小周先生和景先生来了。”梁觉衡点点头,抬起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说:“请他们过来聊。次辅,没什么事你就先出去吧。”景徽抬起头,对景宸和周琰使了个眼色,二人绕到梁觉衡的面前。梁觉衡和严雁声不同,越走近他,越是能感受到。梁觉衡瘦弱不堪,已经不是景宸曾经在影像资料中看到的那个幽默风趣有活力的年轻人,也不是那个热衷公益、保护湿地的慈善家了。一步步走近他,看陷在椅子中的这个老人,就仿佛看见了即将油尽灯枯的母亲。景徽拍了拍景宸的肩膀,走出了门外。梁觉衡看着周琰,和善地笑:“你舅舅现在还好吗?我上次见他,还是晓懿葬礼的时候了。”何晓懿自杀……那是快十年前的事了。他们再未见过面了。周琰皮笑rou不笑:“还行,如果没有您们上次对他的袭击,估计还会更健康的。”梁觉衡也平静地笑:“是漫城的自作主张,原本我打算让漫城登门去道歉,不过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周琰脸色微微一变,梁漫城已经被他和藤恩益联手弄死,本以为无人知晓,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不过更奇怪的,是梁觉衡不以为意的态度。梁觉衡又把目光转向了景宸,客套地笑:“景先生好。”景宸生硬地回答了一句。梁觉衡又说:“您看起来很年轻,当警察几年了?”——这个弱不禁风、深居简出的老头子什么都知道。“别担心,”梁觉衡说,他的声音异常的柔和,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古怪,“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景先生你是安全的。而且……你我都是小卒,生死无足轻重。”——您太看轻自己了!在警方内部的“洞xue案"黑名单上,您长期位居第二,最近还有赶超严雁声跃居第一的势头!景宸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圆几上有一套木质茶具,梁觉衡拿起有尖嘴的茶壶,给景宸倒了杯茶。“警察是打算把这里给全部消灭吧?”梁觉衡说,看瘴气下的峡谷,摇头哑然失笑,“没用的。……没用的。”“万一有用了。”景宸也漫不经心地说,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茶,自己动手,又倒了一杯。梁觉衡看着景宸笑:“看来景先生是不了解我的真实想法。”他笑得莫名其妙,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次辅!按我说的做。”梁觉衡提高声音说。木屋的门开来,景徽提着一个用绒布盖着的盒子走了进来。“哼!”周琰发出了一声冷笑。景宸心中预感到那是什么,忽然反应过来,转身去握周琰的手。——果然是冰凉的,还在微微颤抖。——周一秋也遇到过同样的状况,在景宸察觉前,周一秋已经难受得差点哭起来。而周琰,他的不适直到现在才被景宸发现。只能说,他比周一秋抗冻。景徽把方盒放到圆几上,揭开上面盖的布。方盒是透明的,但是周琰能看见,景宸能猜到,里面有一只隐形的蝴蝶,或许在飞舞,或许在蛰伏。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