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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贺稳突然发出了小声的呻吟,宋映辉又开始慌乱起来,这时候还要发出这种声音来的贺稳也太会火上浇油了吧,他认真听了很久才察觉出贺稳是口渴了。也是,发烧的时候本来就容易口干舌燥,又没人提醒宋映辉要给贺稳喂些水。只是要喝水而已啊,宋映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端着茶杯走到床边,用一只手将贺稳的脑袋扶正,另一只手将水喂到他的嘴边。能真正喂到最里面去的水其实很少,反而将贺稳的嘴唇弄得很湿润。宋映辉贴着贺稳脸颊的那只手又开始发烫,喉咙也开始发干,他咽了一下口水。要遭了,心里一边这么想着,宋映辉一边神差鬼使地低下头去吻上贺稳的嘴唇。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该是怎样的滋味,甚至此刻都有些难以置信,脑袋里面就像放烟花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思考,宋映辉觉得自己似乎只能感觉到贺稳湿润柔软的嘴唇。大着胆子舔了一下贺稳的嘴唇,宋映辉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自己一定是疯掉了才会做这种事情吧,如果被贺稳发现的话会被厌恶的,宋映辉明明都知道这些事情,他不是忘记了贺稳有多讨厌贺肃的做法,他明白自己是乘人之危,是卑鄙,这些他都知道。可是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了,宋映辉直到喘不过气来才微微离开,但又再次亲吻下去。早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宋映辉肯定会让桃雀也替自己叫太医来。太医院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医,他为贺稳诊了好几诊脉,才安慰宋映辉说不必担忧,贺稳只是普通的发热而已。宋映辉听太医这么说了才真的安下心来,不过他还是没有把照顾贺稳的事情交给张福海或者是桃雀,一整晚都亲自守在贺稳的身边,直到后半夜才趴在床边沉沉睡去。贺稳第二日恢复精神已经接近午饭的时候了,宋映辉早就已经在流渊阁里面念着书,留桃雀在贺稳身边服侍他梳洗。桃雀说找不到贺稳的发带,就没有将他的头发束起来,贺稳并不很在意这个,将一头长发随心散在脑后,也不用人指引就往流渊阁走去。宋映辉见贺稳来了,立刻放下来手里的东西过来伸手试了试他的前额:“夫子已经退热了,这下子可真是放心了。”贺稳也没有躲闪,大大方方让宋映辉摸了摸,“谢陛下。”“夫子总是装作自己守规矩的样子,可心里面哪在意这些条条框框啊。”宋映辉看贺稳又装成了一副好臣子的模样,也就知道他精神也好了:“对我来说,夫子早就不是什么臣子了。”刚做了亏心事的宋映辉其实说这话还些许的紧张,他还担心贺稳万一发现了要怎么办,一面说着话一面偷偷瞄着贺稳的嘴唇,似乎也没有红肿的样子。贺稳的个性这么强,宋映辉也还记得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掀了自己的被子,这样的事情提起来都已经觉得很久远了,贺稳从没有把宋映辉当做皇帝来看,宋映辉又怎么敢把他当做一般的臣子呢,这两人一开始的关系便不是单纯的臣子或者师生,如今更是有一个人变了大褂。“陛下永远都是陛下。”宋映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贺稳昨日扎着的发带冲他扬了扬:“昨日忘记把这个交给桃雀了,不如今天还是让我来吧。”“陛下的手艺可不敢恭维。”“只能怪夫子没教过这个。”将贺稳推到椅子上坐好,宋映辉将他的头发握在手中,脸上洋溢着连他自己看了都会惊讶的笑容。第三十一章入冬的时候下了一场雪,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向在人心里是个软骨头和好脾气的喻持婉当着人的面责罚了一名宫人,那宫人也没什么特别的错处就被遣出宫去了,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纷纷猜测这个原本不理世事的皇后是不是开始觊觎后宫之权了。宋映辉对这些事情一向不太上心,听过之后就当做是耳旁风了。再过些天就要进行冬祭,这是大昭皇族女子祭祀天神、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重要仪式。以前都是交给尹沉婴一手包办的,今年不知怎么了,太皇太后亲自将这件事情指给了宋映辉,宋映辉又是惊又是喜,头一次手里掌握了权利,尽管不多却足以让人兴奋了。充当傀儡的时候太长,宋映辉手里哪有什么自己可用的人,宫里牵扯到的很多事情他可以让张福海去办,幸好宫外的事情贺稳自己提出要去,也可以暂时安下心来。不过这倒是给宋映辉提了个醒,没有自己的人手做什么都显得很不便捷,这些临时需要的人不指望有多忠心,但机灵也是少不了的。很烦恼地讲给贺稳听了,贺稳倒是难得跟宋映辉开起了玩笑,说他没学会写字就先想着要几只狼毫。“就算是学着写字,也是需要几只笔来用的。”宋映辉小声反驳说:“况且我也没有要狼毫,只想它们别乱掉毛就好。”“那也是奢侈,你这水平只要捡几支别人丢弃的就该满足了。”因为贺稳总是在宫外置办,宋映辉和他两三天才能见到一次,不过两人之间反而距离更近了一些,因为宋映辉觉得贺稳对他越发挑剔和嫌弃了,跟从前漠不关心的样子很不一样。“那怎么可能写得出好字,偶尔也得能拿得出两次见人的字来才行啊。”贺稳伸手在宋映辉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还不够好吗?”宋映辉总是能把贺稳不经意说过的一些话记在心里,每一句对他而言都很特别,尽管他并摸不清贺稳有没有在其中包含着和他一样的心意,这样的事情他总不会主动去问的。太皇太后似乎身体变差了些,她自从下雪那日开始就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过,但从她嘴里传出的指令却一点都不少,宋映辉派人去问过太皇太后是不是需要代他她持冬祭,那边却回说不用。太皇太后也是个难懂的人,宋映辉除了和贺稳抱怨几句,也没有过多去想,他光是做好手中的事情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临近冬祭的时候贺稳也久违地眼下带上了乌青,宋映辉看在眼里觉得是自己害他没休息好的。冬祭所要供奉的神明是掌管土地的,神坛在桑陵城南的郊区,在祭祀的这一天只有象征着孕育的女子才可以进入神坛之中,若是有男子勿入,那么来年的收成必然是要遭殃的。皇室女子身为天下表率,在冬祭之时必须身穿白衣在神坛中跪拜整整一个昼日,黄昏之后绝对不可以在神坛内停留,且其间不可进食,这被认为是对神明极大的冒犯。为了在天明之前赶到神坛,冬祭的一系列典礼通常是半夜时分就开始,由皇族